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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42)

    等那边敛完骨,收了伞,林丘的经也刚好诵完。
    你念的是安魂经没错吧?周伟皱着眉问。
    林丘立刻点头。
    周伟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听完了一章安魂经的钟时宁,正蹲在坟头,怔怔看着那空荡一片的屋子,神情格外惆怅。
    一点都不像是听完了一曲安魂的样子。
    周伟安慰他:很快就有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钟时宁长叹了一口气。
    等温白走过来,钟时宁才起身。
    他定定看着温白,随即低下头,开始扯自己的手指。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伟大惊,这这这钟小太爷不会是想把小白也一起带走吧。
    这可使不得!
    周伟连忙撇过头去看陆征,陆老板的脸果然黑了。
    温白倒没在意,看着钟时宁:怎么了?
    钟时宁拳头一握,打定主意之后,直接凑到温白耳边来,很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陆征就已经大步走过来。
    这小鬼,当他是死的吗?
    陆征没说话,只沉沉看着温白。
    周伟冒死开了口:小白,时宁跟你说什么了?
    钟时宁听到这句话就已经蹲下装死了。
    温白:
    半晌后,温白才笑了:说小拇指指骨少了一截。
    还埋在里头。
    陆征:
    周伟:¥#@*%¥@!
    这是什么需要如此紧张的事吗!让他都跟着白紧张一趟!
    温白只好叫住钟云,把这事说了一下。
    钟云一惊,忙查看了一番,才发觉当真少了一截,立刻重新返工。
    就在那草根下面。钟时宁站在一旁指挥道。
    温白做了传话筒。
    等真的从那草根下头挖到剩下的一小截指骨,钟家人包括请来敛骨的专业人士,看向温白的眼神都变了。
    温先生还会测算方位吗?
    温白看了一旁的钟时宁一眼。
    很想说一句:不是我会,是你们小太爷自己说的。
    等敛好那截指骨,一行人往山下走,温白才记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他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转头看着身旁的陆征。
    刚刚这人突然朝他走过来,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后来赶着在合坟前,把那截指骨挖出来,就忘了问。
    现在得了空,才想起来,于是温白开了口。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第41章 谁教你的?
    钟时宁第一次下山, 怕路上出事,几人就跟着去了一趟阳城。
    钟家派人把槐树下另外半枚断章挖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这断章已经完整的原因, 钟时宁的尸骨已经迁进了钟家陵园,魂魄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束在陵园里头。
    对此陆征没有多说什么, 也没有给钟时宁下禁制。
    钟时宁自己不知道, 温白却很清楚, 能让钟时宁在陵园前头的钟家大宅里晃荡的最大理由,其实不是那个来头不明的印章, 而是陆征。
    像他这样的阴司小黑户,没有陆征的默许和首肯,是不可能离得了陵园的。
    在爷爷的耳濡目染下, 周伟多少也懂点里头的门道。
    一般来说,有自我意识的魂体,大多都会锢在一个地方,等着阴司前来收魂。
    哪怕真给跑了, 也是东躲西藏, 不敢让阴差看见。
    像钟时宁这样在阴司老大眼皮子底下霍霍的,实属罕见。
    看着在钟家大宅里穿穿墙、踩踩水,满脸写着兴奋的钟时宁,周伟忍不住感慨:陆老板这是给他开了后门啊。
    温白笑了下:钟家几代都在找时宁的下落,结了很多善缘, 看在钟家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你觉得, 陆老板是看在钟家的面子上?周伟神情古怪。
    温白:?
    周伟礼貌性笑了下。
    先不说陆老板一看就是个不会看旁人面子的人,就算真看, 也是看在眼前这人的面子。
    不是钟家善缘结得好,明明是钟时宁善缘结得好,那断掉的半枚印章好巧不巧,就落到了小白手里。
    周伟深深看了温白一眼,顺便替陆老板道了一声惨。
    人无完人。
    小白可能就是对其他事反应太敏锐了,以致于感情方面,反应度为零。
    等钟时宁的坟顺利迁完,又依着规矩做了一通法事,时间已经不早。
    钟家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住宿,但正天观里还有一些事等着林丘回去处理,陆征更是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于是婉拒了邀请,钟家便立刻派了车。
    从老宅往外走的时候,钟时宁正在逗他刚学会走路的太孙辈的小孙女,看着那小姑娘,温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偏头看着陆征:要不要回去看看元元?
    温白语气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就是这两天陆征不在阴司,温元元念叨了好几回,温白答应它说等陆征一回来就带它去看他。
    此时见着这个小姑娘,想起了小灯,于是就开了口。
    可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就不是这样了。
    尤其是刚还在怀疑温白是不是不开窍的周伟。
    要不要回去看看元元?
    这话不就是他们常说的,如何邀请喜欢的人回家做客惯用的话术吗?
    跟我家的狗勾会后空翻,要不要来看看简直异曲同工!
    而温白询问的对象,陆征,虽没有周伟那么弯弯绕绕,却也是顿了下。
    却也只是顿了一下,很快点了头:嗯。
    这人在跟他示好,陆征心想。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跟他示好,还借的小胖灯的由头,可温白难得开口,他自然不能驳了他的心思。
    温白又偏头去看周伟:你呢?
    先去我那边,还是直接
    我?我什么我?
    周伟明显感受到陆老板脸色沉了下来,一哆嗦,嘴巴比脑子更快:不去!
