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脱了。江以宁道。
作者有话要说:
苏咸龟:戒指戴上,四舍五入就是求婚了啊!
江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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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坦诚
苏先归坐到江以宁面前, 面带羞涩:不是说结成道侣才能双修吗?
江以宁:
她扣着苏先归的脉门,后者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动歪念。
江以宁松开她:衣服脱了。
不脱行不行, 你像逼良为娼的恶人。苏先归心情复杂, 好好的万峰雪岭傲霜花、正道之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哪怕她以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也掩饰不了这句话带来的暧昧。
你动手或我动手。
不就是洁癖嘛,我自己换一身衣服可好?
江以宁盯着她, 并不退让。苏先归无法, 只能像个弱小无助的小绵羊似的,背对这江以宁将衣带解了。虽然知道江以宁是正人君子, 但她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忐忑、娇羞。
然而她的娇羞止于江以宁看见她肩胛处的伤口, 血已经止住了,但粉白的肉外翻,中间是血凝固后的黑红色。
江以宁伸手压了下那伤口, 登时又有血珠冒了出来。
嘶苏先归抽气。
要死咯,江以宁这是在虐待她吧?
伤口有魔气,虽然服药止了血, 可伤口因魔气的侵蚀而无法迅速愈合。江以宁一眼便诊断出她的伤情。亏这人还佯装没有大碍。
江以宁拿出一瓶极品雪蟾丹,将之研磨成分, 再洒在伤口处, 那附在上面的魔气就像水滴在炽热的铁板上一般滋的一声慢慢蒸发。
苏先归的后背还有几处这样的伤口, 江以宁都一一敷上,不过她看见背上还有两道伤疤, 像是陈年旧伤留下的。回想起云作魔君说过苏先归当年将她救走后,自己留下来受罪的经历,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尖轻轻落在那旧伤疤上。
唔,还别说,苏先归虽然外表看起来不修边幅,可她肌肤白嫩,指尖划过还残留着嫩滑的触感。
苏先归的身体突然僵硬,江以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唐突和越礼。她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将极品雪蟾丹给苏先归:其余伤口自己敷。
苏先归回头瞄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转过身去,正襟危坐,像极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苏先归:
她想骂一句活该你单身,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骂自己吗?所以把这话给压了下去。
将药敷上,她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气血。慢吞吞地将干净的衣服换上,江以宁才问: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月下笛前辈以前就藏身于此。苏先归开口,提了她以前从未跟旁人提起过的往事。
对十年前的她而言,在调查邪香之事接连受挫后她转变的经历都是一段黑历史,哪怕她从中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她也不愿意多提。
当然不是因为月下笛对她做了什么,实际上月下笛看出了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担心她控制不住走火入魔,所以才敦促她修炼剑引赋气诀。
她那时候才知道在月下笛的心里,他所追随的主人赤城尊主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么穷凶极恶。当然,忠诚的属下难免会加一层厚厚的粉丝滤镜。他说,剑引赋气诀有克制入魔的作用。
苏先归那时候清楚自己没有入魔,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对力量的追求,正如她跟江以宁起争执那次说的,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她不需要用证据和过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黑历史,仿佛得了中二病。
不过如今放下了,再谈起那段往事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了。
此处有古怪,能阻绝一切气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才没有人追到这儿来。江以宁思忖道。
苏先归坐在地上,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江以宁。后者一回头,便看见她这闲散的坐姿,迎上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眸时,她愣了下,问:我说的不对?
