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生懒惰,性格还尖酸刻薄,在十里八乡口碑很差,平时全仰仗着韩庆斌,才没人敢当面给他难堪,但如果断绝了兄弟关系,以后出了事就没人会帮他。
而且他平常没少从韩庆斌身上捞好处,大到粮食,小到鞋袜,韩庆斌没少给他。家里做个什么好吃的,他还能去混个肚圆,去别人家谁也不待见他。
韩庆生还懒的很,家里院墙塌了,房顶漏雨了,他不会弄,即使会弄他也懒得收拾,韩庆斌一向是随叫随到。而且不管是他在队里闯了多大的祸,不管是大事小事,韩庆斌都会为他摆平。
如果韩庆斌不再管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以想象。韩庆生闻言,立即不依不饶的大叫道:“哥,你也说了爹娘走的时候,要你照顾我的,你怎么说断绝,就断绝关系,我们可是亲兄弟。”
韩庆斌冷笑:“亲兄弟?你往晓棠身上泼脏水的时候,想过我们是亲兄弟吗?你纵容晓霞抢晓棠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想过我们是兄弟吗?你动手打晓棠的时候,想过我们是亲兄弟吗?”
韩庆生被骂的无言以对,半晌才嘟囔了一句:“什么脏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大哥你还跟我计较什么。通知书的事,只是晓霞姐妹倆开个玩笑,你又何必认真呐。”
“玩笑,要是晓棠不知道,晓霞会把通知书交出来吗?人家邮递员都说她堵了好几次了,冒充晓棠,半路上就把通知书截走了。证据确凿,她却一直抵赖不肯把信还给晓棠,这叫玩笑。
你作为长辈,不问青红皂白的偏袒自己闺女,还要打晓棠。既然你没把我当作是你的大哥,也没把晓棠当你的侄女,那这虚名还留着做什么?”
韩庆生脸皮再厚,也无法再辩驳,只得苦苦哀求道:“大哥,都是我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都是晓霞这个死丫头,做了糊涂事,我让她给晓棠道歉。你就别说什么气话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父母面上,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韩庆斌却一口回绝:“我说过的话,绝不更改,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韩庆斌说的铿将有力,神情间也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韩庆生见他态度坚决,连一向无往不利的父母搬出来都不管用了,急的连忙把张永顺拉了出来:“队长,你跟我大哥说两句,给我求个情。”
换成别人,如果敢不听自己的话,张永顺还敢拿出队长的威风,教训对方一顿,但这是韩庆斌啊,那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狠角色啊。
而且韩庆斌正在气头上,刚才那架势简直是要把韩庆生往死里打,要不是他带人拦着,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现在要他出头来求情,他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一个大队应该以和为贵,张永顺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韩庆军两口子匆匆走了过来。
小学快要期终考试了,学校的任务有点重,刘梅整天忙的天昏地暗的。晓伟年纪小,整天早上睁开眼,妈妈已经去上班了。晚上睡着的时候,刘梅还没有回来,晓伟很是想念妈妈,就哭着闹着要找妈妈。
韩庆军无奈,就带着韩晓伟去学校找刘梅,等着刘梅放学,和她一起回来,刚到村口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队里一半的人都聚集在村口,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韩庆军眼尖,一眼就看见自己大哥一家站在人群中央,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把韩晓伟交给刘梅抱着,他一瘸一拐的快速走了过来。
他虽然急着过来,但毕竟腿脚不利索,短短一段路,走的满头大汗,但他也顾不得擦拭,还没走到近前,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庆生一看见他,好似看见了救星一样,哭丧着脸道:“三弟,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大哥,他……他要和我断绝兄弟关系。”
韩庆军知道自己二哥的德性,而且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肯定不是小事,而韩庆斌虽然脾气不好,但父母亡故后对他们兄弟十分照顾。
如果不是韩庆生做出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韩庆斌不会这么绝情的要断绝兄弟关系,所以没接韩庆生的话,反而沉声问道:“二哥,你做了什么事,惹大哥生气了。”
韩庆生嗫嚅道:“没什么事,就是晓霞这个死丫头不懂事,和晓棠姐妹两开个玩笑。”
韩庆生避重就轻,说的轻描淡写,韩庆军却不肯相信,就看向韩晓东:“晓东,出了什么事?”
韩家韩晓东是最诚实的,不会说瞎话,他一说谎就会脸红,韩庆军也最相信他,就直视着他询问。
自己妹妹的通知书险些被抢走,任韩晓东脾气再好,此时也是一肚子火,见韩庆军询问,就毫不隐瞒的道:“晓霞冒充晓棠,半道上截住了邮递员,抢走了晓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死不承认。二叔不讲理,不说帮晓棠要回信件,还想要打晓棠,还骂她。”
韩晓东气呼呼的,韩庆军却是满脸喜色,转而看向韩晓棠惊喜的问道:“晓棠,你考上大学了?”
韩晓棠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通知书递给韩庆军,韩庆军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看的仔仔细细,生怕漏掉一个字。
通知书最上面是编号,中间是加黑加大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字样,正文如下:经省招生委员会批准,韩晓棠,入南州高等大学文学系学习,开学时间另行通知,最下面是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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