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显然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呀？顾清觉得霍舟有点疯。
    在医院门口他做这种事，自己喊句耍流氓霍舟至少要被关到警局半个月。
    也就是霍舟控制力强，才没把信息素释放到更远的地方。
    霍舟没回答，薄唇动了动，他竟然像那些没出息的alpha一样，想用信息素让面前的omega臣服。
    他太明白自己信息素对顾清吸引力有多夸张，只要他愿意，可以把顾清绑起来关到屋子里，在那释放信息素，让眼前的omega在欲海里沉沦。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这么做，霍舟看看顾清，眸色幽暗晦涩。
    在人类皆知的潜规则里，ao之间匹配率越高，他们被对方信息素吸引的可能性就更大。
    有时候霍舟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跟顾清匹配率高得惊人，这才让顾清见他第一面，就对他的那么喜欢。
    这种只靠信息素吸引太过原始跟本能，霍舟觉得不理智。
    怎么会有人像小野兽一样，因为信息素就喜欢上别人。
    顾清可能就是这种小野兽。
    但只靠信息素吸引长久不了，顾清喜欢他七年，必然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用信息素引诱太下作，他做错了，错得离谱。
    我送你回去。霍舟低头，手却还扣在顾清腰上，眉头皱的很深。
    顾清后退半步，平缓呼吸：不用。
    他实在怕了现在的霍舟，宁愿他跟以前一样冷淡。
    等顾清坐上出租车，这才摇下车窗：霍舟，有些事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咱们都向前看。
    怎么向前看。
    霍舟没问出这句话，心里却无数次重复，他不能向前看了。
    这些天他从胸有成竹，变成现在这样。
    失去后他才明白，原来在自己长久又无趣的规划里，一直都带着顾清的影子。并非是顾清央求着自己带他，而是无意识中，顾清跟他的人生早就分不开，也离不开。
    而这个离不开的人是他，并非一直要牵他手的顾清。
    黑夜白天，他等了很久，终于确定了那个人不会回来，确定那个人真的走掉。
    强壮如霍舟病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清刚下课，面前站着怒气冲冲的魏荣华。
    魏荣华直接拦着顾清去路，就差指着顾清骂，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omega。就这样霍舟还拦着不让大家告诉顾清，说怕他内疚，看顾清淡然的样子，像是内疚？
    你知道他病了吗？魏荣华不顾周围人目光，直接把顾清拖到角落，他病了一周，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顾清眼神疑惑：你说霍舟？
    除了他还有谁？你可真厉害，那时候装的小可怜，让霍舟不忍心，追他缠他，现在呢？说走就走？
    原本魏荣华觉得这只是顾清的手段。毕竟顾清当初为了留霍舟身边，做过的事可让他大开眼界。
    没有说走就走，我补偿过了。顾清抬头，让他好好养病，下一个更好。
    顾清在霍舟突然释放信息素时就已经放下这些事。
    他不能再留在霍舟身边，即使以朋友的名义也不行，这样对他们两个都不好。除了让这段关系纠缠不清，别的没什么帮助。
    霍舟恨他也好，讨厌也行，总之不要这样下去。既然当渣男要当得彻彻底底。顾清不想再为这段没结果，注定要暴雷的关系付出精力。
    魏荣华看着顾清，还是那么清冷，说话永远淡淡的，除非霍舟要走要离开，他才会抬眼看看然后说些好听话。
    每一次，霍舟都会被好听话糊弄。
    难道霍舟死在病床上，你都不去看？
    魏荣华还隐隐羡慕过霍舟身边有这么好看的omega，永远跟在身边，不管霍舟怎么对他，都不走。
    现在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罂粟，让你迷恋，让你离不开。
    他倒是潇洒走了。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爱他人的痛苦。
    提到死，顾清眼睛闪了下，明白这是魏荣华故意说气话。
    不去。让让挡路了。
    第39章
    霍舟病得厉害, 一直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他似有似无的梦里闪过太多画面，有刚见顾清时的惊艳, 也有顾清走向他的莫名其妙。
    彻底醒过来，人削瘦不少, 棱角更加分明。
    醒了, 快来看看霍少。
    周围声音嘈杂，霍舟看了一圈, 静静让医生检查。
    医生小心道：醒了就行, 发烧内火严重，输几天液再看看情况。
