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三也就这么一次，之后的时间霍舟正儿八经跟着顾清学习，他本来头脑就聪明，顾清讲题思路又清晰，等春期开学再考试，霍舟已经能赶上进度。再过几个月，成绩甚至能跟顾清一较高下。
    年级第一跟第二，被他俩牢牢霸占，并甩开第三名很多分。
    顾清记忆里这是很快乐的时间。他跟霍舟走的近，收集信息素方便，小命被保护的很好不说，开始升起其他的心思。
    诸如快乐，安心等。
    快乐是短暂的，顾清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高三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陌生的酒店房间让顾清愣住，这跟高三毕业那天又重叠。
    成绩很好的他们头一次去酒吧毕业狂欢，漂亮的omega去了陌生环境是瞩目的存在。各型各色的alpha，beta，甚至还有omega，都想凑近顾清，想把这个纯粹又清冷的omega身上染上酒色，染上媚色。
    顾清拒绝太过明显的alpha，却倒在小兔子般的omega手里。等霍舟找过来，顾清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围着，面前酒瓶空了几个。
    等再醒过来就是在酒店房间。
    早上，17岁的霍舟推门进来扔了几片醒酒药，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冷冷盯着头发凌乱的顾清。
    昨天做了什么，记得吗？
    16岁的顾清眨眨眼，捧着客房服务送来的蜂蜜水，蜷缩在被子里：有个omega，他很可怜，说我买他的酒就有钱照顾生病的妈妈了。
    这话让霍舟冷笑一声，忍住怒吼，酒吧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编故事，剩下的那个人特别会编。顾清信这种话是蠢吗？自己让他在角落喝蜂蜜水，他去跟人喝酒？
    霍舟觉得自己头气的发懵，脖子后的腺体更是火辣辣的疼。这种看着清冷的omega哭着要他信息素的时候可不清冷，明明醉得手脚僵硬还哭着要。
    纯粹是个傻子。
    起床，姥姥姥爷喊咱们回家。霍舟扔下合身的衣服，转身就走。
    16岁的顾清这会已经品出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是被骗了，谢谢还没说出口，就见霍舟脖子上斑驳的咬痕，让他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高三的事，现在大三了顾清还记得，17岁的霍舟腺体被咬的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惨，也不知道是哪个omega那么狂野。
    第22章
    霍舟跟安科在天台上打了一架，两个A打起来谁都拦不住。
    签合同的时候顾清忍不住看他们俩的脸，利索签下自己名字，再把合同推给霍舟：公司很快就会盈利，按季度打钱到你账户上。
    虽然给霍舟耐药性药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霍舟没有对这项药物的经营权，只能分钱。
    看着他签完字，顾清总算放下心。
    说实话这份合同分量不轻，但能弥补霍舟就行，毕竟被不喜欢的人缠了那么多年，辛苦霍舟了。顾清要谢的不止帮安氏这件事。
    霍舟现在还满脑子安科那句话，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清清远点，对大家都好。
    等打完了，安科拍拍衣服上的灰又道：要是喜欢他，就放下大少爷架子。
    这两句话一直在脑子里转，导致现在霍舟盯着顾清看。一直等司机开车来接他，冷声道：以后别喝酒。
    顾清随口答了句，这才跟安科在办公室坐下来。
    抱歉，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安科低估了那些人贪婪的心，怪不得顾甲教授让他小心。
    顾清摇头：结果是好的就行，这么好的技术不应该再封存。
    安科知道这个道理，安慰道：十五年限期差不多都到了，你父亲留下来的技术，可以慢慢问世，
    耐药细菌技术，在十五年前，顾清五岁的时候就趋向成熟，可惜因为R国协议规定，保密级别的技术用于民用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时间，保证技术成熟稳定。当时顾清父亲顾润钰一直觉得可惜，他没等到技术问世那天。但这些宝贵的财富全留给他儿子顾清，足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R国研究所有很多这样的技术，在顾清爷爷顾甲的运作下，找了老同事的孙辈安科成立安氏生物公司，安科帮不愿意，或者不能露面的科学家们把这些技术一一上市。选择的第一个产品就是顾润钰的耐药细菌。
