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比一般的朝会还冗长,要是有大事件到晌午都有可能。
饿着了咕咕叫,那也是御前失仪的,要挨打。
秦楚涵肃然起敬,目送着侍卫们扛着贾珍急匆匆而去,那身形之快,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就在一行人背影消失不见的时候,秦楚涵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声:珍儿,迟到了。
秦楚涵缓缓的转眸,瞧着掀被子的贾赦,神色无比复杂,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贾赦抱着被子,定定的看着秦楚涵,你怎么不叫醒我?我都还没体验过送孩子上早朝呢。
普法系统:【真香啊,可省省吧。】
秦楚涵:不敢邀功,珍儿不是叫醒的,是直接被抬走的。
贾赦:
瞧着人眼里刹那间迸发出的好奇亮光,秦楚涵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见道来,还忍不住感叹一句,当官得也不容易啊。
这不废话?贾赦打了个哈欠,现在才才五点啊,却是迟到了。
我们住得近,珍儿还是爵爷可以坐马车,甚至蹭我爹的车能直接进午门。其他人呢,都得御街就下来行走入内了。而且大朝会之前,会在待漏室里。这虽然是为满朝文武所准备的,可是能够进去喝口茶端坐闲聊的,也是大佬中的大佬。当然,待漏室也是小道消息流转地,利益交换地。这些以后慢慢聊吧。我爹既然那么急把珍儿带走,肯定是大佬们想要查探血月魔教的事情,想从他嘴巴里撬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可珍儿还没醒啊。秦楚涵急道。
你傻啊,要得就是他没醒嘛。贾赦捂嘴,我睡个回笼觉,不好意思啊折腾你也这么早起来,要不然你也在睡一下?
真的,贾赦挺内疚的,这行动跟理智有些分开。
瞧着一脸难为情的贾赦,秦楚涵摇摇头,我其实睡不着。感觉一进京城,都是些魑魅魍魉。
说完这话,秦楚涵微微一怔。他许是太早醒来,也真脑子糊涂了,把藏心底的话说了个一干二净。
没事,不用怕,有我,有我们在。贾赦闻言,清醒了几分,压着睡意,坐了起来,揽着秦楚涵的胳膊,道:其实太阳底下没新鲜事,都是这些手段。我们淡定些就好了。
嗯。秦楚涵看着人带着笑意的脸,跟着嘴角弯了弯,我去练剑,你在休息一会儿吧。小心着凉,一场秋雨一场寒的。
说话间,秦楚涵将被子给贾赦拉了拉,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来,看着眼中的就不自禁带着几分的温柔。
贾赦点点头,果断躺了回去。
等人一觉清醒过来,回到自家写好拜贴,拿着普法系统当做备忘录记载相关事情,对比自己记忆力的上上辈子,想要寻些蛛丝马迹。
认真忙碌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贾赦正聚精会神着,忽然间屋外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赦叔,不好了,出大事了。吓得笔都差点甩了出去。
深呼吸一口气,贾赦看着直接闯进书房的贾珍,瞧着那刷白的小脸蛋,把茶盏递过去,珍小将军,踹口气慢慢说。
贾珍挥挥手,急道:大朝会过后,叔祖父他们还有小会,我我第一个直接跑出来的,出事了,大事啊。
那你直接说,成吗?贾赦觉得莫名其妙的。他爹既然还能开小会,能出什么事?
张家出事了。
我艹。贾赦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张家?
我贾珍一开口,感觉自己喉咙里冒火呢,直接抢过茶盏,咕噜喝过之后,火急火燎着,确切说是婶婶出事了,有人状告,说张家一女二嫁,婶婶其实有个娃娃亲。
什么玩意?你确定?贾赦闻言,失笑,这怎么可能?张家不被调查个清清楚楚,你叔祖父会点头?
可这个案件都到三司了,对贾珍挠挠头,急得又跺跺脚,叫,秋后处斩斩了死死刑要
死刑复核?贾赦看着急得热锅上的蚂蚁,哪里不会点哪里,看着普法系统罗列的相关与秋后问斩有关联的知识点,问道:这今早朝会三司有这提议?
