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乎指着鼻子骂,刘明光不再有太大的反应。
他眯了眯眼,在心里盘算一阵,看向祁泰华:你过来。
祁泰华难以置信:刘总,你难道真的要让我、让我向郁时青道歉?!
刘明光冷眼看过去。
如果不是看祁泰华还有点利用价值,他简直不想理这个蠢货。
再者,不过是一句道歉,他当然无所谓。
身为华泽的艺人,你要学会为公司挽回损失。说完这句话,他走到窗边,打电话联系下属再送一份合同过来。
祁泰华咬牙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身旁,任柏笑得格外阳光。
祁泰华重重呼吸着。
对他来说,这两张脸都面目可憎,尤其是郁时青,尤其是那双仿佛轻易看穿人心的深邃黑眸,被这道眼神注视,他仿佛又回到什么都不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当年。
任柏总说他是白眼狼,可如果郁时青是真的对他好,为什么不推荐他去演电影,而是电视剧?
杜瀚说的很对,郁时青分明就藏有私心,不想让他踏进电影圈,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想把他当成赚钱的工具,和华泽打官司解约。
离开郁时青,他才能过得更好!
事实也就是如此,现在人人都知道他祁泰华,又有谁知道郁时青?
可又是为什么?
再遇到郁时青,占尽上风的人,依旧不是他。
被打的是他,被骂的是他,被要求道歉的还是他?!
祁泰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员工的议论。
啊我记起来了,祁泰华以前做过郁时青的助理。
还有这种事?
不过怪不得祁泰华演技不错,有影帝调教就是好啊!
祁泰华听得太阳穴鼓胀。
又是这样!
他早已经不是谁的助理,他是视帝祁泰华!
你磨蹭什么呢?任柏不耐烦地催,不要浪费时间行吗。
祁泰华只觉得脚下重逾千斤。
身后的交头接耳道道都像针尖,扎进他的心底;面前郁时青的视线,更让他无所遁形。
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没变化。
只要郁时青想,他又会变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被郁时青随意俯视。
祁泰华强压着心底喷涌而出的愤懑。
他咬紧牙关,低声说:对不起。
任柏顿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啊!
你!祁泰华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任柏挖了挖耳朵:刘总,不说句话吗?
刘明光对祁泰华说:道歉。到郁时青满意为止。
听到这句话,澎湃的愤怒险些没有压住,祁泰华甚至觉得喉咙腥甜。
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
任柏说:道歉啊。
祁泰华绝望地闭上眼,低头说:对不起
任柏冷冷笑道:听不清。
祁泰华猛地抬头,双手颤抖,嘴唇颤抖,呼吸也在颤抖。
任柏鄙夷地看着他。
祁泰华握紧双拳:对不起!
任柏说: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对不起的人又不是我。
祁泰华已经麻木,于是转脸看向郁时青。
但对上郁时青的视线,他仍然不敢直视:郁时青,对不起。
郁时青只看着他,没有开口。
祁泰华却觉得他的眼神里满是露骨的嘲讽,攥拳的指尖紧紧扣进肉里。
这时新合同到了。
任柏照旧看过一遍,才交给郁时青。
等郁时青签完字,刘明光说:视频呢?
郁时青道:今晚销毁。
什么?刘明光皱眉说,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任柏翻个白眼:你以为我们傻啊,这合同我们还要去鉴定一下,鉴定结果出来,自然就把视频删了。
刘明光冷笑: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他这次本来也没打算做手脚,当然不怕任柏鉴定。
解约书到手,任柏心情灿烂,刘明光想说什么都行。
他看向郁时青:我们走?
郁时青说:嗯。
他们临走前,刘明光说:还有,解约的公告,官方要等到舆论结束后再发。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多少人正盯着华泽,这时候华泽和郁时青解约,不是摆明事情有猫腻。
脏水现在泼不到郁时青身上,祁泰华的粉丝又依依不饶,他们干什么都吃力不讨好,只想尽快风平浪静。
任柏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说:可以。
他并不在意网络公告。
任柏问:还有事吗?
刘明光没好气地说:不送!
不过路过祁泰华的时候,任柏又停了一步。
他在祁泰华耳边说: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当,来华泽当狗,这些年狗仗人势,你可能把这一点给忘了,今天我就提醒提醒你,在刘明光这些人眼里,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祁泰华听得浑身僵硬,眼前阵阵发黑。
任柏已经自顾自转身和郁时青继续往门口走去。
还没跨出门槛,就听到身后一阵骚乱。
有人高喊:
快来人!
祁泰华晕倒了!
