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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校草的猎物后——奶糖金元宝(59)

    邬希长得不女气,但只要足够漂亮就能让人忽视性别。愣头小子见惯了脑门发亮的中年大叔和头发半白半染的女老师,哪见过这么年轻的小老师,牟足了劲儿想吸引实习老师注意,像要开屏的孔雀。
    欺负人在他们看来是没有错的,甚至还很帅。
    所以当看到邬希将贺溪从地上拽起来,又亲自搬回桌凳时,整间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几个动手的不良少年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挂不住,磨着牙点颗烟抽,把教室当成吸烟区,校规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如。
    邬希就站在后面没回讲台,跟美术老师点头示意,不好意思张老师,可以继续上课了,我在后面听。
    美术老师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出现,那些不良少年出奇地没有反弹,竟然给了邬希面子,后半节课都安安生生没有搞事。但他还是出了一身虚汗,回到办公室边喝茶补水边叹气,不是提醒过你了吗,别管那个闲事,咱们这样安分的人惹不起他们,小孩根本不懂事,莽起来什么都不顾。
    那个贺溪,早先也不是没有老师想帮助他,但他精神不太正常,可能是随他妈了,好言好语说话不理人,沟通很困难,还偷过老师的钱包。
    从美术老师口中邬希才知道这男孩是单亲家庭,家里很穷,爸爸是农民工,妈是个傻子早就没了,听描述这小孩好像有点自闭症。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小孩说的也没错,他那邋里邋遢的样和叫花子真没区别,手脚不干净,那次偷东西学校约谈他爸爸,他爸到学校把他一顿毒打,到后来还得学校拉架,给他送去医院,要不然都容易出人命。
    张老师的语气不无鄙夷,邬希听得浑身一阵阵发冷。
    走,我带你去食堂吃饭,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美术老师摆手表示不说那些糟心的,中午是休息时间。
    谢谢张老师,我不去食堂,邬希抬手指着窗户能看到的对面大厦,嘴唇微抿,我去找我男朋友。
    张老师闻言一愣,先是挠着脑袋产生自我怀疑。难道他这一上午都没弄清楚这小孩的性别?虽然长得像男人说话声也像男人,但其实是女孩子?
    不对啊,他赶紧甩甩头把荒谬的念头甩出去。想清楚之后不由得咋舌。现在的孩子真的什么都敢说,连同性恋都不作遮掩了,放在以前哪敢这样。
    全公司的人都觉得食堂比以前好吃了许多,不是说以前难吃,是说现在好吃得过分,食材也很扎实。
    有传言说是老板谈恋爱了,老板娘经常来视察,食堂饭菜为了迎合老板娘胃口作出重大改良,他们都是借光享福。
    最开始大部分人都觉得传言不可信,天塌下来他们老板这种人都不可能谈恋爱,但是自从私底下拉了小群分享过一些直播录像,传言就彻底坐实,再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仅有老板娘,而且还是个男人。
    邬希今天来得晚,正赶上公司也在午休,进电梯之前路过好几撮员工,一个个全都眼神微妙,盯得他脊背发麻。
    下电梯快走几步,砰一声推开办公室门,他朝着秦璟泽就凶狠扑上去,一本正经地兴师问罪,你屋里是不是藏人了?嗯?
    秦璟泽被他在脸颊上啃了一大口,也不客气地反咬回去,咬得邬希呜呜直叫,还要嘴硬,别趁着我不在就跟漂亮秘书调.情,被我抓住了肯定要打你一顿,而且我要打脸,扇肿了就没人喜欢你了。
    就算最禁欲的和尚还俗,秦璟泽都不可能出轨。明知道邬希在无理取闹,秦璟泽也惯着他,认认真真保证不会,哪怕他多看谁一眼引得希希不满,都任凭处置。
    邬希被哄得心满意足,作妖结束,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总忍不住想起那个叫贺溪的男生,吃着吃着就发呆愣神。
    上午感觉怎么样,累不累?,秦璟泽盯着他的反应,出言试探。
    还行,不累,邬希咬了下嘴唇,不想跟秦璟泽说贺溪的事。因为痛苦的经历相似,提起来难免有点揭人伤疤的感觉。
    缓缓收回审视,秦璟泽眸光微敛,没有作声。
    在张老师那听了半天絮叨,剩的午睡时间着实不多,只有不到半小时。邬希感觉自己刚睡过去就被叫醒,烦躁得踢秦璟泽一脚,让你叫我起床没叫你亲我。
    还亲在脖子上。他一个做初中实习老师的人,带着奇奇怪怪的印子去工作影响太不好。
    秦璟泽不躲,老老实实受了这一下,捉住他的脚给他穿鞋,似是不经意提起,学校里的老师对你怎么样?有优秀的学生吗?
