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呼出一口气,转身嫌弃地上下打量李
紧:我只有一张床啊,你打地铺吧。
李紧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长廊。
那还有一排紧闭的房门,总有一间能住人的客房吧?
别看了,里头陈年老灰一尺厚,我不想虐待伤残。卫纵往里走,推开门,里头就是一间布置舒适的卧室。
他从堆得一层层的床上扯下一条被子和毯子,丢到地毯上,就直接脱了衣服滚进了高床软枕里。过了几秒,又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摸索着,关掉了老式的华丽台灯。
晚安。
一室寂静。
李紧头顶卷毛,呆立在卧室门口。半晌,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门一关,尽量不出声地整理好被子,裹着地毯躺下。
地上的地毯又软又厚,不但不冷,反而还温暖舒服。
他望着天花板上隐约反光的水晶吊灯,还有穹顶那些色彩繁复的壁画,终于放松下来。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他惦记着苏南的伤势,不知不觉睡着了。
卫纵一直在被窝里竖着耳朵。
等他听见一旁传来安稳的呼吸声,才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喘口气。
到底谁才是猪他懊恼地嘀咕,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小卷毛今晚都睡了两觉了,而他,不但要给小卷毛提供住宿,还即将面临失眠的困境!
卫纵气愤地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几个小时后。
经过一夜暴雨,天气放晴,晨光从窗帘中丝丝缕缕地照进室内。卫纵惺忪地睁开眼,感到从未有过的身心俱疲。
他隐约记得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他躺在床上,从天花板不断地掉下小卷毛,一个又一个,把他压在了最下面
好重他嘟囔着掀被子,突然双目圆睁,猛地抓住被角往里看。
作者有话要说:李紧:我,一个一米八三的汉子
卫纵:一米八二点六
卫纵卒。
第34章 殿下的清白
卫纵掀开被子往里一瞧, 脸刷地涨红。
他就说为什么肚子上有股热气!小卷毛就像栖树兽抱着树干一样抱着他的腰,还把脸!埋在!他的!腹肌!上!
王储殿下气得发抖,尤其是肚子上那阵热气一阵阵的, 仿佛变成了一条条虫子钻进皮肤里,又沿着皮下一路狡猾地爬到更下方的地方
他贯来冷淡的银色眼睛, 突然像白银融化一般,盈满水光。
被子里那卷毛怪还不放过他,打着呼噜,还故意在他肚子上使劲碾来碾去。卫纵头顶冒烟,努力尝试自救,结果卷毛竟然发出不满地哼唧,把他搂得更紧了!
昂!
床里发出砰地一声,王储殿下突然消失。
只见柔软的被子先是瘪了下去,随后又鼓起一个圆包。那小鼓包艰难地在被子下方移动, 中途似乎还错了方向, 最后从被子里挤出来一只圆胖的猪崽。
这只黑白花的小猪崽,头上那一撮卷曲的毛毛乱炸。它怒气冲冲, 嘚啵嘚啵地溜下床,钻进地上一团毛毯里。
早上八点,通讯器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吵醒了一室睡意。
李紧打着呵欠从床尾坐起来,挠着头满脸懵逼。
我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他不是打地铺的吗?
王储人呢?
李紧心虚地掀开被子瞅一眼, 王储不会被他踹下去了吧。
他顿觉大事不好,连忙蹑手蹑脚地从床尾溜下来,绕过大床往地上探头看喝!哪来的裸男?!
床边的地毯上,此时正凌乱地堆叠着薄被和毛毯,而在这些柔软的织物之间, 一具男/体活色生香,半遮半掩地趴在那里,袒/露着修长有力的四肢。
除了王储殿下,应该不会是别人了。
李紧深深吸气,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用两根手指拎起毛毯一角,然后正好对上了卫纵的死鱼眼。
李紧。
#卫纵。
干嘛?!王储殿下暴躁地把毛毯拽回来,顶着一头乱发盘腿坐起来。他全身弥漫着低气压,精神力忽高忽低。
如果让李紧形容,大概就是暴风雪和雪崩来回切换。
李紧用眼角余光稍了一眼对方的胸肌,在
往下挪之前,把眼珠子拽了回来。毛躁躁的王储固然崩人设,但肉/体实在太美好了,他有点扛不住。
殿下怎么跑到地上睡了?他故作关心地把被子往卫纵身上盖,嗐,这露在外头,冷不冷啊我给您盖盖。绝口不提自己跑去床上的事情。
卫纵眼刀立刻飞过来,戳了他满头包。
给你三分钟,他咬牙,一字一句说,赶紧给我消失。
遵命!
