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 作者:十里沧浪
王皇后大哥的宝贝女儿,娇生惯养,受不得一丝气。况且她父亲是军中高官,她自幼身上就沾染了一股狠戾之气。当年她看中徐可宁,是徐家父亲压着他的头,逼他娶了那女子,不受宠也就罢了,徐可宁居然在她眼底下喜欢别的女人!顿时怒不可遏,乘他出京,便抓了那罗宁儿来好一顿打,那女孩儿也是可怜,好不容易等到徐可宁回来,没几日她就死了。
徐可宁到此还准备忍气吞声,谁知那王曦月越发得寸进尺,下令不许他给宁儿发丧,命人把她尸身埋去乱坟岗。徐可宁忍无再忍,与王曦月大闹一场,气急之下还将她好一顿揍。
事情到了这里,也还只能算是小夫妻闹别扭,没想到王曦月不甘心,当日就进宫找王皇后哭诉。王皇后正忙活着筹办刘颐与徐子鸢的婚事,故而也懒得理她,言语间还刺了她几句。曦月更是火气冲天,一心想着报复徐家和王皇后,跑到皇帝那里将事情抖个一干二净,殊不知这样一来,把自己的王家也坑了进去,真是愚蠢之极。
“那她手里难道有证据不成?修改姻亲嫡庶可是非同小可,皇帝不可能听她一面之词吧。”宁瑜行事最是一心只求稳妥。
“也是巧了。当日王皇后写了一封便笺托入宫的王曦月传给徐朗,没想到她无意间把那信笺扣下来了,人证物证具在,我这‘成怀党’怕是跑不了了喽!”
刘`手里捏着一朵从花朵上揪下来的粉红花瓣,边说着话,边溜达到屋角处,瞥见了那张遗留的棋盘。
檀云敲敲门进得门来,行了个礼,禀告道刚刚嚷着要见大殿下的礼官们不肯走,在书房里等着见殿下。
宁瑜叹口气,对刘颐说道:“恐怕是来劝谏您主动上奏、要求取消婚约的。”刘颐点点头,朝萧谨之微微颔首,便领头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萧谨之与刘`两人。
萧谨之缓缓起身,衣角摩挲着软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动身走到屋角刘`的身后。
“可曾解出棋局?”
刘`笑而不答,随手捻起一枚白子儿。
他捻着这颗白子儿回过身来,微微笑着看向萧谨之,手里的棋子慢慢落在棋盘上。
“好久不见啊,纪昕。”
那颗微小的白子儿落入棋盘。生机顿现。
那曾是他离开朝国王宫前,与刘`下的最后一盘棋。暴雨喧嚣在御花园凉亭的屋檐上,眼看着棋局上自己似乎节节败退,他浅淡一笑,又捻起了一颗子儿。
“已无生路。”刘`好意提醒。
他摇摇头,“看着这招:,记住了。”说话间将手中棋子笃定按下。棋子与棋盘相碰,发出“笃”的一声。
“生路。”他凝视手下已破的棋局。
“我还要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大家不给宝宝一些评论呢?(好委屈哦)求评论~谢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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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然离去
一夕之间,徐家倾覆。
曾经荣耀一时的徐家,仅仅一个晚上,变成了京城人口中禁忌之所。
昔日光辉的门楣被砸碎在门前,胡乱的堆放在一角。大门紧关着,看不到府内景象。但猜也能猜到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趁着昨晚把徐家一家老小、主子下人都押到牢中去之后,禁卫兵便在门上贴上了上书红字的封条,在府前还留了两个“门神”。
刘颐微微掀开轿帘的一角,望向那大门,神色漠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几天还在彻查此事的时候,皇帝抽空把他叫入宫中,问他关于婚事的意思。刘颐当然觉得不能在徐子鸢危困之时舍弃她,所以痛快的答应下来婚事继续进行。虽然皇子娶罪臣之女说出去并不好听,但刘颐自己就是个废太子,再加上徐朗犯事在前,徐子鸢回到徐家在后,皇帝心里琢磨一下,许是觉得没什么损失,也可以作为皇家重情重义的例子,也便痛快准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徐子鸢就托人向皇帝呈送了一封书信,大意就是说她要推掉这门亲事。之后皇帝特意将她招进宫来,但她意志坚决,皇帝也没了办法,只是把这事暂时搁置起来,等着她明白过来,收回请求。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也不是没有苗头。
刚刚订好亲事那些个月,子鸢得了什么好东西,包括哥哥从赣南带回来的美酒,都紧着慢着送到恪王府中,请他与宁瑜共享。那时候宁瑜还时不时打趣他,那样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儿家,硬生生为他变的温柔贤淑。
而自从徐家出了事之后,徐子鸢再也不曾到他府上来了。一次都没有请他帮忙求过情。
刘颐也去找过她几次,那时徐府尚在的时候,徐家老爷徐朗只是好生把他引入正堂,再拿“现在大殿下实在不方便来府中”、“小女不方便见您”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竟然一次都没有见到子鸢。
刘颐放下帘子,恍惚中觉得轿子晃悠悠的走动起来,心里突然涩的很,仿佛被一大团棉花堵在心口。
他命人把轿子停在护城河边,定定的在哪里站了良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之前总觉得子鸢哪有一点姑娘的样子?自己还是更喜欢温软娇羞的女孩子多些。但是子鸢她……
王皇后算是徐朗背后的主谋呢。她据说将要被皇帝强令软禁到太庙了,说是为太皇太后祈福两个月,静思悔过。
哦,对,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长舌人把他婚事的变动告到了皇祖母那里,又急又气,隐疾被勾了起来,就一病不起了……
对,还有刘`。他……好像要被皇帝责令幽闭成怀王府,非王命不得出……
刘`,刘`,刘`。
他曾说过会保徐可宁、徐子鸢的命,可真能做到?