    没想到刚来联邦，就被找这么大的麻烦。
    剩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安科处理，顾清直接回学校，不打扰他。
    短短三天，感觉像过了很久。他再到实验室，受到极其热情欢迎。丁晔学长忍不住道：谢谢小清，给这次机会帮忙。
    顾清有点愣住，不知道发生什么，就算安氏生物给了丰厚的酬劳，也不应该这么兴奋吧？
    丁晔连忙给他解释：因为有这次在安氏生物实习的机会，我之前没敲定那个公司，直接发了offer。
    那家公司怎么说也是业内十强，之前一直犹豫，现在终于确定要他。这可比收到安氏生物的报酬重要的多！
    恭喜，他们公司的方向跟师兄你研究方向很一致。顾清由衷为丁晔感到开心。
    剩下的学长学姐们就是纯粹觉得三天还能有工资很高兴。
    唯独全舒站在一旁，他当时找借口没去，跟王教授去开会。谁能想到这件事影响那么大，甚至会议上都有人提一嘴这件事，说军部研究所，王教授的学生都去帮忙。
    当时王教授表面不显，私底下却十分开心。
    顾清看着他们笑笑，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工作，他们之前实验中断现在还要捡起来。
    那些夸奖跟荣誉并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研究出成果的人。他也可以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顾清的稳重带动实验室的人，王教授一回来就能看出来学生们气氛变得不同，谁不想自己科研项目有成果，谁不想为全人类做出微小的贡献。
    再跟霍舟见面是今年最后一节大课，接下就要期末考试，寒假正式开始。
    霍舟坐到顾清身边，开口：姥姥姥爷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来京市后每个寒假他们都会回封城看姥姥姥爷，他们最近身体不太好，顾清最近多打了几次电话，也没听老人家提起这件事。
    他们知道你搬走了。霍舟道，去不去随便你。
    下课后顾清喊住霍舟，轻轻叹气：我买点礼物寄回去，年前就不去了。他准备年后再去看两位老人，但不跟霍舟一起。
    霍舟点头，看样子真的不在意。转头坐到车里，霍舟重重砸下方向盘，给姥姥打电话。
    姥姥，顾清过年不回来。
    嗯，你跟姥爷劝吧。
    好我先回家。
    霍舟车停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下，如果是以前，顾清早买好菜在里面做饭。自己只要回去，顾清开心收起他外套，让他坐下休息。
    现在窗户里面一片漆黑，冷清的让他不想进。
    研究生宿舍，顾清接到霍舟姥姥电话，下意识想起老人家煲的汤，很久没喝到了。
    姥姥，您怎么突然打电话，吃饭了吗？顾清窝在椅子里，是很舒服的姿势。
    寒假实验室很忙。
    没骗您，真的。
    想喝，不用您送过来，我年后回去吧。年后您单独给我煲汤喝。
    挂了电话顾清嘴角忍不住带笑，刚到封城一中那会，他什么都不懂，只会跟在霍舟身后。
    霍舟对他恶声恶气，霍舟姥姥就护着他，教他怎么削铅笔，怎么在霍舟生气的时候顺毛，有空还带他跟霍舟去乡下集市。
    所以他欠霍舟太多了，一条命，还有姥姥姥爷，甚至还有霍将军。
    刚放寒假，学校就空的厉害，同门都回家准备过年，王教授也准备回老家。顾清手里的论文还没改完，干脆不出门。
    最后一包泡面吃完，才裹件羽绒服出门买食材。顾清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看书看的有点晕，刚下楼就看见霍舟从车上下来。
    他换了辆黑色的大越野，帅是挺帅的，应该不好停车。顾清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霍舟冲他招手。
    来车里拿点东西。
    顾清本能走过去，快走到才停下脚步，现在不用听霍舟话了。
    霍舟大步向前，拦腰抱起顾清，扔到后座，后座堆了小山般泡面速食薯片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等顾清反应过来，越野车门重重关上，已经启动了。
    去哪？！顾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霍舟挟持。
    霍舟没理他，继续开车。等顾清手脚并用想到前排，悠悠开口：回家过年。
    第23章
    顾清最后还是坐到前排，看着迅速后退的风景，忍不住道：开慢点。
    高速公路上许多回家的车，顾清看了会又闭上眼。
    霍舟见他困的厉害，开口：睡会，晚上九点多到家。
    顾清最近在宿舍过的没日没夜，真有点发困，但不好真把霍舟当司机，勉强打起精神
    下不为例。哪有把人扔车里就开走的道理，顾清刚开口，霍舟从后座拿包薯片扔给他：吃吧，别说了。