苏先归道:你说得对。
江以宁沉默了。苏先归的目光里蕴藏了太多的情绪,有她懂的,也有她不懂的。
她道:当年你为何会在我生母的房中,也该有个解释了。
你不信他们说的话?苏先归反问,当年她在杨演房中发现死去的杨演,是陈家的仆人亲眼所见,加上她欲杀陈家的仆人被人撞破,成了她杀人灭口的铁证。
当时江以宁就跟幻境中看到的一样,站在人群中看着她,然后陈景胜、陈家人、陈家客卿、刚好来做客的修士等都注视着江以宁,眼里的期盼将江以宁推到前面。言语就像一把把刀剑,架在江以宁的脖子上,逼迫她向她举起剑。
然后在江以宁拔剑之前,苏先归逃了。
他们自然是指责她杀了陈贯仲、杨演,甚至还想对陈景胜下杀手的世人,他们的话也成了如今众所周知的她跟陈家之间的恩怨的佐证。仿佛只要陈家有什么伤亡,世人想到的首先是她的报复。
我相信你。江以宁如此回答。
苏先归愣住了,旋即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笑了好会儿,肩膀都抖了好会儿。江以宁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一丝委屈,又有一丝释然。
笑甚?江以宁问。
苏先归窸窸窣窣地靠近江以宁,拉着她的衣袖,道:笑我当年懦弱。若我能坚信你信任我,或许
她一直都很清楚当年的自己为何要逃,明面上是她打不过陈家那位玉清境的客人,也担心自己被陈家设局害死。实际上是她害怕听到江以宁的质问,怕江以宁也不相信她,怀疑她,更怕她好不容易在江以宁面前树立的强大的形象会土崩瓦解。
这十年间,她从鬼门关回来后思考了许多,也明白当年的她其实不管是外力,还是内在都不够强大,她追求的力量还没到极限,内心又空洞,因此没有面对江以宁的底气。
江以宁没等她把话说完,左手覆在她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手上,凝视着她,眼神坚定不曾动摇。
当年不清楚,如今想来,你生母的死确实跟我有关系。
这也是苏先归这么多年未曾反驳她杀了杨演的话的原因。杨演一直活得好好的,哪怕暗地里调查前夫之死的真相,也未曾有危险。可跟她扯上关系后,给她通风报信说陈贯仲要对付江以宁之后没多久,人便死了。而且死之前还将她引到陈家,这怎么想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苏先归认为她跟杨演的频繁接触引起了某个人的怀疑,从而让杨演的身份暴露,从而遭到了暗杀。对方再将她骗来,将杨演的死嫁祸给她,这么一来就是一石二鸟了。
不过苏先归始终想不透的是,给她传信的的确是杨演本人,也就是说杨演极有可能是真的找她有事。但是在她赶到之前便遭到了杀害,杨演也没来得及将想说的告诉她。
而且令她在意的是,杨演身上并无挣扎的痕迹。当时有传言说邪香是她跟月下笛捣腾出来的,因而说她这是利用邪香害死了杨演。没什么人去质疑这个传言,毕竟杨演身上确实没什么外伤,更是不曾挣扎。
青木曾告诉我,在我闭关期间归崇敬与陈贯仲曾出现,他们想害我走火入魔,但是被你发现了,所以你杀了陈贯仲。原来这是生母告诉你的。江以宁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当年她出关之后,只知陈贯仲被苏先归杀死了,眼下陈家一干人等正等着找她出面处理这事。
适逢代掌门传她过去告知在她闭关期间发生的事情,大意是苏先归擅闯万峰阁追杀正在万峰阁做客的陈贯仲,正在值守的归崇敬发现后与她大打出手,她杀了陈贯仲,又打伤了归崇敬后畏罪潜逃了。
显达真君道:她跟月下笛相互勾结,制作邪香以害人,她已经走上了邪道,我们正道实在是容不下她。你虽与她是挚友,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得拎得清才是,往后不许再与之往来了。
她后来从青木那儿了解到了真相,便去找归崇敬,但显达真君只了千亦巧来告诉她:归师兄被打伤后闭关了,没事别去打扰他!要不是苏先归,他怎会受伤,怎可能需要闭关?!
