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孟听鹤当模特的那个是个很有风格的摄影师，在国内外摄影界都很出名，而另一个则是名导何风，去年贺氏就投资了他导演的一部电影。
    章卫国眼神很亮：刚才我看了你的表演视频，非常惊艳。我想为你拍摄。
    孟听鹤隐隐闻到了远处飘来的醋鱼的味道，语速稍快了些：谢谢夸奖，但我不想当模特。
    贺凭睢也没想到章卫国叫住孟听鹤是为了这个，没忍住给了他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章卫国被拒绝了也不恼，极力推销起来。何风揣摩了一下贺凭睢的想法，把同伴扯走了。
    一定可以让全世界都为你惊艳的！章卫国临走前还不忘塞给孟听鹤一张名片，想到弹幕里说的孟听鹤家境贫寒，会有很多钱的。
    何风看了贺凭睢一样，捂着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孟听鹤捏着那张印花的名片，跟贺凭睢来到他专属的包间。
    菜已经端上来了，房间里充盈着醋鱼的香味。
    贺凭睢坐在孟听鹤对面，示意他赶紧吃，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
    一定会让全世界为你惊艳。
    你想去当模特吗？
    醋鱼鲜嫩酸甜，带着恰到好处的蟹味。孟听鹤心满意足地挑出一根鱼刺，抬头看贺凭睢：不想啊。
    他不想进娱乐圈，也不缺钱。
    贺凭睢莫名放松下来，陪孟听鹤吃鱼。
    看孟听鹤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他吃的很香，动作却很优雅从容。
    至少贺凭睢这顿饭吃得心情很好，他也履行了自己的话，没有提越界的话题，仅仅是一块吃了顿饭。
    房间里打的是柔光，把两人的眉眼都映得柔和，房间里莫名萦绕着一种名为温馨的气息。孟听鹤吃鱼之余看了一眼贺凭睢。
    那天他询问了私人医生池叔，得到的推测是药物和混合酒产生的反应。
    一星期之后，他等到身上被弄出来的痕迹都看不出了，就直接去找了池叔一趟。
    最终得出的结论和推测差不多，一定比例的混合酒和特定的致幻药会对他产生另一种无法免疫的反应。
    就如那天晚上，清醒而疯狂，克制又自我。
    简而言之，影响不大，可以控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贺凭睢的时候，孟听鹤选择的是放纵，只能说克制效果是因人而异吧。
    等到两人都停下筷子，贺凭睢喊道：孟听鹤。
    语气很郑重。
    孟听鹤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嗯？
    贺凭睢注视着他的眼睛，把刚才在A大校道上说的话再说了一遍：很抱歉，还有，谢谢你。
    这样的贺凭睢很陌生，孟听鹤屈了屈手指：怎么突然这样说。
    熟悉的旋律早就刻进了灵魂，也成了安抚他不可或缺的药。
    又或者说，是眼前的这个人给了他五年的平和。
    贺凭睢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当时我在月照
    嗡
    尽管调了静音，手机来电的振动还是让贺凭睢止了话头。
    孟听鹤给他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拿过一旁的手机。
    来电人贺铭昆。
    孟听鹤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几秒，划过了拒绝接听。
    没过多久，电话又打了过来。
    接吧。
    孟听鹤看了他一眼，接起电话。不等他说话，那头的贺铭昆已经连珠炮一样开了腔：孟听鹤？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哪儿？
    怎么？
    贺铭昆的声音很冲：你会琵琶？你怎么不早说？你在哪里，回来。
    孟听鹤眉峰挑了挑：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贺铭昆气得把手机摔了。
    元旦晚会这种活动对贺铭昆来说不过是约人的好机会，他在现场晃悠了一圈，约到一个舞蹈系的人之后就离开了体育馆。
    谁知无意间打开直播，就看见孟听鹤在弹琵琶。
    在舞台上，那么耀眼，那么美。
    而且当初他打听到的，白月光喜欢的乐器就是琵琶。
    贺铭昆当即觉得自己被耍了，气势汹汹地就打电话给孟听鹤，还被挂电话了。
    贺凭睢看着孟听鹤挂断电话，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脸上原本郑重认真的表情也淡了。
