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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被大佬识破后——鸡蛋面不加蛋(25)

    这也进一步证明这个实验工厂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在其背后的,极有可能是更大的更复杂的利益链。
    找到了据点后,接下来的一周都一无所获,直到某天终于出现了契机。
    上周三,工厂出现了个穿着画风明显与工厂不符的人,带着墨镜,身边随行还配备保镖司机助理等好几个人,蹲点的人一看这个配置就意识到不对,立马拍了几张照片下来。
    后来经证实,这人在容创旗下工作,是药物研发一块的负责人。
    秦郁之揉揉眉心,身体后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容创这人他在酒会上打过交道,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有印象。
    处事老道,说话圆滑,和所有企业家都千篇一律,存在感非常低,提起他几乎所有人都是知道,但不了解的反应。
    但他知道,容创并非如此简单。
    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的几十家分公司,这其中不是有人力就能做到的。
    赵安犹疑一番开口:秦总,真要继续查下去吗,我倒是觉得要不算了吧。
    赵安的顾虑没错,如果真是容创,那将是很难对付的对手。
    秦郁之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药盒,容创制药几个字印在药盒背面最低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然而就是这小小的字迹,作为垄断的存在,遍布几乎A市所有药店。
    秦郁之望着盒上小小的字迹,把药盒一丢,啪嗒一声药盒掉回桌上,冷声道:
    查。
    赵安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最终在触到秦郁之阴郁的神色时全都吞咽了回去,再悄悄抹了把汗。
    他从没见过秦总这样的神色,印象中他永远清冷淡然,永远没有情绪,这是他跟着秦郁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秦郁之生气。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叫苦,心道这事儿估计是没法揭过去了。
    回到家后,阙安照例不在家。
    这几日阙安从早出晚归变成了连夜不回。
    阙安不在小哈就敢放肆,一见秦郁之回来,立马跑过去舔舐他的手,摇着尾巴让他抱,往他怀里钻去,用手去蹭他的头。
    小哈算是哈士奇中的中等个头,绒毛细软,但可能是阙安抱久了的原因,他总觉得小哈还是太瘦了,抱起来全都是骨头。
    阙安比小哈大了整整一圈,抱起来秦郁之整个人都会被他的毛埋住。
    秦郁之拿起一粒葡萄,放到小哈嘴边,然而它凑近翕动了几下鼻子,嫌弃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而去拱秦郁之的脸。
    它并不是很感兴趣。
    哈士奇只想吃肉,也不是所有狗都像阙安一样,逮着能吃的就吃,零食正餐啤酒牛奶,是个食物就往嘴里塞。
    秦郁之放下手中的葡萄在,这才意识到手中的狗不是阙安。
    他已经连着消失好几天了,也不知哪天能回来,到底干嘛去了他也不清楚。
    秦郁之一边顺着小哈的毛,出神的想。
    秦郁之换上睡衣,吃完药后背靠着沙发,盯着天花板,突然,一阵疼痛猝不及防袭来。
    药物的副作用来了,他知道。
    每次注射完药物,胃都会疼一阵,他习惯了胃疼,基本都是忍一阵就过去了,所以刚开始他也没准备吃药,结果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后才觉得不对。
    这次比以往都更严重。
    胃液翻江倒海,酸水不停上涌,仿佛针扎破了胃般,疼痛都顺着喷射了出来。
    头上细密的汗珠覆盖了额顶,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向右边摸去,却只摸到了空气。
    平日温热的绒毛此刻并不在身边,痛苦的眸色瞬间有些失神,接着弯下身,双手捂住小腹,整个人不受控的蜷缩在沙发上。
    小哈正叼着一块肉啃得正香,全然没注意到给自己肉的主人秦郁之的异常。
    秦郁之几乎要失去意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止痛药和胃药在楼上的抽屉里,但这会儿别说迈开步子,连稍微移动分毫都像是牵扯到千万根神经。
    小哈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沙发上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从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哈视线一转,正和从外面回来的阙安对上视线,他吓得大叫一声,吐掉嘴里的骨头,汪汪汪了几声,同手同脚跑出了客厅。
    阙安:
    他冷冷瞥了眼小哈,带着审视的眼神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估计又趁着他不在去蹭秦郁之摸摸了。
    不要脸哦。
    他视线上移。
    秦郁之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秦郁之?
