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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与白月光——王孙何许(9)

    我倒拎着那个书包,沉默了几秒,说:唐书禾,你书包也吐了。
    刘宏博:
    唐书禾脸色微变,蹲在地上收拾那些卷子和教辅,我要和他一起捡,被他挡开了:我自己来。
    生气啦,我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不是给你卷子顺序弄乱了,我先帮你捡起来吧,你说你怎么运动会还带卷子来嗯?这什么?
    唐书禾整个人僵在那里,没有抬头。
    我其实只看到了半张白色塑胶纸,像是宣传海报的背面,我没多想,把它翻了过来。
    我彻底愣住了。
    那是半张上次曹禺诞辰一百周年戏剧节,《日出》剧组的海报。
    没有别人,只有我。着长衫的方达生。
    有人把我从那张大海报上裁了下来。然后装进了书包里。
    我完全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在唐书禾的书包里,找到了这张海报,是一件非常让人疑惑的事情。我拿着那半张海报,蹲在那愣了很久,直眉楞眼地说:啊我给你签个名吧要不。
    唐书禾不说话也不抬头,神经质地飞速整理着地上的纸张,把它们一股脑全塞进包里,我脑子突然嗡地一声,按住他的手:你等会儿。
    我拽了一下唐书禾手里的一叠纸,没拽动,他的手捏得很紧,骨节泛着用力过猛的白,他终于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惨白的脸色,有汗顺着他的额角淌下来,他抬起冷汗氤氲的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我说:没事,你给我看一眼。
    他不放手,整个人都在惊恐地抖,哀求一样叫我的名字:路怀
    我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看一眼。我说。
    他终于松开手。
    我展开那一沓纸。
    我没看错。那是我的一叠作文,上次月考的、期末考的、分班考的
    还有我上次获奖的文章 校报上刊登的诗甚至戏剧节谢幕之后,我主演致辞的讲稿,每一张都被他标了我的名字,路怀,路怀,路怀。
    那一刻我完全懵了,周围人也好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拿着那叠纸,看着唐书禾。
    他半跪在地上,像被捆住四肢放在祭台上等待牺牲的羔羊,平静又绝望地和我对视,然后,红着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说:你看完了吗。
    我一脸空白地点头。
    对不起,他倏然落下一滴眼泪,自己好像没发觉,他说,对不起,路怀,真的对不起。
    我说:你
    他低着头吸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慌乱地收拾好书包,轻声说:我没有项目了,麻烦你和谷老师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说:喂
    他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很用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挤开众人,快步离开了,背影慌得像逃。
    我蹲在那儿,脑子里用来思考的褶好像一下被抻平了,很久没说话,周围也一时寂静,刘宏博躺着看了我半天,感叹道:怀哥,你太木了。
    于思海这时候刚扔完铅球回来:兄弟们我听说小红跑吐了这干嘛呢?默哀呢?
    操,李睿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妈,二椅子啊!
    于思海愣了一下:谁?啥?咋了?
    李睿烦躁地摆了摆手。
    我茫然地看向唐书禾离开的方向。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今天本该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那天我、李睿和于思海本来打算去撸串儿然后去网吧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没了心思。运动会结束之后回家的路上,我一脸空白,于思海一路沉默,只有李睿偶尔说话,还都是在骂街。我想不明白唐书禾为什么要在包里藏那么多我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因为
    你别想了,他就是图谋不轨,一开始就没憋好屁,李睿说,这幸亏是今天发现了,你说万一等到他真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的时候,那多恶心啊。
    我皱了皱眉,被李睿不加掩饰的反感晃得眼睛疼。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说不上反感,就是很困惑,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我到现在还不是很能相信,唐书禾真的是默默喜欢了我很久,就算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
    我的思路在这里卡壳。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就算是真的,那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唐书禾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而就在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我无意间戳破了他的喜欢。
    然后他为他的喜欢,向我道歉。
    于思海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他说:这以后小唐怎么在班里做人啊。
    李睿也不说话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走,从来没这么安静。
    周末整整两天,唐书禾也没有联系我,这个人自从周五运动会走了以后,像消失了一样沉默着,这让我甚至一度以为他可能周一都不会出现在文一班的教室里了。周一那天,我六点三十五就到了教室,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吃食堂难吃的包子,六点四十五,唐书禾从后门走进班级,安静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那些本来还在谈笑的同学们在唐书禾进来的一瞬间全都没有了声音。唐书禾低着头,不管那些明晃晃地投注过来的眼神,从书包里拿出了早自习要用的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两天就瘦了,眼窝凹下去,眼睛都是灰的。我叹了口气,小声说:你吃早饭了吗?
    唐书禾顿了顿,没有看我,摇了摇头。
    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他妈到底至于不至于,就这么折腾自己。
    他再也没说话。我好几次想开口,都被我们之间那种无法言语的僵硬尴尬的气氛逼得张不开嘴。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李睿走过来,当着唐书禾的面对我说:路儿,你跟于思海坐一块儿吧,他那儿也有空位。
    唐书禾沉默地低着头,于思海也愁眉苦脸地不说话。我愣了一下李睿虽然平时嚣张了点,但还没有到不跟谷静打招呼就换同学座位的程度,突然要换座位,谷静肯定是要问原因的,我心里轰隆一声:我操,你跟谷静说了?
    说个屁,李睿说,我就是给你个建议。
    话是这么说,可他就那么杵在那儿,姿态十分不像那么回事儿。我说:再说吧,我知道了。
    他还是不动。我说:你要不先回去
    路怀,李睿看了一眼唐书禾,对我说,你他妈怎么回事,鬼迷心窍了?
