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立马从床上坐起,合上书本,望着纪榕丝毫没有娇羞的表情,脸上瞬间浮现出愠怒的气息,不过还没发泄出来,就被他自己强按了回去。
秦招绷着声音道:“没什么。”
纪榕满脸狐疑,“秦招,你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这着急忙乱收东西的表情,很难不让纪榕多想。
“没有。”秦招低垂着眼,碎长的黑发遮挡住他的眼睫,抿紧的嘴唇里藏着人看不懂的深意,片刻后,他又舒散好情绪,再抬起头来,仿佛刚刚的阴郁只是做梦,“今天怎么突然回来?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按照纪榕原本的想法,是要在学校复习些时日的。
纪榕果真被转移思绪,也没记挂秦招刚刚的思绪,神气道:“秦招,你怎么总能幻想我被人欺负呢...没有的事,我可是年级第一!”
这熟悉的腔调一出,空气里浮躁的气息瞬间爆开,秦招没忍住勾起唇角,“是,榕榕最厉害。”
“现在年级第一有些题不是很懂,想咨询省高考状元,你该怎么做呀?”
“自然是尽全力去教。”
等到纪榕略带吃力地把书包丢给秦招,看着那一本本拿出来的书,秦招才知道,这一些题,是多大一些,眼睛里都是哭笑不得。
秦招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旁边的书桌上,拿起习题翻了起来。
整本高考书都是纪榕做过的,知道答案的地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不知道的则重点标记出来,秦招仔细地扫了眼,大概明白纪榕薄弱的地方,撕下便签在上面填上答案,再把方式细细地和纪榕讲述。
二十岁的秦招早就过了变声期,声音变得低哑充满磁性,当他讲题的时候,很容易勾得人听不下其他东西,尤其是骨节分明的指节拿着笔在本子上比划的时候,纪榕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秦招莫不是狐狸变成的吧?
秦招以前是寸步不离纪榕身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有了自己的事情,纪榕要很努力去回忆,才能够想起上次两人独处的日子,心里突然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带着复杂的心思。
纪榕猛地长叹口气,“唉——”
“怎么?听不懂吗?”秦招瞟了纪榕一眼,又将目光放到自己刚刚讲过的题上,重新换了种简单的解题思路,继续道,“这道题还可以这样...”
纪榕的手撑着下巴,回过神来连忙专注地听秦招讲话。
只是没多久,她又开始神游太空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秦招,你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呀?”明明穿书的人是她,怎么更聪明的反而是秦招呢?难道是主神分脑子的时候把她们分错了?
...
还没把题全部讲完,身边的少女就在耷拉几下脑袋后彻底睡死,秦招终于将克制放在书上的眼神收回来,转移到书桌侧边,看着那熟睡的少女,粉嫩嫩的脸颊和嘴唇,和记忆里三四岁小姑娘的模样大相径庭。
思绪渐渐飘远,眼睛却像钉死在纪榕身上似的,此时此刻如果有外人在场,定然会为看到不苟言笑的男人嘴边那笑感到诧异。
那抹笑,透着腻歪的甜,仿佛所有谈着青涩恋情的毛头小子般。
有了秦招这个超强辅助,纪榕成功在月考的时候大放光芒,直把肖岭甩下去好几分,得知成绩的那天,她笑得别提多得意了。
肖岭的成绩也确实是提升的,纪榕还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超常发挥,肯定被压下去了,但在肖岭面前,她半点没透露出自己的小心思,嘲弄地拍拍对方的肩头,“肖岭同学,学校的厕所就拜托你咯。”
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别提多让人牙痒痒了。
可奇怪的是肖岭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情不愿,反而还接受任务般笑道:“收到,长官。”
纪榕直接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检查自己的试卷了。
得把没得分的题都收集起来,等回家了再找秦招。
纪榕没心和肖岭说笑,对方反而死缠烂打,“纪榕,你就不好奇我要跟你提得条件是什么吗?”
纪榕头也没抬,“不好奇。”
肖岭不放弃,“可是我特别想让你知道。”
“我耳朵拒绝接收你的讯息,请转过头去,不要打扰我学习。”
纪榕说话也毫不留情面,从肖岭那表情里,她突然读到了某些讯息。
放学的钟声才刚敲响第一声,纪榕就收拾好书包从后门悄悄溜走,等到肖岭满带笑意地回过头,身后早就没了人,身子猛然一僵。
都是同个学校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纪榕再度碰上了不要脸凑上来的肖岭。
纪榕咬牙切齿,“你究竟想干嘛?”
“我吃饭呀。”
纪榕就想狠狠地啐他一脸口水,明明之前肖岭从来不是在这时间过来吃饭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肖岭反而慢条斯理地掰开筷子,“有些事情,我憋在心里难受,就想请你帮我参考参考。”
“找别人去。”
“那可不行,你吃完饭跟我出去,或者,我现在就说。”
虽然不情不愿,虽然心里恨极,虽然很想抽肖岭两鞭子,为了不在学校靠桃色新闻出名,纪榕无可奈何,只能和肖岭走了。
黄昏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丝丝缕缕浸透入体内,明明在屋子里还觉得浑身热乎的纪榕,在外面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双手交叉抱住上臂,纪榕的脸上都是不耐烦,“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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