    他唤了声秦郁之的名字。
    没有反应。
    阙安敏锐的抬头,察觉到不对,三步并做两步,飞快朝着秦郁之跑去。
    他一步跃上沙发,发现秦郁之眼眸紧闭。
    不好。
    他毫不犹疑的转身上楼,一腿迈上三个梯步,一分钟后,他叼着几个药瓶狂奔下来。
    小哈震惊的看着阙安残影般的移动速度,这才真真体会到原来狼的速度真的比他们狗快很多。
    阙安伸出爪子拍了拍秦郁之的脸,醒醒。
    秦郁之仿佛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他身边遍地荆棘,踏出一步就会鲜血遍地,而他站在沼泽地里,往外逃不了,就只能往里陷。
    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往上拽,双腿深陷泥泞,他往上不住挣扎。
    阙安紧盯着秦郁之,同时嘴里不停,一直呼唤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神志:
    秦郁之,你醒醒,醒醒,别睡
    秦郁之眼皮细微跳动了两下,接着缓缓睁开眼。
    阙安松了口气,直接上牙撬开了药瓶盖,哗啦啦的药片掉了一地。
    秦郁之手像是压了个秤砣,颤着手捡起几粒药片,端不起水,就直接把干涩的药片塞进嘴里。
    苦到发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散开,迅速化开,混着唾液流进喉咙,翻着苦水让秦郁之没忍住,张开嘴想吐出来。
    阙安眼疾手快,伸出爪子堵住秦郁之的嘴,看着秦郁之痛苦哀求的神色不忍,沉默半晌道:
    别动,乖一点。
    秦郁之脑子像是一团糊酱,所有思维都被粘稠的唾液粘住了,隐隐约约的混乱回忆上涌。
    上个月。
    秦郁之两次带着阙安去宠物医院打针,阙安都因为针头戳进去屁股时太痒,而挣扎着想跑开,秦郁之无奈,只能抱住阙安,放缓了声线,温柔道:
    别动,乖一点。
    马上就好。
    角色互换了。
    秦郁之迷茫中想。
    半个小时后,秦郁之平躺在沙发上,双眼半合,全身冰凉,而一只狗正费力的拽着毯子,往秦郁之身上盖,却盖得东倒西歪,他正打算叼着一个角往上托时,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秦郁之伸出冰凉的手指,幅度很小的,扯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几根细软的毛。
    阙安脑子里一闪而过。
    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孩儿,拽着他的毛,对他说别走。
    他沉默半晌,最终把毯子一掀。
    毯子滚落到地上的同时,阙安轻轻低下身子,像小时候护住那个小孩一样,用自己柔软的肚子,轻轻贴住秦郁之冰冷的身躯。
    冰冷的潮水退却,紧贴皮肤的滚烫肌肤,仿佛能融化坚冰。
    秦郁之迷迷糊糊的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六岁的雨夜。
    雨水在洞外,洞内只有他和毛绒绒,躺在干燥的草堆上,毛绒绒用滚烫的温度替他烘干衣服,祛除湿气。
    很暖和,是那种十分安心的暖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顾安心睡去就好。
    天色微亮,窗外隐约有鸟鸣声。
    秦郁之缓缓睁开眼,迷茫又懵懂。
    他做了个好长的梦,开始是沼泽和荆棘,后来是冰凉上涌的潮水,再然后毛绒绒来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干燥温暖的怀抱。
    梦的开始他只觉得冰冷和疼痛,直到毛绒绒到来,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整个人正被阙安的毛重重围成了个球,而阙安腹部正紧贴着自己,温暖源源不断朝自己传递。
    他往上一看,对上阙安的眼睛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阙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上去整只狗都疲惫得可怕,仿佛最后一丝精力都被压榨干净了般。
    昨晚
    对了,昨晚他胃疼,昏睡了过去,然后阙安跑回来,拿药给他吃,这些他都还记得,那后来呢?
    他抽出被捂得温热的指尖,看了看地上的毯子,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讶然道:
    你守了我一晚上?
    阙安嗯了声,瘫倒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打算补个觉。
    一晚上没睡对他不算什么,但这几天连夜奔波,去了拐村几趟,几晚几晚连着熬,就有些受不了。
    一睡着就肯定会压着秦郁之,所以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病了的秦郁之跟风干的玫瑰花瓣似的,一碰脆了的花瓣就哗啦啦往下掉。
    秦郁之还想问什么,看着阙安疲惫的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捡起毯子给阙安盖上,让他安心睡觉。
    地上是掉落满地的药片,旁边还有个破损的瓶子,盖子上有着牙印。
    秦郁之捡起瓶子,垂眸看向旁边的阙安。
    阙安真的守了他一晚?
