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常也不过是仗着年纪大,在单位里倚老卖老,领导们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才对他礼让三分。
但他哪里能和人事局长相比,郑局长都被劝退了,他还敢在韩晓棠面前放肆。想到前几天要打韩晓棠,结果没打到的事,罗毅庆幸不已,好在没打到,要不他就惨了。
现在哪里还敢在纠缠,连忙在韩晓棠盘点的账簿清单上签字,承认韩晓棠盘点的是正确的。
缺失的几百块钱货物,也连忙借钱补上了,这才顺顺利利的办理的退休手续,灰溜溜地离开,再不敢来县社冒头了。
一切安排妥当,韩晓棠长长的松了口气,但她随即就明白为什么,说仓管经理是养老的职位了。
县里的百货大楼,大多都是早上过来补点货,能管十天半月不来打扰她。乡下网点发一次货比较多,但有车,他们只用把货找出来,那边的负责人任签字以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货物整理好了,也盘点清楚了,各部门货物也领走了,然后他们就没事干了,三人坐在一起数苍蝇。
韩晓棠无聊的要死,就转头问道:“小马,昨天进的货,都放好了吗?”
“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好了。”
“小何,都盘点清楚了吗,记在库存表上了吗?”
“都做好了,经理,你已经问了三遍了。”
“那还有别的工作吗?”
小何两人一起摇头:“地已经扫了两遍了,窗户柜台什么的都擦了,别的真没什么事了。”
韩晓棠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老了,最后实在是无聊,韩晓棠就喊两人把沙发抬到外面院子里,用盆接满了水,把沙发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在太阳地里晾干了,然后再抬进办公室,但大白天的她也睡不着啊。
韩晓棠就好奇的问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工作的。”
“以前,东西乱七八糟的,好多货物都找不到,罗经理整天把我们指使的团团转,就在大堆的货物里翻找,找到了还要给他们送过去。顺顺利利的还好,要是商品有什么问题,组长不肯签字,再扯皮半天,然后就到了下班时间。”
“那他呐。”
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了,三人之间也比较熟悉了,韩晓棠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但两人也听出她问的是罗毅,就撇嘴道:“看报纸,喝茶,睡觉。”
好吧,典型的养老生活,可是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啊。
可现在货物摆放清楚,一目了然,以前要半天才能找到的货物,现在几分钟就可以找到了。
而且韩经理明确规定,货物没有组长签字,不能出库。而仓库管理人员,要忙工作,还要看管仓库,不能离开工作岗位,送货不存在的,结果就是他们闲的吱吱哇哇。
以前,罗毅整天指使小马他们干活,彰显自己的领导地位,一刻也不让他们闲着。他们要整理货物,把货物整理清楚了,罗毅又说那样显得他们闲着没事干,上级会觉得他们没用,所以整天都干些无用功。
在乱七八糟的货物中间寻找,还要再送过去,平时领货,有的组长懒,还指使他们帮忙送过去,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挨骂。
现在好了,换了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上司,还通情达理,不但不骂她们,有什么事还有商有量的,征求他们的意见。
还特别护犊子,不许别人指使他们干活,日子不要过的太好,可也闲的难受。忽然从忙忙碌碌的工作,变换到了闲的长草的状态,两人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而韩晓棠则刚刚走出校园不久,读书的时候,也是整天忙的天昏地暗。早自习,晚自习,白天还有七节课,还要去食堂吃饭,回到宿舍还要学习,整天争分夺秒的。这才多长时间,忽然就开始无所事事,韩晓棠一时也适应不了。
三人都是年轻人,活泼好动,被困在这仓库里,无聊的要死。小马就提议打扑克,升级,斗地主,捉黑一,接竹竿,变着花样的玩,把一副扑克都玩烂了,还是觉得无聊。
而且要是被领导看见了,还觉得他们偷懒,三人就在牌桌上放着几本账簿,有人来了就连忙把账簿盖到扑克上,装作对账的样子。
开始还觉得很刺激,可连接玩了几天,韩晓棠就再也没兴致了,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扑克,更别说玩了。
然后三人又开始数苍蝇,但入秋后,天气渐渐凉了,苍蝇也不多了,于是他们连最后的乐趣也没有了。
韩晓棠唯一盼望的就是星期天,可以放假一天回家和家人团聚,但仓库里不能没人,星期天休息,小何两人是轮流值班的,星期天可以过两天,一个月休两次假。
韩晓棠是经理,不用留下值班,正常的下班休息,但这个星期天,她却没像往常那样急着回去。
而是留在仓库,准备到了十点给赵鸿打个电话,自己回到兰溪工作,现在一切都安定了,自然要和他说一声,免得担心。
但是怕赵鸿工作忙碌,星期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家,就等十点田阿姨去了再打,赵鸿不在家也可以转告。
韩晓棠就坐在电话机旁,等到十点,就拨通了赵家的电话,果然是田阿姨接的,但话筒里面却传来很大的争吵声,赵鸿和赵旭阳吵的不可开交。
赵鸿是个儒雅的文人,对待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很宠溺,但也没有呵斥过,而赵旭阳懂事听话,从来不会和父亲起什么争执。韩晓棠也从来没见父子两人吵过架呐,不由凝声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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