    孟听鹤顺手把贺铭昆拉进黑名单，问他：抱歉，你刚才想说什么？
    说什么？说你我早就认识，说你曾无意间安抚了我很多年？
    可是你现在还住在别人家，还和很多人都有关系。
    贺凭睢闭了闭眼，突然失去了说这些的兴致，转头换了另一个话题：我大侄子？
    孟听鹤不意外他能猜出来，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房间里陷入带着酸气的沉默。
    孟听鹤看着贺凭睢的兴致低下来，心里对原因有了一些猜测。
    可是他不是老手么，怎么会轻易就认真，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性格使然，关系局限使然，孟听鹤没有凑上去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凭睢也留了最后一点面子，没有问下去。
    一顿饭最后散得并不怎么愉悦。
    孟听鹤回到宿舍，拖了个椅子坐在窗边，回想今晚的一顿饭。
    好像他们每一次见面，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孟听鹤走神地想，他一向都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可为什么，会为此而低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说我短小！！嘤嘤嘤我要闹了！！（猛鸽打滚
    好吧，今天真的有点短_(:з」)_但是昨天不是！！
    今天的感谢名单！咳！
    感谢沐雨栉风，金戈回澜，夫诸，柚子茶的营养液！！啵唧啵唧！！
    这章又顺手埋了几个支线，嘻嘻
    突然发现大家好像都约了封面，就我一直用默认，痛定思痛，也整了一个。
    第29章 端倪
    元旦晚会在十点半圆满结束。现场表演的四十二个节目, 孟听鹤的表演绝对称得上是最让人印象深刻，也最让人惊艳的节目之一。
    在网上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各种猜测和跟风攻击自动消音，几乎所有看了表演的人都向音乐屈服, 道歉的道歉，赞美的赞美。
    一时间，演出的清晰视频和生图供不应求，多少人只恨当时光听没拍照。
    这些大多流传在校园论坛内部。其实孟听鹤在表演的直播过程中就已经上了热搜, 只不过没在上面挂多久, 热搜又莫名被撤了下来。
    饶是如此, 绝美小哥哥神仙演奏也成了一大话题。
    连续奋战一个月的飘雪夜全场沉默。
    孟听鹤在窗边坐了一会, 回过神。
    这一次，他们好像又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孟听鹤把椅子拖回桌子旁。
    如果下一次还会能有交集，记得交换联系方式吧。如果如果他们的关系没有止步于现在这样的路人之上朋友之下，他也很乐意告诉他，告诉他一些可以让他眉头舒展的真相。
    孟听鹤把心情重新收拾到随遇而安的状态, 并顺手把桌面上的文件归类放好。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向对外爱咋咋地的态度在贺凭睢身上破了例。
    弄完这些，孟听鹤才再次打开了手机。
    惨遭拉黑的贺铭昆被他暂时遗忘，静静地躺在黑名单无能狂怒。
    聊天列表里，靳梁严岑秦彦询等人纷纷发来阿崽牛逼的祝贺，柳殊韫和柳闻筝甚至写了八百字小作文夸他。
    ［罗翎］：嗨呀，那个飘雪夜有完没完啊, 孟哥，他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发过来没一会，又被罗翎撤回了。
    孟听鹤看了一眼撤回提醒, 没有和他说自己已经看到了，再次登录了论坛。
    里面的各种帖子是还热乎的演出视频和照片，被转得最多的一张动图, 是孟听鹤弹完一段之后，微侧过头，睫羽轻颤，遥遥望了一眼观众席。
    评论区是大型阿伟乱葬岗现场。
    在一众尖叫贴中，飘雪夜的帖子格外明显。
    ［飘雪夜：既然拥有技能，为什么在去年的多个大型活动都对外回答不会？那这一次为什么又突然参加？是否存在自炒嫌疑？］
    评论区的人画风很整齐，都在迷惑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黑孟听鹤。
    孟听鹤把飘雪夜之前发过的帖子标题都略了一遍，也开始怀疑飘雪夜是不是跟他有仇。
    切回最新的这一条。
    评论区在集体迷惑之后，也热闹了起来。
    我其实很想不明白楼主的动机。
    所以其实他污蔑了孟听鹤一个月，没有道歉不算，还继续质疑？
    额那个什么，我们之前问孟听鹤会不会才艺，问的是钢琴。
    我记得朴榕也去和他解释过真相。
    自炒我觉得没必要，不过我还真的有点迷惑他怎么就突然上台表演了。