    秦郁之心里除了温热,还有些酸涩。
    小时候他发病,半夜里秦母会陪在他身边,但是长大了,到了懂事的年纪,他开始自己扛,犯病也好,输液也好,都是他一个人硬抗过来的。
    他习惯了。
    而现在,有一个人,或者说半人半狗,来分担这份硬抗。
    除了感动之外,他有些惶恐。
    就像是一个贫困山区的孩子,只有出街赶集的时候能吃到一两颗一毛钱的糖,而现在突然有人拿着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塞到他手里,他不敢吃一样。
    他垂眸看向阙安,轻轻给他拉上毯子,坐在窗帘投下的阴影中。
    直到傍晚时,阙安才缓缓翻了个身,清醒了。
    沙发另一侧传来声音醒了?
    秦郁之放下电脑,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饭还温着,你去吃点。
    他看阙安一直没醒,索性直接拿了电脑和文件夹在他旁边坐着办公。
    他让人收集了近半年来容创的相关的出产和流通链,想找出其中漏洞出在哪里。
    恢复精神和活力的阙安一下子跳起来,刚准备问秦郁之好点没有,结果一眼看见他身边的一大堆文件。
    他走过去,似是想再确认一番般,拱了拱秦郁之怀里的电脑,看着他身边几大个文件夹,难以置信道:
    不是,我昨天才把你救回来,你怎么又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啊?才刚好又开始整这些玩意儿,要钱不要命了?
    秦郁之停了半天才等到一个插嘴的机会,开口道:你听我解释。
    阙安气还在胸口憋着,冷冷道:你解释。
    秦郁之松了口气,开口:我是在
    阙安语调往下沉,阴郁道:
    别狡辩,你自己身体你自己不清楚,我他妈熬半宿没睡为了什么,你当时那气喘得我就差给你做人工呼吸了,结果你自己又在这儿作死。
    不得不说,阙安虽然平日看起来真的像拆家的二哈,但生气起来真真切切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萧瑟感。
    秦郁之许是对阙安这么大反应也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是,我知道,但你先听我说完,让我解释一下。
    阙安沉声不耐道:你说,没不让你说。
    秦郁之深呼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开口:我是在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爱折腾自己,那你就折腾吧,爱谁管你谁管你。
    阙安说完,掉了个头,走出了客厅,跑厨房去了。
    秦郁之:
    他从头到尾就说了那么几个字,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上。
    他好笑的同时,也有种身份互换的错觉,被一只狗教育这件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违和感。
    无奈之下,他站起身,跟着阙安进了厨房。
    阙安正啃着一块骨头。
    这几日风餐露宿,拐村那边一点儿却一点发现和收获都没有。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继续找下去时,秦郁之走了进来,阙安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啃着骨头。
    秦郁之这次找到了其中关窍,也不进行所谓的狡辩和找借口了,选择了正确的认错方式,上来就直接:
    对不起。
    阙安勉为其难嗯了声,没有要继续搭理秦郁之的意思。
    秦郁之伸出手想去摸阙安的毛,却被他侧头躲开,手落了空,秦郁之收回手:你这几天去哪了。
    阙安看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如此过了几分钟,空气中还充斥着略显尴尬的安静氛围,无法,秦郁之只能站起身来,正打算迈开脚时,后方突然传来声音:
    陈姨和刘管家呢?他们呢?
    阙安真的难以想象,昨天晚上他要是赶不回来,那秦郁之最后会是什么样。
    当时他回来时,秦郁之的模样就已经能用半死不活来形容了。
    秦郁之闻言解释道:
    陈姨白天就回去了,刘管家他这几日家中有事,请了假回家一趟。
    说实话,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这样危急的情况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而且自病情稳定下来后,再也没出现过。
    谁也没想到昨晚会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
    秦郁之无奈之下,开口解释道:
    昨天其实是个意外,不是病发,只是胃疼的时候胃药没在身边而已。
    阙安冷冷瞥他一眼,声音沉得像冰一样:
    陈姨不在身边,刘管家不在身边,药也不在身边,行,那你告诉我,你以后犯病的时候,能保证什么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你。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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