    周伟就走在温白身侧,这一吼,温白耳朵都生疼:好好说话。
    不去就不去,喊这么响做什么。
    庙里还有事,我爷爷等着我呢。说着,一溜烟上了钟家备好的车。
    林丘也很有眼见力地道完别,跟了上去。
    钟家备了四辆车,周伟、林丘各一辆,本来之前陆征打算回第一山庄,现在不用了,索性和温白坐了同一辆。
    南城、阳城虽是邻城,却也隔着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两趟,再加上早上起了个大早,爬了个山,等到家的时候,温白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还庆幸今天把陆征带回来了,他是没精力和小灯玩了。
    小莲灯一看到陆征,就坐在他肩头晃小花瓣,缠着要他带牵牛图出去晒晒月光,陆征也由着它闹。
    只是等他从阳台再进来的时候,温白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莲灯本来正哼哼唧唧说话,一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温白,一下子也消了音。
    陆征,白白闭上眼睛啦。
    陆征低声应了一声:嗯。
    被子在哪?
    屋子里。
    陆征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声。
    小莲灯想去看看温白,刚有点动作,就被陆征拎住小脑袋瓜带了回来。
    别闹他。
    小莲灯在陆征掌心晃了晃,很小声地喊:陆征。
    陆征低头看它。
    小莲灯奶兮兮道:男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亲亲的意思。
    陆征:
    陆征脚步一顿,拎着儿子的脑袋,把它举了起来,语气危险:谁教你的?
    小莲灯极尽诚实:画灵。
    下一秒,百万起步的牵牛图,连画带画灵,就被陆征挂在了阳台上。
    正吭哧吭哧吃香干饭的画灵:???
    陆征的声音紧接着在画里头响起:下次再让我从它嘴里听到一点破落话,你就可以准备好饿个十年了。
    画灵:
    温白原先只是打算在沙发上坐一下,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但沙发毕竟是沙发,温白睡得并不安稳,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睁开了眼睛。
    小莲灯先感应到了温白逐渐清醒的气息,飞身过来,在他颈间贴了贴。
    温白早就习惯了闹钟似的小胖灯,呼噜了一把它的小花瓣,慢悠悠起身。
    余光瞟到另一个人影的时候,温白怔了下。
    睡迷糊了,他都忘了,他把陆征带回来了。
    老板。温白有些抱歉地开了口。
    把老板带回来了,却给人晾在这,自己睡了。
    温白平日说话本就温和,这次又刚醒,被惺忪之气一带,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柔软。
    陆征忽略心头那股痒意,看着温白: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没防备心?
    温白思绪还有些黏着,没听懂:?
    睡着的时候,身旁有人,也自顾自睡。陆征放下手中的书。
    温白转了好一会儿,才大概听懂陆征的意思。
    温白:我是男的。
    陆征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
    温白又道:这里是我家。
    陆征:?
    温白:所以不用防着谁吧?
    还是别人能对我做什么?温白真情实感问。
    陆征:
    再说,您也不是别人啊,我也不会让陌生人进屋。
    温白轻巧几个字,把陆征所有话打了回去。
    陆征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不是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征心头复杂,可最后却只是无波无澜,又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不是别人是什么?
    温白:是老板。
    陆征:
    他迟早会被温白气死。
    陆征也基本认清了一个事实:温白不喜欢他。
    示好是示好,但只是下属对老板的示好。
    换句话说,哪怕不是他,换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这个认知,让陆征成功黑了脸。
    而老板黑着脸回来了的消息,很快在东泰传开。
    虽然老板黑脸是例行一事,但这次,已经不是黑脸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给我死的气息。
    一众阴差根本连面都不敢对上,慌里慌张就去找了谛听。
    谛听:是吗?
    一众阴差:
    大人您未免过于开心了些。
    是吗?谛听又说了一句。
    您最好表现得不那么开心点,阴差齐齐道,否则又要一架打到天亮。
    谛听走到陆征办公室门口,这次都没说上话,刚推开门,迎面就劈来一道风。
    谛听偏身一躲。
    啧。
    看来这次是来真的。
    不是说去看元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谛听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陆征没说话。
    谛听坐在沙发上:你这表情,不会和温白说开了吧?
    看起来,不仅是说开了,还被拒绝了。
    陆征没答,扫了谛听一眼:为什么是我和他说开。
    很显然,谛听耸了耸肩膀,温白肯定不会跟你说开。
    他笑了下:因为他对你,暂时没这个意思。
    都没这个意思,谈何说开。
    陆征:
    有这个瞪我的功夫,不如想想法子,怎么追人。谛听看着他。
    听到谛听这么说,陆征又想起温白那句是老板,就一阵头疼。
    更让他头疼的是:怎么追?
    谛听:阳间的情情爱爱,你该去问阳间人,比如温白。
    陆征气极反笑:你让我去温白那里学追人,然后拿学到的东西,反过来追温白?
    谛听:那不正好,没有中间商,一步到位。
    陆征指尖火一挑。
    谛听闭了嘴。
    不过,谛听想了想,以温白的性子,在他对你还保持着下属对上司的敬、意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说得太直接。
    否则不说没事,就是有事,他都不会轻易找你。
    听着那刻意加重的敬意二字,陆征差点又想一道掌风劈过去。
    但他不得不承认,谛听的话是对的。
    真要直接挑明了心思,以后怕是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谛听在心里啧了两声,悠悠抬眸,看着他。
    只是不让你说,又没不让你追。
    这一个月来,南、阳两城最热闹的事,就是钟家丢了半个多世纪的小太爷,找到了,还是在南城找到的。
    南、阳两城一联动,南城大学就更热闹了。
    因为谁都知道,钟云的儿子钟昊,未来的商业巨子,已经在半个月前,入学了南大。
    这天,群里正在商量百年校庆的事。
    班长却忽然疯狂@温白,刷了整整二十多条,没条后面还带了三到十个不等的感叹号。
    那架势,就跟要掀了群似的。
    没把温白@出来,倒把班里其他人都炸了出来。
    就在大家纷纷表示当时说阿伟死了都没这个排面,今天是怎么了的时候,班长突然发了这么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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