李紧发现王储不打算算账,立马往外溜。他放在起居室窗台上的脏衣服正搁在斗柜上,已经变得雪白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等等,
卫纵披着毯子坐在床边,阴沉沉地瞅着李紧,你不能从大门出去。他的身体已经不清白了,名誉决不能再被这平民玷污!
那,我要怎么去办公厅李紧刚穿好衣服,十分为难。昨晚太困了,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来,他要是从原路出去,正好和经过走廊的同事正面撞上。
他可不想挑战关琳的底线。
李紧借着白天的光线打量屋子,在某王储高压注目下,满脸抱歉地小碎步挪到卧室窗边。果不其然,他还记得昨天从长廊经过,远处正对着迷宫。如果他从窗户出去,正好可以装作逛花园,正大光明地去上班。
殿下,他整整衣服,试探地看向卫纵,我就从窗户下去了?
卫纵一瞬间想到李紧腹部的伤口,不过他仍然没吭声。
李紧认为,王储不说话就算默认。他耸耸肩,打开窗户打算当一回罗密欧。
卫纵忍着没回头,却竖起耳朵听对方的动静。他听到李紧攀着窗台往下,声音极小,每一步动作都轻巧有力,看样子,李紧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
他一直忍着,直到听到对方落地的声音,才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李紧竟然还没走,仿佛笃定他一定会过来,仰头冲他行军礼,笑得非常灿烂。
晚上见。李紧无声地张嘴,然后转身跑开。
见个屁。卫纵嘟囔,眼神倒是一直跟随对方,直到李紧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他想到昨天晚上,他和现在一样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正好看见青年一跃而下,在暴雨中匆匆离开。
上班的点
,门厅里人来人往。张可可站在服务台前,看见李紧的时候怔了片刻,很不自然地眨眼睛。
李紧立刻察觉到她的变化,笑容微顿,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不是说今天休息?
我和同事调换了一天假,张可可回神,眼神带点打量,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衣服上,嗯,你你没事吧?
李紧找了个理由:哦,我昨晚和朋友喝了点酒,能看出来吗女孩子真恐怖啊,他虽然没换衣服,但衬衫明明洗过了啊?
张可可冲他暧昧地笑。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李紧路过苏南的工位,才发现对方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心形相框,相框中的情侣显然就是苏南和钟俊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钟俊书,心情慢悠悠地恢复平静,又一点点跌至谷地。
社会新闻天天都在发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残酷。尤其是,他还要若无其事,装作对苏南的事情毫不知情。
等到禾茉和李云京来了,到点上班,苏南仍然没来,她们俩才开始觉得奇怪。
没听说南南请假啊?禾茉有点担心,她不会是生病了吧?
李云京犹豫,往苏南桌上那张合照瞥了一眼。
一直到下班,她们俩终于感觉不安。
我们打算去她公寓看看,李云京小声说,她之前说和钟俊书吵架,就是她男朋友也许是心情不好
李紧目送两人下电梯,一回头,发现罗华正站在三处处长宋平的办公室门外。
秘书长?
罗华蹙眉,不放心地问他:你没说漏嘴吧?
我什么也没说,李紧往他身后瞅瞅,我们现在去医院吗?他还以为会先和王储会合
罗华没好气地摁电梯:别找了,殿下正在医院呢。
卫纵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
他叼着棒棒糖,走到顶楼半人高的围栏边上,翻了过去。
中央城的医院并不高,算上地下八层,一共有十六层。顶楼在地上第八层,风声颇大,往下能看见一楼的大片绿地,而不远处金属高楼林立,直指天际,和此处刻意营造的安宁氛围,形成割裂般的对比。
卫纵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金属
物件卡进个人智脑,轻轻一按,周围便响起极为细微的嗡鸣,空气仿佛扭曲了几秒,又恢复正常。
这是一个小型屏蔽仪,能够短暂地将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理论上,当他佩戴这玩意儿,小卷毛即使抬头看到他,也会下意识地忽视掉他。
他含着糖果在边沿坐下,微微俯身往下望,风便打横吹过他,恨不得将他一把拽下去。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楼进出的人群,救护飞艇停泊,空气里时而会传来浅淡的血腥气。
卫纵皱眉,发现即便都是血味,李紧的血也要比别人好闻一点。
[殿下,有动静]
他眼神一凛,嘎吱几下就把糖果咬碎,一口吞尽了甜味。
守住监护室的大门,看好苏锦静,别让她闯进去!他说完关掉通讯器,轻巧地往下一跳,身体刚刚下降,右手就牢牢地挂住,整个人悬在天台边沿。
他紧紧地盯着一楼,眼神从每一个角落扫过。
突然,一楼最左侧的草坪上,有一丛刺玫瑰的灌木扑簌动弹。在他的眼中,那灌木的动静像被放慢了数倍。他能清楚地分辨出,有一个隐藏起来的东西,看准备了目标,从灌木后面走出来,一路踏过修剪整齐的草皮,来到了一楼左侧墙底。
这些变化极其微小,普通人除非能预判那东西的行进方向,死死地盯着某一处,也许才能看到空气景象瞬间的变形和滑动。苏南此时就躺在第八层的监护病房里,她的房间,正好出于那东西站立位置的正上方。
卫纵舔舔嘴,眼前浮现李紧担心的表情。他能告诉小卷毛,他不但清楚苏南的危险,还打算利用苏南当一回饵食吗?