江以宁径直去找显达真君,后者却凌厉地斥责了她一通,认为她跟苏先归相处太久了,被她带坏,学会了空口白牙污蔑同门的清白,破坏同门情谊,责令她去赏罚堂面壁思过。
江以宁在这一刻彻底看清了显达真君不分青红皂白便偏袒弟子的真面目,处罚结束后,她便前往了陈家,然后目睹了苏先归涉嫌杀死杨演的这一幕
她并不相信苏先归会杀害无辜的杨演,可背负着被冤枉的深仇大恨的苏先归确实有理由这么对待陈家的每一个人。
她想查清楚真相,想从苏先归那儿得到一个答案,可谁知她再见到苏先归时,会是在那时候。
如今从苏先归口中了解到了杨演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她的眼前就像拨开了重重迷雾,渐渐清晰起来。
苏先归突然想起一事,问:你一直打听子无洞万鬼哭的消息是因为归崇敬那龟孙子,莫非
江以宁知道她想问什么,颔首,道:当年他对外的说辞一直是闭关,直到你出了事,他才出关。不过因他与人闲聊时无意中谈论及在他闭关时期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因而我怀疑他并非闭关,而是藏了起来。
若她能证实归崇敬的闭关是假的,那么苏先归并非擅闯万峰阁打伤他的事情就有了极好的佐证,归崇敬既然没有闭关,为何要藏起来?说明当年的事情正如青木所说,归崇敬当时想对她下手却被苏先归发现而没得手。
这么一来,苏先归当年被人讨伐时罗列的罪名便又少了一条。
不过她试探了几次归崇敬后,归崇敬便消失了,对外的说法依旧是闭关。不过在子无洞事件发生后没多久,归崇敬便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丝阴气。
回归后的归崇敬有了很大的不同,他的修为更高了,且撕开了往日那儒雅的面具,变得傲慢起来。
江以宁便开始调查子无洞之事,她总觉得归崇敬跟子无洞有很大的关系,这或许会产生极大的危害,故而她不能放任不管。
原来是这样。苏先归的心窝处又酸又涩,眼睛也泛着酸。
世上怎么会有江以宁这么执着和顽固的人?为了一个公道,为了一个名声,追寻了这么多年。
公道、名声,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你却为此浪费时间。江以宁,你还真是
我有的是耐心。江以宁道。
她唯一害怕的是再多的耐心都换不回苏先归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咸龟:谢邀,此时流的泪是当年脑袋进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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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书院
静谧的洞穴内, 气温逐渐上升。苏先归被这暧昧的气氛闹得心痒痒的,她另一只手抬起,想摘下江以宁的面纱, 然后像从前那般轻轻地吻她一下。
江以宁的眼眸中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 面对苏先归的接近却是没有一丝抗拒。面纱被轻轻摘下, 露出那张美如雾凇的脸庞。
我是你爹!青木欢快地从洞外飞回来, 惊得江以宁微微回神, 衣袖一拂,苏先归只觉得眼前青衣飞舞, 待它落下之时, 江以宁的面纱已经重新遮罩在脸上了。
苏先归:
就,好气, 想杀鸟!
全然不清楚危险来临的青木欢快地叫道:我是你爹!
你喊我最好是有事, 不然苏先归阴恻恻地盯着青木。
青木歪着脑袋看她,又回头看看江以宁,发现江以宁无动于衷, 然后它就又高兴地从喉中吐出一颗柞果,随后在苏先归肩上蹦跶:好多,柞果好多!
苏先归刚想说自己摘, 但是考虑到以江以宁那宠它的性子,她若不肯去, 江以宁必然要去的。又考虑到孵化这带孝鸟也有自己一份功劳, 只能任劳任怨地带它去摘柞果了。
她看见江以宁也要跟着去, 便道:这儿我熟悉,我去就行了, 你先歇着吧!
无妨。江以宁摇头。
苏先归心想,也好!
到了长满柞果的柞树林, 青木兴奋地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仿佛要将所有柞果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
她忘了方才好事被搅的怨气去帮青木摘柞果,江以宁便在旁边看着她像捡金子似的将所有柞果收入囊中。
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她们当初流落到东谷森林时的模样。江以宁的嘴角微微翘起。
苏先归摘到一半,歇了口气,对江以宁道:你觉得我们像不像出来郊游的一家三口?
江以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像不像。
因为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有陷阱,回答像自不必说了,若回答不像,也可理解为不像出来郊游的,而没有完全否认一家三口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苏先归的这点小心思,她还看不穿吗?!
没得到回答,苏先归也不气馁,反而兀自乐了:你沉默就是默认了。
江以宁:
就知道无论什么反应,她都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等摘完柞果往回走时,江以宁才又将杨演之死的话题重新搬上台面。她道:我方才分析了许久,又依据当年所得到的一丝线索,可以断定生母之死要么是自尽,要么是熟人趁其不备将之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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