林初耳朵嗡得一声,仿佛有蜜蜂在蛰她。心里酸酸麻麻,还有一点点针扎的刺痛感,她努力压住这种难受的感觉。
他最后决定不去暄城,决定结束他们之间的任何关系。
结束了。
林初无法再屏蔽这个消息。她张张口,但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想听到他说什么你可以走了的话。
她踏出步子,从他身边走过,比风还要安静,听不见脚步声,走到路口,她侧头望向街道深处。
酒吧门口随着救护车的离开变回原来空无一人的状态。有人因为刚刚的事情离开离开,但数量跟留下来的人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林初看着那天长长昏暗的路,逐渐冷静,身体里因为李思巧发生的意外而颤抖的细胞安定下来,因为他的冷漠态度而仓皇的情绪消失。
她转回身,目光专注而清湛,你来这里,是因为我要去暄城而你不想去,心情不好需要释放。而现在,你做了决定,问题得到了解决,你能别再来这里吗?
陈执没看她,更没理她
她等了会,见他真的没有再对她说话的念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路过出租车她没停下,一直往公交站的方向去。
陈执驻足不动,没有看她的背影,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余光看不到她身影的那刻,他黑眸里的平静终于被四分五裂,阴霾从裂缝泄露出来。
他双手握成拳,胳膊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强压下发泄的冲动。
酒吧里重新响起音乐,夜生活重新被点燃,并没有受到刚刚那件事太多的影响。
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人们继续在舞池热情跳舞。卡座上偶尔有人聊起刚刚的事。
陈执绕过人群,走进电梯去往楼上的宾馆。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角落的一间,打开房门。
顾树被麻绳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黑发湿漉漉又黏糊糊。
听到动静,他慢慢睁开眼睛,见到陈执,沙哑喊:执哥
陈执身上的戾气没有散去,也无法散去,他被乌云围着,负面的情绪堆积成山,却出不去。
他将顾树拽起来扶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顾树靠着沙发喘气,眼睛猩红,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靠今天差一点就碰了
陈执掏出根烟,猛吸了一口,很快将一根烟抽完。他又掏出第二根,夹在指间,说:九月一号开学之前,你情况没有好转,就去戒毒所。
顾树一听脸立马皱起来,我不去戒毒所!我说了我不去那种地方!我他妈不会去的,要么你就别管我!
陈执危险地眯起眸,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从沙发站起来,去拿啤酒。
顾树还在念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的!我不能去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不然他们肯定不要我了,要真去了戒毒所,以后我还怎么找工作,怎么混下去说不准老婆都讨不到执哥你别跟警察说,不然你就别管我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忧心忡忡,这时察觉到陈执的异样,问:执哥你怎么了?
陈执体内的烦躁横冲直撞,闭嘴。
顾树想了想,试探性问:你跟嫂子闹别扭了?
没回应。
顾树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他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你因为一个女生这样。你以前谈恋爱真的太不上心了,不论多好看身材多好的,在你身边感觉就跟假人一样,就真没见过你这样对待美女的。
现在想想,原来你喜欢内在美啊,哈哈,不过嫂子长得其实是好看的,特别耐看,你是喜欢这种,呃,久久留香?身体隐藏着大能量
顾树又开始扯,扯了会,语气一下认真:我觉得挺好的,你跟林初这样。
陈执将几瓶酒摆在桌子上开瓶盖,听到他的话停下动作,掀起眼皮,哪好?
顾树动动身子,要不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
陈执看他一眼,将他身上身子解了,又从地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放他面前。
顾树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嗽。
咳完,磕磕绊绊地说:执哥你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就像个人了点?
陈执冷冷睨他。
顾树摸摸鼻子,不过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像人。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
陈执仰头喝酒。
顾树见他不说,自己开始猜,嫂子考上哪个学校了?
陈执:暄城。
顾树睁大眼,在暄城,那么远?那你们怎么办?
他将喝完的空酒瓶放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去找她。他说。
顾树犹疑,但她在暄城,这一年你不怕她在学校遇到什么死缠烂打的追求者,然后就
他没说下去。
陈执又拎起一个酒瓶。
他今天那些话说得多难听,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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