    孟听鹤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清贫低调形象在人们心里还是很稳固的，最后这个评论也是很多人的疑问。
    后面的评论也围绕着这个问题讨论起来。
    孟听鹤点进了飘雪夜的主页。
    最初的时候，其实就能看出来这人是被当枪使了，但是被使到这种地步，就很奇怪了。
    包里的电脑被孟听鹤拿出来打开，输入一串指令后，跳转到另一个加密界面。
    孟听鹤敲键盘的速度很快，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想要的东西。
    意外的是，这个ID的地址有多层加密，最终追溯到源代码的地址，居然是在京市？
    还是在孟家主宅附近。
    孟听鹤敲击的动作停下，若有所思地关闭了电脑。
    帖子下面，有个三分钟前出现的评论成了突破口，正激动着的吃瓜群众立刻逮住这个线索。
    那条评论已经被删掉了，不过有人手快截图了。
    文体部内部人员憋的好难受，他真的不是走后门进来地也不是什么自炒的啊啊啊，是有人
    句子就断在了这里。
    众人：
    一众猹抓耳挠腮请求买一个说话说完整的知情者。
    文体部办公室。
    人基本上都离开了，只有副部长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哎！部长！文体部副部长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心疼地摸了摸屏幕上刚刚摔出来的一条裂痕，你干嘛呀。
    部长阴沉着脸：于晓彤，你是不是文体部的人，你给谁说话呢？
    于晓彤蹲在地上捧着手机，委屈地看她：可是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啊，为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真正的原因？
    于晓彤进文体部就是因为喜欢唱歌和跳舞，当上副部也是上一任指定推荐的。当初孟听鹤莫名其妙进了表演名单，她还没反应过来，可网上闹得这么凶，再加上部长奇怪的态度，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只可惜部长之前就抓到她想要对外澄清孟听鹤不是走后门，这回又被发现了。
    刚才那段话她就要发出去了，部长抓过手机想要删掉，于晓彤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那段没有打完的话也被发了出去。
    虽然捡起来之后就被勒令删掉了。
    告诉大家真相？然后呢？部长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天真的同僚，然后你就可以把我卖了？
    于晓彤张嘴想要反驳，部长打断她：你不想被所有人知道吧？少来给我整这些。
    于晓彤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把头垂了下去。
    部长看了她一眼，冷哼着转头走了。
    办公室外，丘轩穿着表演时的那套西服靠墙站着，看不清脸色。
    都这样了，干嘛还要继续。部长抱着胸站在丘轩面前。
    丘轩抬起头，赤红着眼：不然呢？我大哥就要回来了，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
    你自己搞砸的，弹琴弹不好，让你去把人的表演中断也做不到。部长虽然和他合作，但也有些看不上他，为了站稳脚跟，费尽心思找靠山，还想着同时找两个。
    你非要用这种办法来表现自己，我得罪不少人帮你，你还搞砸了。部长甩了甩手，烦躁道，你给我的承诺呢？
    丘轩一拳砸在墙壁上：你觉得我现在有办法让你进去吗？
    不行，我再想想办法。
    孟听鹤不知道校园一角里发生的争执，他看着那帖子的评论越来越多，很快又被删掉了。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楼没了。
    人们的讨论被卡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地上，纷纷觉得心梗。
    这个时候，又出现两个新帖子。
    一个是委婉地把丘轩的表演夸了一遍，重点放在了前半段未出错的高难度炫技。
    另一个则是以路人角度点评了孟听鹤的表演，最后表明真的很一般。
    吃瓜欲无处发泄的猹们立刻冲锋，那个尴尬的夸赞贴没砸起多少水花，倒是另一个热度越炒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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