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心中暗笑,雕虫小技。
嘴上却说:“没。”
顾仪暗笑。
萧狗子,跟我斗!
看她面色稍霁,萧衍翻了一个身,小心地将她圈在怀中。
顾仪闭上了眼睛,只听耳边萧衍道:“明日,朕就升你为婕妤。”
顾仪万万没料到,工伤还有这种升职加薪的福利!
“陛下说话算话?”
萧衍:“朕说得话,哪次没算话。”
顾仪转念一想,犹疑道:“是不是……臣妾的爹……他……”立功了?
萧衍闻言一怔,顾长通虽在抚州行赋改令,可不过月余罢了,难见奇效。
他擢升顾仪自然不是为了顾长通。
见萧衍沉默,顾仪见好就收,“臣妾谢陛下隆恩。”
她翻了个身,因腿脚不便,就没有跪拜,她象征性地握住萧衍的右手,和他握了握手。
感谢!领导!
萧衍却捉住她的手,往前一拉,低头顺势吻住她的嘴唇。
这是个格外轻柔的吻,唇上温软触感,若惊鸿落羽,稍纵即逝却柔情无限。
第34章 我的书粉
隔日一早,顾仪被正式擢升为顾婕妤。
不出半个时辰,六宫都打探到了消息,顾婕妤夜遇贼人坠湖,此封赏乃是抚恤压惊。
落英宫中,德妃问道:“医政如何说?那顾氏真是伤了?”
冬草答道:“奴婢买通了药童,药童亲耳听见胡医政说,顾氏腿上是刀伤,是真伤了。不定会不会留疤呢。”
若是身上留了疤,日后还能不能伺候皇帝就另说了。
德妃柳眉微蹙,“御花园中怎么会进了贼人?禁军脑袋不想要了?”
冬草:“娘娘说得是呢,听说陛下罚了禁军齐统领,打了五十大板,今日宫中巡逻的侍卫都翻了倍,就怕那贼人还在宫里!”
德妃闻言心有余悸,叹道:“顾氏也是运气不好……赏了就赏了罢。”
冬草颔首,“娘娘……这……捶丸之球,这几日尚还没找到下手的时机……要不趁顾婕妤伤着……奴婢再使人去司宾司调换捶丸之球?”
德妃烦躁地深吸一口气,“算了,陛下此际定是心中不悦,本宫……就不欲再起风波了……”
采薇殿中,淑妃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玉壶劝道:“娘娘,莫要焦心了,那贼人说不定早就不在宫中了,娘娘莫怕。”
淑妃却问:“谈源堂烧起来以后,刘太妃是何人带出来的?”
玉壶摇头,“奴婢问了一圈救火的太监,都说没看见。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是听说太妃娘娘安然无恙,可具体谁是第一个发现走水的,谁好像都说不清楚。”
那就是萧衍的人。
淑妃心中愈沉,袖中拳头紧握,追问道:“太妃呢,太妃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容妃嫔探望?”
玉壶:“太妃娘娘好像被移到了屏翠宫,具体让不让人去探,奴婢就不晓得了,可宫里谁又会探太妃呢……”
刘太妃是慎王萧律的母妃。
慎王在青州府领着太子衡的旧部,追封萧衡为景帝,自己也登基称帝,这皇宫里谁还敢去看刘太妃!
淑妃轻咬粉唇,“本宫……去屏翠宫瞧瞧太妃。”
玉壶声音微僵,“娘娘……”还欲再劝,可见淑妃已经朝采薇殿外快步而去。
玉壶只得跟上。
屏翠宫是个小宫殿,在西苑西北角,因年久失修,殿门上红漆剥落,十分颓唐。
萧衍穿过庭院,迈步入殿。
殿中的宫人乖觉地无声无息地退出殿外,合上了殿门。
刘太妃正跪在佛龛前,捏着一串碧玺珠翠手串,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她身穿栗色夹袄,茶色襦裙,年纪不到四十,鬓角却已层染白霜。
“太妃佛心依旧,昨夜受惊了,今日还不忘念佛。”
刘太妃闻声,双肩微微颤抖,缓缓转过头来,见萧衍玉冠高竖,宽袍大袖,金丝纹络勾勒飞龙吐珠,腰间玉带上镶刻五爪龙纹。
她脸上怨毒的表情一闪而过,复又平静道:“劳皇帝费心了,还来探望哀家这个老妪。”
萧衍淡笑,“太妃服侍先帝多年,朕自然敬重。”
刘太妃脸色骤变,“先帝……”她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你还有何面目提起先帝……”
萧衍展眉一笑,“朕为何不提……慎王成日打着先帝的旗号,他能提,难道朕不能提……”
刘太妃愤然道:“你岂可与律儿相提并论,你弑父,杀兄!罔顾伦常,伙同异人围攻/京城,你虽登帝,但杀孽太重,必遭万人唾弃,留千古骂名!”
萧衍摇头失笑,徐徐道:“太妃……怕是看不到朕……是不是遭万人唾弃,留千古骂名……太妃如今日日服毒,不愿拖累慎王,终也是要油尽灯枯,等不到萧律的人来了……”
刘太妃最为隐秘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浑身陡然生寒,她服毒多月,原以为避过了萧衍的耳目,只等身死,可他却早就知道了,只是冷眼看她去死。昨夜原本是她能够再见律儿的最后之机,也被他生生斩断。
刘太妃不禁羞愤交加,喉头发出霍霍轻响,心中恨意喷泄而出,“萧衍,你杀了萧虢,萧衡!还要以哀家胁迫我儿!这天底下姓萧的,若是都被你杀光,而你身无子嗣,这萧家的江山,往后究竟姓萧姓齐,哈哈哈!” 刘太妃自佛前站起,笑音如狂,“不过,即便是姓了齐,也比让你这个野种生的人即位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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