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冰雨往楚夏脸上胡乱地拍,楚夏的喷嚏一个接一个。
他很快被送到似曾相识的房间当中,白彦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猛兽,一吃起来就没轻没重的,还特别护食。
楚夏这次被带回西山后就发起了烧。
这是楚夏记忆中第一次生病,起初的时候还感到很新奇,想要研究这种病究竟是来自精神还是肉.体,能不能只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但是很快发现有点不现实。
楚夏的病越来越中,身体也越来越热,好像变成一个小火炉,连带着小黑屋里的温度都升起来了。
他手脚虚软无力,说话闷声闷气,带着重重鼻音,在楚夏以为自己这么烧死过去的时候,白彦又找他去了,凉水往他的身上浇,这一回他倒是觉得这个水非常舒服。
楚夏哼哼唧唧,眼前迷糊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这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白彦的体温是正常的,但是他自己现在身上的温度要比平日高出一些。
楚夏甚至还有心情想,要是现在把白彦给关进冰箱里面冰镇一会儿,感觉会不会更刺激一点。
话说要把白彦关冰箱分几步来着?
第11章
等到一切结束后,白彦从床上起身,身体上得到了解脱,灵魂陷入一片沼泽地中。
他将衣服一丝不苟地穿好,离开前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青年,青年脸朝下趴在床上,上面压出几道印子。脸色已经是红彤彤的,只是嘴唇没什么颜色,白彦回忆刚才过程中的几点异常,青年好似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贴近他,恨不得每一次皮肤都与他贴在一起,那时他上了头并没有注意,现在终于能静下心来。
每次一个这个青年到了床上,他的理智就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在这种事上却像个吃不够的毛头小子,白彦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青年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粗重,眉头夹得紧紧的,看起来应当挺难受,他像一个笨重的虫蛹,在床上蹭来蹭去,发出轻微的哼哼声,说话含糊不清,白彦认真听了听,他在说什么蘑菇。
白彦站在床边,面沉如水,眸中神色明晦难辨,到最后,到底还是伸出手放在青年的额头上,手下一片滚烫。
他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不到十分钟,医生气喘吁吁地来到,他还以为是白爷出了事,结果看到白爷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出事的人躺在床上。
医生给楚夏做了检查,烧得很严重,他要是再晚点送来,这脑子可能要被烧坏。
白彦神色冷淡,听到医生那些夸张的描述时眉毛都没动一下,弄得医生到有些尴尬,他一时间也猜不出来白爷与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从青年身上的痕迹来判断,应该挺激烈的。
医生给楚夏打了针,对白彦说: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退烧,但最好有人在身边看着他。
医生见白彦不为所动,好像这个青年的生死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医生心里默默叹气,那白爷这大晚上的把自己叫到这儿来是干什么。
秉持着救死扶伤的伟大节操,在离开前,医生多嘴问了句:白爷是要把人留在这里吗?
要是在出了什么意外,总归是不大好的,毕竟脑子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送医院去吧。
夜深人静的白家,白一景烦躁地抓着头发,至今为止已经他废去了十三版拯救李连星计划,虽然知道李连星这个人不咋地,但是一想到他们几个人同吃同睡训练了两年多,而现在正在西山别墅那边被他小叔的手下折磨得不人不鬼,心里就很不得劲。
他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圣母的毛病,这要是在前几年他小叔没有掌管白家的时候,他能被白家的那些个兄弟姐妹活吃了,但好在现在白家被白彦彻底压制住了,那些不太老实的全都被白彦送去了非洲挖矿去了。
白一景熬不住困意,第十四版计划憋出八个字,眼皮耷拉下来,趴在床上睡过去,梦里他的队友李连星披头散发地向他索命,白一景吓得一哆嗦,眼看着梦要醒了,他小叔从天而降,什么都没做,就跟块石头似的往那里一杵,直接把李连星吓得魂飞魄散。
白一景心道小叔果然牛逼,鬼看了都害怕,不管这场梦后面是如何发展得乱七八糟,至少他后来睡得还挺好。
楚夏醒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白花花的一片,以为自己回到刚开始去西山的时候分配的小房子中,后来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吸着消毒水味,看到外面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面。
病房里四张床,却只有他一个人,上面吊瓶里的药水还剩下一大半,楚夏啊了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他的病好转不少,烧也退了。
系统看他醒了,在他耳边叭叭着否极泰来,楚夏现在脑子还有点糊涂,不知道哪个太太能来,系统为了能让楚夏支棱起来,还给他循环播放好日子。
楚夏听着猛翻白眼。
吊瓶里的水打完了,护士过来给楚夏拔了针,顺便对他说:李先生,您的医药费有人帮您结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楚夏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听清楚护士说了什么,但护士只说了一遍人就走了,幸好还有系统在楚夏的脑海中又重复播放了一遍。
他下午就能出院了?为什么?确定是出院不是回西山那边关小黑屋吗?