    霍舟过会又补充：姥姥特别想见你，又怕给你压力。你可真厉害，让姥姥姥爷那么喜欢。
    这些话顾清不想听，干脆把帽子一带，薯片是霍舟喜欢的番茄味，他不想吃。
    顾清总觉得番茄火锅吃番茄味薯片之类怪怪的，干脆扔回去，随便拿包海苔。
    一包海苔没吃完，顾清睡过去，等再睁眼车已经开到封城市区街道上，不到五分钟就能到霍舟姥姥家。
    霍舟姥姥跟姥爷早在门口等着，见顾清跟着下车，惊喜的不行。
    不是说不回来，姥姥还难过好久。霍姥姥拉住顾清的手，可见的开心，嘴里说着两个人怎么都瘦了。
    家里老佣人摆好饭菜，就等霍舟回家。
    霍舟知道两位老人的习惯：姥姥姥爷你们先睡，我们吃过饭也休息，明早再聊。
    老人四五点就已经吃过饭，按照平常的时间这会已经睡了。一家人不用客气，顾清跟霍舟送两位两人回去休息，他们才坐到饭桌。
    这个位置从顾清第一天来霍姥姥家蹭饭就在坐，到现在位置都没变。
    老佣人端好饭菜，就退到一边。
    餐厅灯光昏黄，都是熟悉的样子，屋子里有淡淡药草香，肯定是霍姥爷没事做，在摆弄他的中药。
    顾清抿唇，没吃多少东西，到卧室想起来自己没带睡衣，他直接被扔车上，浑身上下就带个手机。
    刚刚姥姥姥爷也看出来，只是没吭声。
    还在发愁要怎么办，房门被轻轻敲响，霍舟拿着全新的睡衣跟明天要穿的衣服过来。
    谢谢。顾清接过衣服，但霍舟不松手。
    霍舟欲言又止，沉默会才道：晚安。
    晚上顾清睡不着，霍舟最近的反常他看在眼里。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以前那么讨厌他，自己离开难道他不应该很高兴？
    还是觉得缺了这个跟班不太方便。
    原本在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脑子事情又多，等再睡着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全家人早已起来，霍舟坐在姥爷身边，在跟姥爷下象棋。
    顾清凑过去，脸有点红，小声道：怎么不喊我起来。
    霍舟没回答，反而看看姥爷。
    来，姥爷给小清把把脉。霍姥爷朝顾清招手，以前把脉知道你先天不足，养了那么久，怎么还有问题。
    顾清顿了下，肯定是霍舟跟霍姥爷说他不舒服的事。
    顾清只能乖乖伸出手，霍姥爷医术很高，平常少有人请的动他，近些年岁数大，更是没人敢来打扰。
    两只手都把过脉，霍姥爷眉头皱下，随即开口：没事，最近不要熬夜，是不是吃垃圾食品了，不用吃药，在家养养就好了。
    顾清松口气，把袖子放下去，没看见自己这件白毛衣跟霍舟黑毛衣是同款。
    姥姥姥爷还是跟之前一样，问问他们最近情况，明明网上沸沸扬扬什么安氏生物，什么论文科技炒的很厉害。
    他们也只问两人最近吃的怎么样，照顾好身体之类的话。
    下午两位老人去遛弯，顾清跟霍舟坐到花园里，这会有点太阳不算冷。
    霍舟指了指外面的杏树：结果好几次，都没吃到。
    姥姥做了杏儿酒。顾清随口道，我送霍将军那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安科给顾清打电话，也是问过年的事，听他说跟霍舟回去了，安科那边没说什么。
    挂了电话霍舟脸色冷冽，抓住顾清手腕：你跟他什么关系。
    顾清挣脱下，垂眼：我哥。
    骗子。
    我想问你个事。顾清盘腿坐直，手腕还在霍舟手里，挣脱不开。
    霍舟下意识看过去，见顾清神色淡淡：问。
    在你眼里，我跟吕院长是一种人，对吗？
    平静到几乎静谧的暖阳午后，顾清这句话让气氛降至冰点。
    当年私人医院有alpha闹事，释放信息素让整个医院的omega陷入危险，提前让他们进入发热期。吕护士长先反应过来，护着很多年轻omega，所以发热期最严重。顾清慢慢道，讲着他们两个都知道的事，霍将军正好在医院，迅速控制住闹事的alpha，却对吕护士长束手无策。
    霍将军那么强的控制力，竟然被当时的吕护士长信息素诱惑，因为那次有了霍舟弟弟霍腾。
    最后查出来，吕红影在看见霍将军出来的时候，利用药台上的药剂让霍将军对omega信息素敏感百倍。她趁乱，趁着霍将军救她的时候要嫁入霍家。吕红影抱着霍将军的胳膊说，如果霍将军不救她，她会死。
    这是霍恒一将军生涯中唯一的污点。
    也导致霍舟跟霍将军关系冷淡。
    别说了。霍舟眸底冰冷，那种omega有什么好说的。
    顾清笑下，手腕终于挣脱：出事那年咱们大一，你对我说，我就是第二个吕红影，是一样的omega。
    也许我是吧，想要霍家的东西，想留在这。顾清看一眼房子。
    初中一年，高中三年，他在这里汲取太多温暖，温暖到以为可以永远留下来。也以为身边的霍舟可能不怎么讨厌他，毕竟他有对自己好的时候，嘴上很差，心里可能是在乎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