    迷
    糊的睡意驱散,邬希似笑非笑睨他,老师年纪都很大了,学生年纪都太小,还是秦小狗刚刚好。
    别以为他没听出什么意思。
    指尖慢悠悠拨弄秦璟泽的耳朵,他趴到男人后背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也不担心会把人压垮,咱们追求公平,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话,我也任你处置。
    秦璟泽是绝对舍不得真把他怎么样的,最多揍一顿屁.股。雷声大雨点小,就是个纸老虎,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低头背对着邬希,秦璟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清晰。
    下午只有前两节有美术课,上完课就回办公室陪老师喝茶。邬希被塞了一耳朵八卦,有点坐不住,起身离开办公室去透口气,一出门就听见耳熟的嬉笑声和不太对劲的动静从楼下初二班级的方向远远传来。
    原地呆滞两秒,余光瞥见教导主任在水房接水,他立刻快走几步过去。
    教导主任和推荐邬希实习的老师是老同学,认识邬希,一见到他就露出微笑,来学校第一天适不适应?
    你跟着老张一起教初二是吧?,一边说着,教导主任下意识往楼下看,表情顿时僵住,怒吼一声,怎么回事?你们是几班的??!!
    下课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可没自由到允许他们在走廊里围殴同学的地步。这不是给他丢人吗,搞得他面子都挂不住。
    虽然不怎么怕美术老师,但这些混混对教导主任还是存有忌惮,拍拍屁.股溜走,把灰头土脸的贺溪往地上一丢,不作理会。
    教导主任好一番吹胡子瞪眼,肯定是三班的!!,说着就要去找三班班主任谈话,走得脚下生风。
    邬希没有跟上去,而是直冲下楼。
    学校顶楼有间画室。常年锁门。
    很久没打开过,里面灰味有点大,邬希掩住口鼻咳咳两声,把从张老师那拿来的钥匙揣进口袋,一边闷声询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有回答。
    黑瘦的少年好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面无表情,连眼神交流都拒绝。
    邬希不逼他,搬个凳子放在他身后,坐吧,这没别人,我帮你把伤处理处理,不然容易发炎留疤。
    这种孩子不会喜欢办公室,尤其是办公室的老师对他并没有善意,背地里把学生的悲惨当作配茶的谈资,当面不说什么,就以为自己足够内敛。可十几岁的孩子又不是傻子,这样的小孩更敏感,很容易分辨他人的态度。
    所以他借来画室的钥匙。做不到太多,至少开辟个足够安静的小空间,让这孩子喘息一下。
    贺溪不动弹,椅子放在身后也不坐,就直愣愣站着。
    不过他可能是营养不良发育晚,邬希比他高不少,就算站着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伤口。
    空气安静得窒息。邬希转身低头去从小药箱里翻找东西,贺溪的眼珠子才终于动一动,目光从上而下扫视过邬希全身,又从下至上,周而复始,忽然一顿。
    半长的头发扎起来,脖颈间只余下绒毛似的小碎发,三两个斑斓红痕印在白皙皮肉上,对比强烈,抓人眼球。
    贺溪有些茫然,不太看得懂这是什么。想问老师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老师这么干净的人睡的床上也会有虫子吗?
    第68章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只能继续沉默,如同死水一潭。
    被推到地上的时候撞到墙角,他的脸颊上蹭掉一块皮, 邬希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眉头皱起, 开口提醒,我要碰了, 忍着点。
    药水冰凉, 蛰入伤口带着强烈刺激性, 贺溪却除了咬紧牙关,再没有其他反应。
    挨打的次数多了,这些小伤小痛不算什么,咬牙是条件反射, 先前被父亲在学校当众殴打时不小心咬到舌头鲜血淋漓, 自那之后他就习惯性咬住牙齿,避免伤及舌头。
    邬希以为他是疼得厉害, 动作放得更加轻柔,还有哪儿有伤?
    贺溪仍旧呆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弹, 直到邬希伸手来掀他的衣服,表情猛然出现裂痕,连连后退躲闪, 险些被椅子绊倒,幸亏邬希眼疾手快拉住他才没摔, 却不道谢, 低垂着脑袋躲开。
    僵持良久, 像是经历了剧烈的心理斗争, 他终于肯脱掉脏兮兮的校服上衣,露出藏在廉价布料之下黑瘦干瘪的身躯,皮紧贴着肋骨,勾勒出难看的形状,因为黑而看不出太多淤青,反倒是条条道道不平整的疤痕更引人注目。
    邬希神色凝重,把有外伤和淤伤的地方先处理好,没有询问那些旧伤是怎么来的,那样做看上去是关心,其实是在给这小孩找难堪。
    这半天时间从美术张老师那听了好些半真半假的八卦,他不问也能猜到。这些伤多半是出自贺溪的单亲父亲之手。虽不是季牧权那样本就没什么好心思的养父,但会对自己亲生孩子下毒手的人也的确存在。
    有人天生就有暴力倾向,又缺乏教养,披着父权的外衣行虐待之事,还能美名其曰都是为了孩子好。
    贺溪在颤抖,不敢抬头看邬希的表情。
    太难看了,又脏又恶心,见过人都说像乞丐一样,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要羞辱他是个畏畏缩缩的废物。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以不在乎这些鄙夷,但是现在他遏制不住地感到恐惧。如果老师也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给,邬希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盒牛奶,试图安抚小孩。
    肯定是很疼,抖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中午吃没吃饭。瘦成这样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结果,哪有人天生长得这么邋遢瘦小,秦璟泽当年还没有他高,也瘦得一点肉没有,现在营养和锻炼跟上来,还不是又高又壮,精力多得使不完。
    中午他特地多拿了盒牛奶出来,就是惦记着贺溪。
    衣服版型宽松,口袋容量超级大,邬希左手摸出一块巧克力派,右手摸出一包苏打饼干,并不一股脑塞给贺溪,而是跟小伙伴分享一样自然地发问,你要哪边?