说来也奇怪,他和李紧算不上熟悉,但他就是知道,李紧此人天生护短。假设这家伙能够异化成功,他百分之百肯定,对方的第二形态绝对是一只老母鸡!
于是,卫纵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的计划。
但他又凭什么非得担心害怕?
卫纵越想越不爽,盯着下方的眼神愈发不善。
变化几乎就在眨眼间,刚才那看不见的存在还慢条斯理地动作着,而就在靠近墙根的刹那间,那东西陡然加速,以疯狂的速度沿着医院的墙壁攀爬,直窜而上!
嘭!
啊!
怎么回事??
窗户!窗户怎么炸了
那东西爬行的速度太快,经过的地方墙壁外层剥落飞溅,窗户就像被重物踩踏,纷纷炸裂开,从下往上,带起一连串的巨大动静!
卫纵冷笑,空出来的手甩了甩,在那东西爬到七楼的下一秒,猛地松手,身体直线下降那东西相当敏锐地发觉不对劲,迎面就被卫纵踩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叫你个蛋蛋!卫纵像猫一样舒展四肢,坠落到六楼时,直接抓住了脚下的东西,手臂青筋绽起,猛地将它抡进了墙面,墙面饰物四处飞溅,发出轰然巨响。
无形的东西从空气中被迫现身。
一个怪物出现在卫纵眼前,于他掌下疯狂地挣扎,半个身体几乎被砸进墙体中。
这怪物从头到脚都覆盖着一层银色的鳞片,一双眼睛几乎有人类的三倍大小,像爬行类一样凸出,其中竟然还有一层瞬膜时时闪过。它针尖般的瞳仁恶毒地盯向卫纵,从裂开的嘴巴里,探出一条银灰色、黏糊糊的长舌。
它冲着卫纵尖啸,嘴巴裂开的弧度,几乎能将头颅分开两半。一条巨大强壮的尾巴狠狠地从卫纵身后突袭,砰地一下砸到他的后背上。
卫纵纹丝不动,瞳孔收敛成竖状。
[殿下,有人探头了!]通讯器里传来焦灼的催促声。
我就来,
卫纵冲怪物露出残酷地笑:你好胆,敢砸老子?他攀着窗台,一脚踩住怪物的尾巴在惨叫声中,硬生生将它的尾巴踩断,断尾带着蓝色的血液一路滚落,砸到一楼草皮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他掐着怪物的脖子,一路风驰电掣地爬上八楼,将手里的东西甩进房间里。
金尚正守在苏南床前,见状惊地后退一步。他看见那怪物抽搐打滚的模样,忍不住嘶了一声。
殿下,这什么玩意儿?
卫纵一脚踩住银色怪物,脸色令金尚感到畏惧。
一个历史的垃圾产物。他冷冷地说,托它的福,令他想起了一些小时候做的噩梦。
让军科所的人来接手。他碾住怪物的后背,对方徒劳地弹动身体,却动弹不了。它有完整的两只手
臂,但却没有双腿,先前那条尾巴与其说像蛇尾,回想起来,似乎更像人鱼的尾巴。
他记得波克曼曾做过的非法实验,其中就包括提取沙曼人鱼的基因与人类融合。看起来这类实验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销声匿迹!
笃笃笃
卫纵和金尚同时向监护室的大门看去。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李紧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卫纵低头看看身上怪物的血迹,突然有点慌张,而原本奄奄一息的怪物,抓住了他走神的瞬间,从他脚下挣脱,像蛇类一样飞速地滑行至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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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养猪成为帝国首席秘书——我即江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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