    一股无名的烦躁让我咬紧了后槽牙。我坐在那儿没有动,也没说话,这时候唐书禾在旁边突然开口:路怀
    我吐出一口气,对他做了个手势:有话出去说。
    我们走到教学楼的楼梯间。我趴在栏杆上,就想起之前我们在宿舍的楼梯间里,算着宿管阿姨上楼的时间,讲题聊天的时候,明明没有很长时间,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一时默默。过了一会儿,唐书禾说:我去跟谷老师申请调换座位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犹疑了一下:其实也不
    他猝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愣了:啊?
    他苦笑了一下,说:路怀,别给我太多幻想。
    我没有说话。我突然意识到,不接受他又不拒绝他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虽然我真的不是很想让他走。我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
    我说:你换座位的话就往前坐一坐吧,可以跟谷老师说,你看不清黑板。
    他笑了一下,说:嗯。
    唐书禾说:真的很抱歉,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我本来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天好像一下就凉了。有尚绿的树叶打着旋飘落下来。
    唐书禾从此坐在了教室的第一排靠墙的位置。三中不允许男女同桌,又没有男同学愿意和他坐一起,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从前还总是有人去问他题,现在也没了。运动会的事刚出的时候,许茹她们几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兴奋,后来看见唐书禾调换了座位,也兴奋不起来了,唉声叹气地说什么碧易了碧易了,偶尔也就她们去找唐书禾聊聊天问问题什么的。而这也让有些人对他的评价更加恶毒,我不明白平时无冤无仇的,这些男的女的怎么就有这么多不堪入耳的奚落可以说,那些话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可以想见唐书禾每天要听见多少。
    我坐在教室的后排,看他每天独来独往,形影相吊,自己一个人听课,一个人自习,一个人默默地低头吃饭,那些明里暗里或猎奇或嘲讽的眼神、表情甚至言语像流箭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扎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低垂着眉眼,把脸藏进校服的领子后面,安静地倚着墙。
    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他以前会笑,会在月考放榜的那一刻和我在座位上击掌欢呼,会因为吃火锅迟到□□狂奔,然后在走廊里笑得直不起腰,会在教辅书上画老丁头,会在校广播室的窗户前和我一起手舞足蹈,对各种暗号
    那么明亮又骄傲的一个人。
    谷静也发现了不对,她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唐书禾被孤立是因为什么,只是在班会上说要团结班集体,不要搞个人孤立。她还找我谈过话,毕竟我曾经是唐书禾最好的朋友,我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谷静叹了口气,也没法再说下去。
    我一直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只是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摊开了阴阳怪气,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只能忍了。直到那天,在食堂。
    我和于思海正吃着饭,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那他不得恶心坏了,搁我连这学校都不想待了。
    座位都换了,一南一北。
    就这还总有女生围着他转呢,可惜了,白长一个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文科班就是爱出娘炮。
    操,他不是文科班的,后转过来的。
    我一摔筷子站了起来:你他妈说谁呢。
    文二班的那个正在说小话的男生愣了一下,说:哎,怀哥。
    我说:你他妈,说谁呢。
    那男生脸上挂不住,冷笑了一声说:说谁你不最清楚吗。
    于思海站起来拦住我:路儿
    那股无名火烧得我头都在嗡嗡响,我一把掀掉了文二班那个男生的餐盘,菜汁全扣在他身上,他惊愕地瞪我:我操
    你妈。我说,再他妈给我瞎逼逼一句这事,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路儿,行了,路怀,于思海抱着我的腰往后拖我,行了,咱们走吧。
    身后那个男生还在震惊地骂街,一叠声地在那儿哎呦我操。
    行了别生气了,气性这么大呢,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于思海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安慰我,别气了,人到底也没骂你怎么样。
    可是他骂
    于思海默不作声地抬头看我。
    我看见他的眼神,一时语塞。
    他慢慢说:路儿,有些话我老早就想说了。运动会那事儿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说实话搁我碰见这个事,虽然不至于像李睿那样,我心里也肯定是有点膈应。
    他说:可你好像一点儿反感都没有,我看你这段时间还挺难受的。你是怎么了?
    我垂着头坐着,我说: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于思海叹了口气,说:走吧。
    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还碰见了唐书禾,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匆匆走过。我脑子乱成一片,结果进教室以后发现教室比我的脑子还乱
    唐书禾正站在那里,苍白着脸,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座位。
    他的椅子上不知道被谁倒扣了另一张椅子,书包被扔在地上。两张椅子无声地摞在一起,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唐书禾看了那两张椅子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弯下腰去想把上面的椅子搬下来,被我挡住了。
    我抑制不住地喘,感觉自己从额头到眼睛都烫得发红。我走过去,捡起唐书禾的书包,拍了拍灰放在他桌子上,拎起倒扣的椅子,放在讲台上,我咬着牙问:这谁干的。
    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很静。
    我一脚把椅子从讲台上踹了下去,吭的一声响,木椅子砸在地上,把教室的劣质瓷砖砸出一条裂纹,坐得近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叫。
    我说:不好意思啊。
    我说:唐书禾,你怎么把我让你帮我收着的资料带到运动会去了,那可是我要申请优秀社团干部用的,你怎么直接就塞书包里了,那还不如我自己保存呢。
    我说:唐书禾你下节课过来坐我旁边,来,我他妈看看谁还敢在你座位上扣椅子。
    话说完,我拉着唐书禾的手腕就走了出去,他手腕凉得吓人。唐书禾靠在走廊上,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捂着脑门说:你等一下。我就是看不了你挨欺负,别的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不过我知道,我要是再这么放任那些人欺负他,我肯定睡不着觉,我一想到教室里那两把椅子就他妈想打人,太阳穴直突突。唐书禾靠在墙上,过了一会儿,轻轻说: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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