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才不想答应她。
只要迟亦需要,她会一直待在迟亦身边,直到这一辈子结束,下一辈子开始。
如果迟亦需要,她也会乖乖离开。她爱她,但已经没有那样强烈的想要留在迟亦身边的欲.望。
迟亦现在很好,就算没有她,也未必会不好,感情这种事,向来没有定数,有朝一日,如果没有了爱,她希望自己能给迟亦自由。
“挺好。”宋肆君又弹了一遍刚刚的曲子。
“什么?”千九不解。
宋肆君没说话,完完整整弹了一遍《梦中的婚礼》,她胸口起伏的很厉害,良久才恢复,“你有疑问,说明在乎她,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时间问题,大概我很快能接到你们的喜帖。”
千九脸色微红,倒是没否认。
“还有别的要问吗?”宋肆君站起来,抬腕看了看表,“你师父我约了人吃饭,你要写歌自己在这儿写就行,下午我回来再看。”
千九摇头,乖乖改口:“谢谢师父。”
宋肆君其实说的没错,然而她不是有疑问,她只是想了太多,心里很乱,需要一个人给她答案。
燕惊雪的答案她有了,迟亦的答案,她现在也想明白了。
三天时间写一首歌,除去来回的时间,大概还有两天,够了。
......
宋肆君送她去机场的那天,晴空万里。
千九给迟亦发了条微信:“晚上八点的飞机”。对面没回。这两天迟亦的戏份很重。
“在给她报备行程啊?”宋肆君打开保温杯吹了吹,眼角带着戏谑。
千九收起手机,“嗯”了声。
姑...迟亦大概六点会看到这条微信,然后,唔,叫程南过来接她。
想她了。
“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跟她有猫腻?”宋肆君抿了一口水,瞧着千九若有所思,“你是她培养出来的?”
像是疑问,语气却很笃定。
培养?
这个词有意思。
千九笑了一下,大大方方承认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迟亦。
“难怪,不过也好,只有她才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无拘无束。”宋肆君笑嘻嘻地,自顾自说着话,“估计也只有她能让你这么恣意。”
两个人都出奇一致的任性,宋肆君看着窗外,笑得荡漾,不像她跟楚秋红,都一样的自私。
......
中秋前夕下了一场大雨,雨幕重重叠叠的,方寸之外都看不真切。
禁卫军把将军府团团围住的时候,沈清河脸上慌乱了一瞬,就一瞬,她藏得很及时,她以为是燕惊雪出了岔子。
“红月,小雪儿没回来吧?”沈清河捏紧红月的手,身后冷汗涔涔。
燕国余孽,沈海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容不屈在沈海安那里是个例外。沈清河心里乱成一团,呼吸时快时慢,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公主,燕姑娘一早就出去了,现下还未回府。”
未回府就好,未回府就好。
沈清河松了一口气,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趋利避害。
……
迟亦砍感情线砍得够厉害,亲情也没在这里面剩下多少,沈海安什么也没给沈清河解释,直接软禁了沈清河。更深露重,沈清河被迫跪在容家祠堂里。
哈博盯着监视器里跪着的女人,那一排密密麻麻的牌位前,沈清河的背挺得笔直,哈博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喊了声:“卡。”
话音刚落,就见迟亦倏地一下站起来,哈博眼珠子都没来得及从她身上收回来,“哎……”
迟亦回头,“没过?”
哈博:“……过了。”
这么卯足了劲儿的赶戏,哪有不过的道理?
迟亦点头,脸上一贯的冷清,跟刚刚温柔恭顺的沈清河恍若两人,薄唇微动,“很好,今天的戏份就到这里。”
从这里到机场,至少要一个小时。
......
天公作美,戏里要下雨的时候,A市也下着大雨。
千九拉了拉口罩,双手插在卫衣的兜里,按着手机开机键,落在人潮后面缓缓往外走。
风把雨丝轻飘飘地拂在玻璃墙上,砸起一片片涟漪。从窗外看出去,灯光下的雨一丝一丝,恍若一条条连接天地的清线。
雨真大。
千九点开微信,迟亦七点十三分发了个【好】,居然没说别的,千九挑挑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手指微动,刚想回复,电话就打了进来。
——A吾爱。
“宝宝。”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到哪儿了?”
温柔似水,千九瞬间就溺在里头,好想她,好想她。
“刚下飞机。”千九垂着眼,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下雨了有点冷,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那头顿了顿,“想等你一起吃。”
千九分明察觉到心脏那处猛烈的跳动起来,她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说:“下次不许这样。”
迟亦似乎没听出来她的气恼,轻轻笑出声,“我想你了,阿九。”
我也想你。
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温柔也好,冷清也好,冰成一坨也好,我都好想你。
千九手指颤了颤,鬼使神差地没有说话。耳边嗡嗡咂咂,雨声、人声交织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么多事就好了,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就不会至今……一直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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