直到下午的时候,楚夏真从医院里出来,也没有人来抓他,他才意识到,白彦可能是愿意放他走了。
竟然就这么放他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楚夏心中竟然有一股奇妙的空虚,像是被扔到沙滩上放生的死鱼,他站在台阶上面,左顾右盼,仍有些不放心,怕白彦的那些手下会突然冲出来,把他给抓回去。
他的担心多余了,从医院出来后,无数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但是几乎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楚夏甚至开始怀疑起原主的职业来了,不是说搞男团的吗?这么糊吗?
楚夏手机丢了,身份证也没在身边,最后求了一位大哥将他先送到原主家,然后从抽屉里翻出点零钱,付了车费。
到家后,楚夏先扑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已经又是晚上,翻出一盒泡面,放在锅里煮开,还加了一颗荷包蛋,面条出锅的那一刻,楚夏激动眼泪快要流淌下来。
他吃了这么久的馒头就白水,今天终于吃点不一样了。
一包泡面吃完后,楚夏瘫在沙发上面,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神情懒散,带着一种微醺的状态。
系统预感楚夏这次从白彦身边逃开后便会消极怠工,再也不管任务,直接混到回系统中心,这样很不好,作为系统,他对宿主是有督促义务的,但是让他直接催促楚夏他还真不太敢,只能委婉地问道:楚组长,您有什么要求?
楚夏毕竟刚刚病了一场,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重新获得的自由能够让他无视肉.体上的这点小小不快,一想到接下来他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随便搞,这种激动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兴奋战栗,在听到系统的问题后,楚夏琢磨半天,以后他跟白彦是搞不成了,那他得抓紧时间找点新鲜的,他问系统:市里的gay吧你都查好在什么地方了吗?
系统无语,他应该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该现在多嘴问的。
考虑到楚组长这个人有点叛逆,系统立刻殷勤道:已经查好了,但是您病刚好,现在去不合适吧?而且您好像还没有钱。
楚夏当然知道现在过去不合适,况且他昨天晚上刚跟白彦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就算是现在把一群男人送到他的床上,他心里也打怵。
长在屁股上的也是肉,磨多了也疼。
他回忆原主的记忆,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部网络大电影没有拍,开拍日期好像就是这个月的中旬,他翻开日历,今天已经十二号了,不知道剧组现在怎么样,他的手机早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
楚夏挠了挠头发,按照原主的记忆,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而且当时专门挑面积大的,地段好的,一个月的房租一万多,原主所在的男团虽然有点热度,但是收益大头都要给经纪公司,剩下的他们几个人平分,原主日常花销大,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所以长大后走向另一个极端,经常报复性消费,导致手上也没有太多的现金。
楚夏翻出李连星的身份证,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又新买了一部手机,开机后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位导演的电话,打过去问对方自己什么时候进组。
导演可能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这部电影不用楚夏来拍,他们已经另外找人了。
楚夏立刻问对方,是否要支付自己一笔违约金。
导演当即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大意是楚夏现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没向楚夏要违约金就不错了。
电话挂断后,楚夏看着手机,沉默半天。
系统看着害怕,小心问他:楚组长,您要实在想演戏,要不给经纪人打电话问问。
楚夏没说话,他坐公交去了市内的图书馆,买了一堆法律相关的书籍,废寝忘食地研读起来,他要学会用法律来武装自己。
系统觉得楚组长转变得有点太突然,让他有一种回到系统中心的错觉,而且楚组长这学得有点走火入魔,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突然来一句劳动法。
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三天,楚组长又咸鱼起来,他在书海中猛地想起来自己来这个世界不是工作不是学习的,是来享受的,他立刻推开面前已经背了一大半的劳动法,拿出地图寻找系统标记好的gay吧。
从那日楚夏离开以后,白彦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个人,只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很多时候他会突然间想起那个青年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只与青年发生过那种事,既然如此,不如再找一个合心意的,自然也就能忘了他。
手下们听说白爷想要开荤了,这可是好事,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立刻全都给白彦找来。
白彦坐在沙发上,目光从眼前的男男女女的身上掠过,不置可否。
眼前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白彦指着边上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很干净的青年,说:让他留下吧。
是,白爷。
还不过去。经理在青年的后背推了一把。
青年唯唯诺诺来到白彦的面前,小声叫着:白爷
正在此时白彦的电话响起来,接通后有人说:白爷,你上回不是要找那个叫李连星的小子吗?我今天看到他了。
这人口中的上回,是在白彦刚刚得知白一景差点被人给轮了的时候,李连星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连夜想要逃跑,那时白彦交代让道上的人留意李连星的下落。
这些人还不知道李连星已经被他抓到折磨过一番了。
不用了。白彦撩开眼皮看了一眼眼前局促不安的青年,鬼使神差地多了一句,在哪儿看到的人?