那他自己呢?能够保全自己么?
思绪纷乱如麻。
在这里耽搁了一阵功夫,进了府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弥漫在半个天空的霞光给整个府邸染上一层橘色,像是沉浸在什么泛黄的药水中似得。
古人说,月光如水。不曾想到,霞光也似水氤氲啊。
王顺德小步上来,凑到他跟前,躬身禀告道:“王爷,赵常侍来府里了。”
赵常侍是皇帝身边极亲近的人,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刘颐心头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大步走进大堂。赵常侍身着锦绣便服,拢着手。他手旁边搁着茶盘,盘子上的茶水热气也没有几丝,看来是等了不短时辰。
他看刘颐进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刘颐边去伸手扶他,边看向一旁陪着赵常侍坐着的宁瑜,眼中含着些许责怪的意思。宁瑜无奈的低了低头,却恰恰被赵常侍看进眼里。
赵常侍之所以能长久陪在皇帝身边,就是因为他极善于察言观色,现在看刘颐和宁瑜的表情,便已经猜着一二,温吞的解释道:“小人喝凉茶水习惯了,也不大喜好热的了。”
听他语气,似乎也没有得罪他,刘颐也便放下心来,忙请他坐下。
那赵常侍伸出只手拦住他动作,直截了当的说道:“小人有事禀告殿下,事了了也便就走了。”看刘颐目光紧张的看着他,便直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皇帝取消了您和徐子鸢姑娘的婚约了。”
宁瑜惊讶的楞了一下,再看向刘颐,却发现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全然没有未曾料到的样子。
他本来就猜测,赵常侍此番前来,是为了徐家的事情,而徐家的事情与他有关的,也只有他与徐子鸢的婚事了。取消婚约在他意料之中,可是难道……
徐可宁和徐子鸢兄妹难道也遭遇了不测?
“正午时候,徐可宁被王侃大将军保了出去。只是,宫里让我出来带个消息,您和徐子鸢姑娘的婚约废止了。”
宁瑜瞪着两只大眼,无语片刻后感叹道:“那王曦月还真是对可宁兄用情不浅啊!”
赵常侍不置可否,说完了话就想要告辞离去。刘颐忙向宁瑜使了个眼色,宁瑜会意,赶上去拦住他道:“赵大人,能否问一句,我殿下的婚约是缘何取消的?难道是子鸢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赵常侍无奈停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有意要瞒着殿下,只是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我也不晓得子鸢那孩子怎么选了这么一条路。”说着看向他两人继续说道:“子鸢那孩子居然跑到翡翠楼去了……。”
翡翠楼是个妓院。
这几天拖刘`的福,他倒是知道了不少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风月场所,这翡翠楼便是其一。只是这翡翠楼不能和烟雨阁相提并论:烟雨阁只接上等客人,翡翠楼对客人可是荤素不忌,只要有钱,管你是谁,楼里的姑娘任你挑。楼里姑娘也良莠不齐,有艳惊四座者,也有平平无奇者,据说也多是被强逼卖到这里的可怜人。
只是子鸢到那里做什么?!
回过神来,刘颐急忙先把赵常侍送走,到马厩中牵了自己的马,奋力跨上马背,疾驰出了恪王府。
傍晚时分,翡翠楼已经热闹起来了。刘颐沉着脸下马,进入楼内,环视一周。只见一楼拥挤处原来是一个极大的碧玉琢成的翡翠台,琳珑剔透,如同波平浪静的湖面。
刘颐来不及多看那翡翠台子几眼,便匆忙往楼上去,不想却被一个仆僮模样,身材壮硕的人拦住了,嚷着二楼暂时不让客人进去,姑娘正在里面更衣呢!刘颐正在火头上,被这么一拦,更是心头火起,无奈力气不如人家,左突右挡依然难以挣脱,无奈之下,只得往身上看一眼,一把把腰上系着的一串白玉坠子扯下来往那人怀里一扔。
那人也是个识货的人,看出这物件的珍贵之处:这种玉是朝廷大臣才准许佩戴的。连忙提了往怀中一揣,放他上楼去了。
楼上许多穿着缤纷的妙龄姑娘们笑闹着来来回回,刘颐急切的巡视一周,只得拦住一个姑娘,有些难为情的问道:“敢问姑娘,可认识一个叫做徐子鸢的人?”
这姑娘酥胸半露,一边娇笑着把扯歪的衣衫整整,一边用手中的团扇招摇的扇了几下,“呦!今日里来的人都是来看头牌的呀!感情她一来,连脸还没露半个,都超过我们这些老人儿了。”
刘颐也顾不得羞涩,使劲儿握了下她的腕子,低声吼道:“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哎呦呦,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捏疼姑奶奶了!”说着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往角落里指了一个方向。
刘颐快步挤到那扇绘满花纹的门前,深呼了几口气,待平定下来心绪,才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边只有三四个姑娘,与外边相比,这里安静许多,只是依然花红柳绿、颜色鲜艳。
窗户门扇大开着,窗边立着一面半人高的大铜镜,边边角角纹着些看上去像牡丹的繁复花瓣,光滑的镜面中映出一张平静瘦削却堪称惊艳的脸。
徐子鸢。
她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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