对对对。贾珍稳点,点头若小鸡捣蒜,本来据说是惯例的,但不是有荧惑守星这异象吗?又临近万寿节,就问要不要特赦减免一些死刑犯,比如叫什么失手杀人之类的。然后就不知怎么的,说到其中一件案子。
然后贾珍一挥手,委屈巴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道张吏部侍郎也就你岳父身上了。张世伯祖,我还是认得的。但但我又太矮了,那么多人挡着,我看不清表情,可听声音,张世伯祖有点慌张的。
贾赦后怕,你可别当天桥大街看变戏法一样。叔知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呢规矩最重要,不能给其他人留下把柄,知道吗?我们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冷静下来。等你叔祖父,他若是得空了,不亲自回来也定然会派人传口信的。否则,肯定没事。不外乎有跳梁小丑而已。
被寄予厚望的贾代善面无表情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刑部尚书。
荣公,对不住,职责所在。刑部尚书微微一笑,带着些肆意看向贾代善,压低了声音,荣公府内可最好不要又什么病啊痛啊,暴毙之类的。
忙碌了一宿都没怎么合眼的贾代善瞧着人这耀武扬威的模样,懒得讲究什么立法情谊官场规矩,褪去了素日的一分和善,带着些嗜血的狠厉剐了眼人,简单粗暴开口,刘尚书,开口说话之前,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懂吗?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阁老在我面前也得弯腰。毕竟龙生龙,凤生凤,我爹是国公,我也是国公。王者之下,国公居首,我乃民爵第一人。
刘尚书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贾代善。这这不是向来自傲军功的,以官职论的,什么时候拿爵位显摆了?
我贾代善只要一让爵,你的媳妇,你的儿媳妇还得弯腰给行礼问安。贾代善说着,斜睨了眼不远处那一排的皇子,毫不客气着:我家里有爵位等继承,很好。可若是我把惹急了,你说我该朝哪里奋斗?皇子之所以能够上蹿下跳,不就是因为身份血脉问题?心气高,拿得出手的本事没多少。
说完这话,贾代善意味深长的抬眸看了眼天空高悬的红日。
刘尚书见状,瞳孔一缩,带着些惊骇,你你狼子野心
否则对不起拥兵自重,居功自傲。贾代善直接一挥手,把人逼得连连后退,你老骨头一把,以后走路小心点,毕竟风大,闪着腰就祈骸骨吧。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贾代善回眸看了眼巍峨高耸的乾清宫, 一步步泰然自若的出了宫。还先去了一趟府衙, 处理好公务, 才不急不缓回了荣府,径直去了贾赦的院子, 都不用跨进门,以他的耳力就能够将书房内那脆生生的讨伐之音听得一清二楚的。
都怪我爹娘他们,要是我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 跟三舅舅一样就好了。否则就不会一知半解了。还有哦,那些文官可讨厌了,之乎者也的,听不懂。要不是有柳叔祖父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就睡着了。
贾赦:你可憋着别说话了。若是让外头人听进去了, 个个想套麻袋揍你。
没有人问血月魔教的事情?你不是御史大夫?秦楚涵挺纳闷, 拿着你和贾赦一个身份共用的事情做文章不是更好中伤贾家吗?还一箭双雕呢。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把柄了。贾珍解释道:今日是大朝会,各部门都要总结这半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还轮不到问我啦,按着安排我还要去督察院汇报的。不过在待漏室,应该有人旁敲侧击过了, 我看找叔祖父聊天的特别多, 他忙得连口茶都喝不上。但你们也知晓,那些人肯定不会直接说, 我又困又饿的, 更听不懂了。
是听不懂问题?是你心思就在吃上。贾代善听着, 都不用侍卫开门,自己推门而入,瞧着满桌子的果壳碎屑,眼皮跳了又跳。
待漏室就那么点大,座椅也就那么几把。贾珍是爵爷,当然能够进去,也能末端陪坐。跟皇子得朝臣礼待一个道理,靠爹靠祖宗。只不过皇子们是拼了命的想要出阁讲学,站列朝廷听政,也不放过像这种光明正大可以和朝臣相交的机会。
而贾珍
当着满朝权臣以及能入朝的皇子跟前,把待漏室的果盘全都吃干净了,还要豆浆不成,要了壶奶茶(许是听闻了,皇帝派戴权特意赐的)。迎着无数诡异的目光,还能打个饱嗝,说自己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饿不得。
那一刻他能够清晰感受到无数隐忍不住的怒火神他么的孩子!都当爹了!
叔祖父。贾珍扁扁嘴。
贾赦豁得一下站直了身,眸光迸发出一抹强烈的亮光来:爹,珍儿说得稀里糊涂的,到底怎么回事?
秦楚涵也跟着站了起来,抱拳行了礼,喊了一声老爷。哪怕声音被旁边的忧愁覆盖了过去,但秦楚涵嘴角弯了弯,觉得美得慌。
虽然不怎么理解这世家规矩,好好的爹娘不叫,也有叫老爷太太的,弄得跟下人仆从差不多,可四舍五入,他还是光明正大喊了爹了呢!