那人在电话里答:在一家叫布鲁的gay吧,那小子穿着破洞衬衫,低腰牛仔裤,打扮得挺骚包,我盯着他看了不到十分钟,能有四五个男人找他搭讪了。
第12章
白彦垂眼看着眼前的酒瓶,白衬衫的青年以为他要喝酒,给他倒了半杯,小心翼翼送到他的面前,青年的两只手不停抖着,他是第一次来做这种事,但是关于的白彦的经历却是听了不少。
他既想要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喜欢,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会惹他生气。
电话已经挂断,眼前白爷的脸色有点难看,青年把酒杯往白彦的面前又送了送,谄媚道:白爷,我敬您一杯。
白彦凝视着眼前的青年,青年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微微移开视线,他身后接过青年手中的酒杯。
见白彦接过那酒杯,经理笑眯眯将包间里的其他人都赶出去:都出去吧,都出去吧。
白爷有事您叫我,经理要出门的时候,又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白彦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说,白爷,那床头的柜子里有些好东西。
经理从包间中出去,贴心地房门关好,偌大的包间中只剩下了白彦与青年两个人。
白彦把手里的酒杯放下,问青年:做什么的?
青年乖乖巧巧回答:在上大学。
白彦又问: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工作?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家里缺钱。
白彦嗯了一声,青年偷偷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弄不清楚他的想法,他琢磨着,或许自己该主动点。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城市被繁灯点缀。
此时酒吧中有人坐在台上,抱着吉他,唱着最近网上流行的民谣,酒吧内的装修也很有情调。
楚夏坐在吧台边,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熟悉,所以开始的时候他会竖着耳朵等着眼睛,听听看看别人在这里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很快他就在这里如鱼得水地混开了。
他听到身边有人说找对象就该找有稳定工作的,有五险一金的,最好还是要有房有车的。
楚夏暗暗把这些话都记下来,只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要是所有人都按照这个标准来找对象,那谁能找自己。
没有钱,也没有工作,银行卡里的存款不到五位数。
就是这些男人们口中能够发展一夜情,但是不能作为男朋友的那种人。
楚夏还是希望能找一个能够稳定点的伴侣,每天来gay吧里钓鱼真的太麻烦了。
但是他现在的条件又确实不是很好,除了这一张脸还勉强看的过去,但过日子又不是只看脸的,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只会坐吃山空。
楚夏一方面觉得这样不行,自己必须得发展点事业,为以后做打算;而另一方面又反派说不定什么时候脑子一抽就开始报社,先爽了再说。
在他纠结期间,有好几个男人过来找他搭讪,问他约吗?
系统看着楚夏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做怎样挑选男人的小笔记,真的好想提醒他这个努力方向很不对劲,想了想,又忍住,反正即便他说了,楚夏也不会听。
系统安慰自己说,反正任务谁都完成不了,权当是陪领导出来公费旅游。
再坚持两天应当就能回系统中心了,但愿那个时候他们自己的组长还是正常的。
系统中心的那些同事和领导整天追问他楚组长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讲道理的,楚组长应该算是至今为止进度最牛逼的一位,只有他跟反派睡了,还睡了不止一回。
但是他们每睡一回,系统身上的代码都要吓得掉去一大串去,系统总怀疑,如果楚组长还被白彦留在西山那边的话,等他再回到系统中心的时候,恐怕是可以了无牵挂,坐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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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快穿]——楼不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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