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也只敢在背后说说 , 再不敢往外头瞎传了。那日苏毓对张氏说的那番狠话, 她们可都是听在耳朵里的。虽然不清楚徐家有什么官家背景,但既然敢说出那番话,肯定是有底气的。
巷子里嘀嘀咕咕的, 苏毓是丝毫不受影响。她带着徐乘风回到家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自己的课程。
弹琴是一门没有捷径的课程。先不管天赋如何,要想弹得好,那就是得练。不过在开练之前,得先学一下基本的理论知识。在理论这一点苏毓倒是很擅长,她这人大小就是脑子好记性佳。琴不弹,久了手会生疏。但理论知识只要记住了,多少年都很难忘。
徐乘风这小子不愧是徐宴的种,记性好到苏毓咋舌。原本以为至少要教几天才能记住的琴弦和音阶,小屁娃子只需要半个下午就都记住了。无论苏毓如何打乱抽查,他都能答得上来。
苏毓挑了下眉头,第一次体会到了教学的乐趣。怪不得往日读书时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学生。
教了一下午,看时辰差不多,苏毓才去敲了严家的门。
说来这些日子,她受了严家小媳妇儿不少的照顾。一直以来都只有点心来往,正好严家相公和徐宴都不在,苏毓方才回来还带了不少菜。就邀请严家小媳妇儿过来,一道用午膳。
严家小媳妇儿别人家邀请不去,苏毓的邀请倒是没有太推辞。她上午就来过,正好方才忙着照看小孩儿没来得及开火。这会儿小孩儿哄睡了,她换了身衣裳就过来了。说来,徐家饭菜好是左邻右舍都知晓的事儿,每日从徐家传出来的香味儿,能馋得人口水直流。
“这回我可得好好尝尝。”严家小媳妇儿笑眯眯,端了个小马扎就过来帮忙摘菜。
苏毓也不跟她客气,把手头的菜让给她摘,自己就去灶上清洗荤菜。
三个人,严格来说,两个半人吃饭,用不着太多的料儿。苏毓做了三个菜,一荤两素。再加上一锅昨儿炖了半个钟头的大骨汤,今日再蹲了一会儿,有荤有汤的一顿。严家小媳妇儿吃得都走不动道儿,连连夸赞苏毓做得好:“我若是有这手艺就好了,金易哥就有口福了。”
严相公的名儿不清楚,字金易,今年跟苏毓是同岁。二十有四。
苏毓瞥了一眼才十七的严家小媳妇儿,闺名似乎是叫婉仪。娘家姓什么不清楚,苏毓也是偶然有次机会听到严相公唤她,才晓得小媳妇儿名字叫婉仪。二十四才娶妻,还是娶得小这么多的媳妇儿,苏毓总觉得这夫妻俩之间也有故事。
不过别人家的私事儿,婉仪小媳妇儿不说,苏毓自然也不会故意去问。
婉仪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就非得要帮苏毓把碗筷洗了。苏毓拦她不住,便就坐在一旁跟她一道洗。婉仪在徐家坐了好一会儿,听到隔壁小孩儿哭了,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往后毓娘姐姐也多来我家坐坐,我虽做不出这么可口的吃食,但也是能入口的。”
苏毓点点头,她才擦了擦手回了自家院子。
夜里苏毓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卖衣裳款式是个好的路子。嘴上虽说着不急,八字还没一撇,她当日夜里还是爬起来,研磨,铺纸,画了不少花样子出来。当然,都不是她的独创。大多数设计是曾经现代出现过的风格,她只是在那些设计的基础上,做了些适合时代的融合。
看着纸上的墨迹干涸,她全部收起来,整齐地放到一个箱笼里去。
三日很快就过去。苏毓这回又特意换了一身。这套也是出事之前,她特地找了裁缝上门做得那些衣裳里头的一套。这一套与红裙子有些区别,不至于那么贴身,但在肩颈和腰背的地方做了处理。苏毓就一直觉得毓丫的骨架条件得天独厚,不展露出来未免浪费。
原先是自个儿穿个高兴,如今带了目的去穿,她特地画了适合这身衣裳的妆容。
这般一穿出来,小屁娃子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虽然没什么审美,但只要不是眼睛太瘸都能看出这衣裳穿得跟平常人家穿得不同:“娘今儿太美!”
“你娘哪日不美?”苏毓当然清楚,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她能用的小心思都用上了。
小屁娃子想说曾经就很丑。但以前四岁的时候不懂事,如今五岁,也懂得一点道理了。母亲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养了他和他爹两个大吞金兽。
意思到不该说,他眨巴了眼睛很麻溜地换了话题:“哇!娘今儿的发髻梳得很漂亮!”
苏毓忍不住哼了一声,小屁娃子年纪不大,鸡贼得都抓不到他尾巴。
母子俩也不在家用早膳了。苏毓牵着小屁娃子直接锁了院子门走,预备母子俩去茶馆去吃早膳。只是一出院子就又遇到一群抱着木盆的妇人。这几日,他们日日看到苏毓穿得花枝招展出门,差不多都是早上出门,下午或者傍晚回来。一出去就是半天,这实在很难不叫人想歪。
“这是又要做什么去?”有人交头接耳。
“谁知道?”那日苏毓说过的话他们可都在听着呢,心里虚得慌却不忘嘴上耍两句狠,“总不能又去书局抄书打算盘吧?穿成这样去打算盘?给谁看?”
“唉,徐家小相公长得好有什么用?”有人止不住嘀咕,“人不在家,还不是管不住。”
“这女人家啊,就不能太有见识。要不圣人怎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末了她们还感慨了一句。似乎在为那日被苏毓怼得哑口无言出气了似的,心里很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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