    贺溪呆愣地盯着他,回不过神。
    邬希就撕开巧克力派的包装,像只仓鼠一样连啃几口,腮帮子鼓鼓溜溜,说话含混,你不选就我先选了啊,我爱吃甜的。
    手里被塞入的牛奶和饼干还沾染着体温,少年大脑一片空白,自卑与恐惧尚未褪去,没有思考的能力。身上几处疼痛的地方都被涂过伤药,老师没嫌他衣服脏,甚至还帮他套到头上。
    衣服堆在脖颈间,贺溪打了个哆嗦瞬间回神,向后瑟缩几步避开邬希的手,自己把衣服穿好,手心把吃的东西捏得太紧,甚至渗出汗水。
    我看了你下午的课表,一会儿后两节是思想品德,我帮你跟思品老师说一声,你不想回班级可以先在这歇歇,邬希猜他肯定不愿意回班级,多半想一个人待着。
    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这里是画室,虽然一直闲置不用,但该有的画具都有。他拍着灰翻出一块画板,不打算动那些水粉颜料,就简简单单画一副素描。
    初中放学时间虽然比小学晚,但也不算太晚,赶在放学前邬希正好完成一幅精细画像,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橘子当谢礼,辛苦你给我当模特了。
    明明没有太多交流,但这么一起安静待上几个小时,贺溪明显比最初放松许多,不再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逃跑,双手接过橘子,飞快瞟一眼画像,又迅速低头垂眸。
    老师把他画得很好看,但他根本没那么好看。
    邬希小心翼翼地把画纸卷起来,眉眼温柔,送给你,五年之后你就长这样。
    转班或者找家长都不能解决贺溪的困境,他得先跟学校的领导商量一下,再由学校出面尝试和贺溪的父亲接触,对方多半不会改,最好是找妇联组织帮忙,实在不行就要寻求舆论关注。
    还不到秦璟泽下班的时间,邬希收拾好小书包掂了掂,琢磨着去秦璟泽办公室待会儿,晚上一起回家,刚一出校门却看到熟悉的车停在门口,左右环顾没有老师领导在附近,就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今天提前下班?
    不等回答,他就迫不及待般勾着秦璟泽的脖颈贴贴,缠绵亲吻。和贺溪相处让他想起过去的季泽,情绪很复杂,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需要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人现在很好,不再受人虐待,总有一天病也会治好的。
    要不是车停在学校门口,他甚至想现在立刻就做一次,被激烈拥抱才能使他心安。
    秦璟泽用力掠夺怀中人的呼吸,直到邬希喉咙里发出求饶的声音才暂时放过,叼着唇瓣咬出深深印痕,又想要朝着脖颈凑去,被邬希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没有任何威慑力地训斥,别亲脖子嗯。
    大狗被打一下也不会恼,但也没多乖,不让亲就舔。
    车里的温度很快就烧起来,邬希一头栽进宽阔胸膛,呼吸急促,快回家,趁着躁动没平歇,回家就可以肆无忌惮。
    车外。
    贺溪悄悄追着老师出来,他忍不住盯着老师看,一路尾随跟到老师上车,仍然收不回视线,就眼睁睁透过暗色的车窗玻璃看着老师和一个男人亲嘴。
    那男人又高又强壮,每一寸肌肉都藏着强悍的力量,老师在他的怀中颤抖,分辨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某一瞬邬希微微侧过头,惊鸿一瞥是面颊的兴奋潮红,贺溪就像是触了电,手脚僵硬不会动。
    把人禁锢在怀里,秦璟泽抬起头,似是不经意地暼向窗外,目光与不远处抱着画纸的黑瘦少年碰撞,没有一丝温度。
    邬希觉得今天的秦璟泽也像喝了假酒,好凶。
    他上半身陷落在床褥中,从腰肢开始悬空,被男人牢牢掌控,一张嘴声音都是碎的,变调,还有破音。
    太被动了,根本挣脱不开,两条腿蹬踹也没用,反而像是激怒了施暴者。床的位置都被撞得歪出一段距离。
    更过分的是他半夜醒来头晕目眩,秦璟泽却不在家,叫了两声只有大毛冲进屋里,还知道要给他叼瓶矿泉水喝。
    其实最开始尝试过叼水杯,但能力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叼瓶装水。邬希喝了一点,稍微打起精神,摸出手机看消息,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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