    床边照顾的人不敢说话, 护士只好小声说霍将军之前来过, 但军部有事就先回去。
    霍舟眼睛抬了抬：还有谁来过？
    护士说了几个名字, 唯独没有顾清的。
    知道了。
    霍舟闭上眼，心里发笑, 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心肠冷得很，却还想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平时看着越健壮人, 生起病更难好,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 霍舟现在明白什么意思。
    魏荣华推开门, 缓些之前的气愤。
    他刚从顾清那回来，原本以为能把人带过来, 谁知道顾清根本不为所动。话里话外, 已经跟霍舟彻底撇清关系。
    你去找顾清了？霍舟慢慢削手边的苹果，削完没胃口吃, 这才想起来在R国他经常给顾清削苹果, 短短半个月时间, 竟然已经成习惯。
    魏荣华没掩饰，劝道：换个人喜欢吧，你霍舟喜欢谁不行？
    当然行，单是霍舟名字叫出去，就有无数omega前赴后继贴过来。
    但又不行，除了顾清都不行。
    霍舟缓缓开口：我已经申请入驻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跟军部之间的斗争已经白热化，就看谁能压得过谁，如果霍家赢了，联邦政府的蛀虫们就被扫地出门。
    如果那些人赢了，整个联邦会变得那些人想要的样子。
    为了以后几十年的安稳，谁都不会放松。
    霍舟明摆着是军部一派的人，他从军部调到联邦政府跟深入虎穴没区别。
    魏荣华脸色变了：上个入驻联邦政府的军部士官已经死了。霍将军同意你去？
    我不去没人去。霍舟正色，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就是没他想见的omega。
    谁不知道那里危险，可不派人入驻联邦政府，等于自断一臂，很多消息都听不到看不到，到时候危险的不止他人一个。
    他既然去，就抱着必胜的心。
    现在挺好的，至少没牵挂。霍舟随口道，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以前人人知道他跟顾清的关系，难免拿顾清做文章，所以霍舟想让顾清进军部实验室。现在想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还在为他们和好之后的事做打算，实在太早了。
    霍舟上次去军部集训，更多是测试他现在的能力，看过不够格带着手下入驻联邦政府大楼，成为里面明晃晃的钉子。
    谁都想铲掉他那种钉子，只要霍舟钉得够死，迟早会找到那些人的把柄。
    霍恒一将军没有逼迫霍舟必须做这样的事，但霍舟上次见到霍恒一的白发，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唯一让人担心的只有顾清，现在倒好不用担心了。霍舟心里宽慰自己，手里苹果已经切成小块。
    魏荣华见他下了决心，别的话也不好说，只能希望这些事赶紧结束，同时分分霍舟的心。
    别再想顾清了，那个人不值得。
    *
    京大，顾清刚走出教室就被人拦着：您好，请问顾甲真的是您的长辈吗？
    顾甲的名字连小学生都知道，他的生平几乎人人都背。
    谁能想到顾清竟然是他的孙子。
    嗯。
    顾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拦着，静静听眼前的人由衷赞美爷爷后，忍不住笑：好好学习，他就会开心。
    这种话很有顾老风格，眼前的人连忙点头，连带着对顾清都很敬重。
    他们要是顾老的孙子肯定早就说出来，难为顾清这样低调，凭着自己的能力照样在学术界小有名气。
    低调的学神都不敬仰。
    听说顾清最近又发表论文，前瞻性让不少大佬都在讨论。
    现在的顾清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位面的学生。
    顾清从学校出来，就去安氏生物，安科给他安排一间单独的实验室供他使用。
    最近的安氏生物又在带头生产新药物，是安科他祖父的一项成果，这次上市新药物比之前简单很多。吃了上次的亏，他这次已经打点好一切。
    顾清上次去R国见过安科祖父，还跟当年差不多，身子依旧硬朗。
    想到这，顾清神色暗淡，加快动作分散注意力。
    忙到□□点，顾清才刷卡下楼，办公室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大会议室似乎还在开会。
    外面乌云将至，明显要有一场大雨。夏天的雨总是又急又大，顾清脚还没迈出，就被身后的人拽回来。
    要下暴雨了。
    话音刚落，瓢泼般大雨倾盆而至。
    顾清转头看身边的人，是个英俊的alpha，好像还在说什么，但雨声太大全给遮盖住。
    那个alpha见顾清神色淡淡，好像反应过来，凑到顾清耳边道：你傻不傻，那么大的雨还要出去。