任柏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攒动的人头,但丝毫不影响他心头的畅快,忍不住站在门口哈哈笑了几声。
可能是太过嚣张,门边的员工不禁对他怒目而视。
任柏赶紧拉着郁时青走了。
去电梯的路上,他把手里的合同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爱不释手,正想和郁时青讨论一下,可刚拐过走廊,就看见一个人怯生生的站在角落。
是汪岭。
任柏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
郁时青微抬手拦住他。
汪岭见状,咬着嘴唇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即便身体被郁时青拦住,任柏死也要发出声音,郁时青为了救你被网暴,名誉差点就毁了,你可倒好,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麻烦你想躲就躲远一点,别出来碍眼行吗。
汪岭眼眶霎时红透。
他低下头,豆大的泪砸在脚前:真的对不起
任柏傻了。
他也没想到汪岭说哭就哭,嘴角抽了抽,被郁时青看了一眼,他笑声发干,默默退至二线。
你的确没必要向我道歉。郁时青转向汪岭,淡声道,你该向自己道歉。
汪岭抬头看他:向自己道歉?
郁时青说:你原本也是受害者,现在却选择做加害者。
汪岭大震。
他往后跌退半步:我、我没有
郁时青不去反驳,最后给他警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究竟愿不愿意用身体当做交换的本钱。
汪岭立刻说:我当然不愿意!
郁时青说:留在华泽,你的答案早晚会变。
这是什么意思?
郁时青只笑了笑,对任柏道:走吧。
任柏点头:好。
汪岭却追了出来: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这次出了事,华泽上下除了想方设法去补救祁泰华的名声,有谁在乎过你?有谁告诫过祁泰华,让他不要再骚扰你?华泽不会帮郁时青澄清,也不会帮你解决麻烦,因为他们只在乎祁泰华,你不想想,等以后郁时青不在,你还能等到下一个人帮你脱险吗?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任柏叹了口气,好心为他解释。
汪岭大震,愣在了原地。
郁时青说:我不会怪你,你也好自为之。
汪岭怔怔说:我不会帮你澄清的,我的经纪人警告过我
那是你的选择。郁时青打断他,我说过,希望你考虑清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汪岭眼神涣散,喃喃重复:我自己的决定
任柏看着他,摇了摇头。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看到他还一动不动,任柏感慨:祁泰华真是畜生啊,把人给逼成这样。
但没办法,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很多人都身不由己。
即便是郁时青,也才刚刚跳出火坑而已。
下了楼,任柏看见那个叫乐阳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纸箱走了过来,猜到是郁时青的奖杯和证书,他一把接过来,笑道:谢啦。
不客气。乐阳说,郁哥,任哥再见!
再见?任柏看了一圈华泽气派的大堂,长长吐了口气,大笑道,应该是再也不见!
说完,见郁时青已经走出几步,他没再和乐阳搭话,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郁时青走出华泽大楼,迎面感受着西沉的冷淡日光。
冬季天气,今天其实又干又冷。
任柏刚跟着他出来,就被寒风吹出一个冷颤。
但即便乌云厚重,狂风骤起
郁时青缓步走下台阶。
他此刻的心情,只有平静。
捆在肩上的重担枷锁在这一刻褪去,感受到久违的轻松,他才发现,原来他还在意。
他们的车还停在路边,在视线里只有小小一团。
任柏问他:郁时青,你想回头看看吗?
不了。郁时青的笑容一贯浅淡,唯独这一次,淡淡笑意融入眼底,向前看吧。
任柏走在他身侧,转眼就能看到他似乎和平日没有区别的侧脸。
可不知怎么,看到他唇边的弧度,任柏眼眶微热,借低头整理纸箱的动作落后一步,遮掩住脸上的失态。
身前传来郁时青的声音。
任柏。
任柏假装正常:嗯?
这几年,辛苦你了。
任柏看着这道挺拔的背影,从那一年,到这
一年,他总是注视着这道脊梁日复一日背负那样沉重的镣铐。
他其实早就想问。
郁时青,你辛不辛苦?
时至今日,他还是想问。
或者只是简单说一句,比不上你那么辛苦。
可他怕一开口,就会被郁时青听到他忍了这许多年的狼狈。
任柏抱住纸箱的手紧了又紧,但眼前终于还是渐渐模糊起来。
听到身后克制破碎的短促呼吸,郁时青脚步微顿。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道:
我们回家吧。
任柏紧紧抿住发抖的唇。
他张不开口,就用力点头:嗯!
到了车上,任柏上车后就一言不发,把纸箱放在副驾驶,就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拐进大路。
他身上的气息如此沉重,江虞微蹙起眉,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笑说:等久了吗。
江虞从他脸上一向看不出情绪,直接问:你解约了吗?
郁时青说:嗯。
那任柏这是?
江虞不经意从后视镜里看到任柏通红的眼眶,明白过来,转而说:恭喜。
郁时青含笑看他:还要多谢你。
江虞挑眉: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不怕我挟恩图报?
郁时青想了想:那也是应该的。
江虞一滞。
他沉默片刻,正想这句话要怎么接。
任柏听他们告一段落,插言说:反正都到这个点了,我们先找个事务所把合同看了吧?
问完见郁时青和江虞都没意见,他还特意绕路,找了一个远离华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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