激动过一瞬,将这愉悦压在心底里,秦楚涵面色也带着凝重看向贾代善。贾珍这传话传得的,不管他自己着急,就是他们听着,不上不下,火大想打人了。
牵扯了些前尘旧事,皇帝还在问。这一次不像是突发的,而是特意算准了,打个措手不及。贾代善揉头,一起去晋王府吧,一块儿说。
晋王?贾赦闻言,眉头拧成了川,一手拽着一个,而后眼神催促着贾代善,赶紧的。
贾代善:
来到了晋王府,贾代善看过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但却是美得慌的晋王,嘴角抽抽,将晋王世子,以及两神医都请了过来,才开口:这事幕后黑手来势汹汹的,陈芝麻连故事的事情也被掀出来。
说重点。贾珍比贾赦还急呢,我明明在现场我却听不懂。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晋王世子不急不缓的开口,还抬手给人手里塞了一把核桃,多补脑。
贾珍仗着满屋就一个外人,反手就把核桃朝司徒宝扔:司徒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们两个别以为是珍宝组合,就没人打你们了。贾赦猛的一拍桌案,闭嘴!要不然我让无名来揍你们。
惹急了,我真买、凶、杀、人,先弄死那些黑、手那些皇子!
贾赦双手紧紧捏成拳头,眼里闪着火苗。非逼得他拿重生金手指怼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朝政斗争方向,但是作为古玩爱好者,那些落败家族的古玩可收过不少,自然而然知晓些罪证。
按图索骥,他贾赦还是办得到的。
那话语透着的浓浓威胁,让贾代善眼眸都露出了一抹的惊讶,上下打量了眼贾赦。虽说他作为父亲,没有陪伴着孩子长大,但自家孩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作为将军,他看人的基本眼光还是在的。
他敢笃定,贾赦真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真放出去朝斗,水平只比贾珍好一些,不会心大的当小猪仔,吃得赛认真赛开心,还挑食。
贾珍贾珍真带不动啊。
揣在裤腰带上,搂在怀里当大孙子没事,但培养人接班,能先把自己活活给气死。
哎
要真是个女孩子,他贾代善厚着脸都给塞宫里去。
就人这所谓的凤凰鸟命格,皇帝肯定乐意在立一个皇后,养着漂漂亮亮当金丝雀金凤凰。
缓缓吁了一口气,贾代善沉声:老大,遇事沉着冷静些,尤其珍儿你给我记住,哪怕天塌下来了,也别给我一跨出乾清宫就跑成吗?你这一骑绝尘的活泼身影,已经把满朝文武都震撼住了。明儿奏折少不了,乖乖认错知道吗?
被点名的两人点点头。
晋王中毒自然牵扯军权问题了,当然根据推测,还约莫与龙血亦或是同命以及龙吟剑有关。贾代善斜睨了眼在场的众人,满脸明晃晃的闭嘴两个字,言简意赅道:这只是揣测,但根据现有的资料盘龙的确存在。
五十年前,大周才初立两年,太、祖爷患病,立下皇太孙,满朝哗然。前朝余孽自以为找到报仇的机会,想要挑拨太、祖爷和武将关系,尤其是北静王。北静王为太、祖创国,功劳最大,故而他这一脉是世袭郡王。当然,不少文臣也觉得这关系,有点危险,各种上奏。四王八公武勋与皇家关系紧张起来,唯恐步入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顿了顿,贾代善目光带着锐利,又横扫了一圈,前朝余孽给北静王下了虞美人。南疆苗族无意中得到了此消息,挟五毒教送上了同命,想要问朝廷要一个自治权利。北静王联合太、祖爷前脚收了礼物,后脚就派兵把人打老实了。
听闻的所有人眼眸都瞪圆了一分,叶素问扫了眼都互相捂着对方嘴巴的叔侄两,仗着自己有实力任性,开口:北静王姓水?水疍户?
贾代善看了眼叶素问,点点头,没错。北静王觉得太、祖爷驱逐强掳,护一方,护一国百姓,算祖训中为民的帝王,便将传承中的金银财务拿出来全力支持。直到一年前冒出个血月魔教夺盘龙,泰安帝百般查探,才从皇家暗军密档里知晓一二旧事。
那水伯祖父他是不是知晓啊?看着叶素问开口没挨眼刀子,贾珍掰开贾赦的手,好奇的开口问道。
贾赦也奋力点点头。
叶素问说他是敛死门的传承人,但是具体的事情呢,却是一问三不知,还不如小翠,起码有一根簪子,亲娘还说过几句话。
你们两个总有一天让好奇心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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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贾赦闯江湖成功了嘛[红楼]——区区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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