    顾清不习惯跟人这么近，立刻错开，像是躲避什么细菌。
    alpha脸瞬间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顾清摇头，雨水溅到鞋子上，一会时半会回不去，干脆去大厅等雨小点再说。
    你好，我叫元建，刚刚冒犯了。元建主动伸手，顾清回握下，元建都没感受到他体温，手已经抽开。
    元建看着旁边的omega，心里有些窃喜，跟他爸过来谈生意，他还觉得无聊。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好看的omega，比他以往见过任何一个omega都特别。
    淡漠的不像个omega，如果不是问信息素太冒犯，他真的很想知道对方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顾清没注意身边的人，注意力都在刚刚做的数据上。
    他最近跟孔海沣联系比较多，孔海沣毕竟是军部景教授的得意弟子，很多疑问在讨论中也能解决。
    霍舟去联邦政府了，你知道吗？孔海沣忽然发来这条消息，让顾清有点措手不及。
    顾清回复：很久没联系，不清楚。
    剩下也没什么多余的话，顾清关掉手机屏幕，深吸口气。
    看来病已经好了，应该没事。
    那个，我能要一下你联系方式吗？元建咽下口水，莫名有点胆怯，按理说他这种alpha根本不需要有胆怯这种心理。
    面对顾清，却有种莫名不自信。
    看顾清的样子应该就是安氏生物的实习生，元建给自己打气，手机已经拿出来。
    抱歉。
    顾清刚说完，安科声音传来：小清，你还没走？
    跟着安科一起下电梯的还有位头发半白，笑容满面的中年人，极有气势。
    顾清走过去，安科介绍道：这位是元家制药集团的总裁元金洪先生，这是我弟弟。
    元金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口中赞叹：安总弟弟也一表人才，不像我家不成器的孩子。
    说着，元建已经站在元金洪身后，对顾清更加好奇，没想到竟然是安科弟弟，他想要联系方式的心更热切了。
    外面雨已经下了点，安科低头道：既然遇上，一起去吃饭？
    不等顾清拒绝，安科道：你安心吃饭就行，别的不用管。上次去你家，半箱泡面，胃再给吃坏了。
    这么说顾清心动了，省得回家还要做饭。
    到饭店跟安科说的一样，顾清只是过来蹭饭，别的应酬都跟他没关系。
    别人见此，自然不好打扰，更是恭恭敬敬，就怕顾清吃得不舒心。
    元建眼神跟着顾清筷子，恨不得顾清吃什么，他就跟着尝尝。这点动作落在安科眼里，微微皱眉。元金洪却不阻止，似乎还很满意儿子的做法。
    等饭局散了，元建还不舍得走，安科那边已经带人离开。
    安科想到元建的眼神，叮嘱顾清：元建那个人太孩子气，不太适合你。
    说完见顾清微微惊愕，安科放下心：算了，不管他。
    顾老去世安科没能回去，一直是他心病，于是对顾清更加好。那会正值新药上市关键时候，他实在走不开。
    顾清知道安科担心自己，笑道：没关系，最近这样的人很多。
    这话让安科更担心。
    车停在顾清公寓楼下，安科跟着下车又叮嘱几句。见他衣领不整齐，下意识扶正：有事记得跟我讲。
    顾清笑笑，目送安科离开，另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下车的人赫然是元建。
    这些场景都被拍成照片放到霍舟在联邦政府的办公桌上。
    拍照的人都是霍舟手下，很信得过。
    霍舟一一看过去，认出来里面的人是谁，目光在安科给顾清整理领子，元建要联系方式的画面上停住。
    霍舟目光深沉，把这些照片放到抽屉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唯有剧变的信息素，让同楼层所有alpha感到紧张。
    联邦政府的人默默嘀咕，自从大楼坐进这位煞神，全楼的alpha都不好过。
    只要霍舟不高兴，他们这些alpha别想舒服，时时刻刻要被这种同类的气场压制。反而那些omega兴奋的不行。
    每次军部入驻联邦政府的士官士兵都很帅，这次格外英俊。路过时总要往里面偷看几眼。
    霍舟办公室，下属面面相觑：霍上校，还需要派人跟着顾清吗？
    嗯。霍舟随口道，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就是之前暗恋自己的人开始新生活，没什么值得生气。手中好好的钢笔突然折断，霍舟若无其事扔到垃圾桶。
    继续汇报公事。
    第40章
    元家。
    元建刚溜进家里, 客厅坐着的元金洪开口：元建来书房一趟。
    这话让元建脖子缩了缩，每次去父亲书房就没好事，这次又要因为什么事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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