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情意绵绵的难舍难分,赵旭阳一脸无奈,司机的喇叭按的越来越急,可他却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抬脚准备上车。
“路上小心一点。”
韩晓棠总算记起还有赵旭阳这个人,难得的关心了一句,她的本意是现在火车上的扒手多,注意安全。
但谢雅茹却故意歪曲她的意思,笑道:“你放心,我会替你看好他的,绝不会让火车上漂亮的妹妹把他拐跑了。”
面对谢雅茹调侃,赵旭阳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符合道:“你放心。”
一个二个的奇奇怪怪,韩晓棠抓狂:“我放心什么啊放心。”
赵旭阳从她身边经过,压低了声音道:“我不会被拐跑的。”说完就上车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韩晓棠。
汽车轰隆轰隆的开出了汽车站,消失在马路上,韩晓棠才回过神,意会出赵旭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忍不住脸也有点微微发红。
好在天冷,侯亮也看不出她是害羞还是冻的,就招呼韩晓棠去找到了驴车,一起返回生产队。
韩晓东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十八,床,柜子什么的年前就打好了,也没上漆,就涂了一层清漆,可以清晰的看出本来的原木色。
房子是去年盖好的新房,用自制的土培砖盖的,外面的墙壁是土色的,房间里面刷了一层白色的石灰,倒是白亮亮的很好看,只是不能用手摸,一模就是一手白灰。
去迎亲的时候,韩晓棠,刘梅李秀莲,还有几个年轻男子一起,在丁玉安的带领下,赶着生产队的平板驴车来到了红旗大队。
驴车虽然寒酸,但也比走路强,车帮上两侧盖上大红的布,驴头上也挂了一个大红花,很是喜庆。
陈芳的父亲没有了,主事的是她的大伯和大伯母,陈大伯负责在外面招待男客,大伯母照顾女客,分工明确,倒也井井有条的。
陈家院里院外都是人,很是热闹,刚过了新年,地里还没有开工,人们也空闲,队里有了喜事,就过来凑热闹。
心肠好勤快的帮忙摘菜,摆桌子椅子,做些力所能及,懒惰的就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喜宴开席。
韩晓棠他们到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看着她纷纷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大兴生产队唯一的大学生,还是个女娃娃,长的蛮漂亮的,不知道说了婆家没有,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就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压低了声音道:“别乱说,那可是韩庆斌的闺女,让他知道你嚼她闺女的舌根,小心揍的你满地找牙。”
但那妇人还是忍不住道:“长的是真漂亮,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有人符合道:“那是,在大兴生产队,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爹是韩庆斌,没人敢造次,要不媒婆早把他们家门槛给踏平了。”
平常韩晓棠穿的很朴素,反正这个年代都穿的土里土气的,她也不在乎。可今天是自家大哥的喜事,不能穿的太寒酸,丢了他的脸面。
韩晓棠就把谢雅茹给的衣服,挑了一件棉格子双排扣上衣穿上,这还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件。但韩晓棠长的漂亮,身材也好,再稍微一打扮,便惊艳了众人。
虽然韩晓棠也尽量让自己泯然众人,但她到底是来自繁华发达的现代,比这个年代的人见多识广,气质上便截然不同,大方而自信,即便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依然淡定自若。
女方家里给迎亲的队伍准备了宴席,丁玉安带领着刘梅他们过去坐下,一边吃一边等着新娘子出阁。
韩晓棠却径直去了陈芳的房间,陈芳家里人口少,只有她母子还有弟弟一家三口,房间倒是很宽绰,陈芳在下屋单独住了一间,虽然是土墙的茅草房,但胜在宽敞。
此时,她们大队和陈芳相熟的姑娘,都围在她的房间里,给她捯饬。但这个年代真的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什么化妆品。
陈芳穿着那件在百货大楼的买的大红色上衣,下面穿了一条深蓝色的涤卡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心的丁字口布鞋。
虽然也很一般,但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这样一身新衣,已经很奢侈了。但韩晓棠也有点不满意,陈芳父亲早逝,她小小年纪便撑起了这个家,要干家务不说,还要下地干活,皮肤晒的稍微有点发黑。
韩晓棠就让姑娘们去灶火找了一根没有燃尽的木柴棍,敲掉浮灰,用剩下的黑炭头,给陈芳描眉。
先用陈芳弟弟的削铅笔的小刀把乱七八糟的的眉毛修整齐,然后用带着黑炭头的木柴棍描眉。
虽然东西简陋,但韩晓棠会化妆,还是把陈芳的眉毛修的秀气好看。脸上擦了友谊雪花膏,然后扑了一层紫罗兰香粉,提亮了肤色还香喷喷的。
最后还去门框上,把粘贴的对联撕下了一角,让陈芳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把红纸折叠,放在嘴唇上用力抿了一下,涂匀以后,擦了一层雪花膏定妆。
画完后,陈芳自己对着镜子一看,都觉得惊讶,这还是自己吗?房间里的小姑娘也很吃惊,到底是大学生啊,不仅长的好看,还这么聪明,变废为宝,原本姿色一般的陈芳,霎时好像换了一个人。
韩晓棠还把陈芳编好的头发解开,给她梳在脑后,绾成了一个丸子头,反正和这个年代的发髻很像,也没人会怀疑。最后用买的那条红纱巾,绑住头发,尾部结成了一朵花,清爽利落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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