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那一千块钱迷花了眼睛。”苏苗苗替他补充道。
    “对，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对方将我们的底料配方研究出来，我们厂在火锅底料所投入的金钱、精力就全都白废了？”
    “我……”
    “那你又知不知道，厂里的全线生产计划会因为你一个人，因为你的鬼迷心窍，因为你的贪婪而全线崩毁？”
    “不……”
    苏苗苗一句又一句的话，将贾华一步步逼到了绝境。
    他痛苦地摇着头，却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苗苗冷漠地看着贾华，尖锐地问：“你是想说你不知道？”
    贾华道：“厂长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已经告诉了你这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苏苗苗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直视着贾华道，“当然，你还应该知道，你做出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我直接将你送到派出所了。”
    “不，厂长……”
    贾华摇着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却还在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恳请，想要祈求苏苗苗。
    “厂长，不要把我送到派出所，我还年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苏苗苗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贾华一个人在那里，宛如一滩烂泥一样地垂死挣扎。
    等到他绝望到脸上满是泪水，整个人都趴跪在地上的时候，苏苗苗才终于再次开口道：“贾华，你是最早一批进厂的工人，是一直跟着我从首都奋斗到鹏城的人，我从没想过你会做出这样背叛厂子，与别人里应外合的事情。”
    说这话时，苏苗苗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在准备开发火锅底料生产线的时候，你也是第一个愿意到火锅店里工作的人，当时我还肯定了你的能力，并一直在等着你在火锅店里大放异彩，给我一个顺理成章提拔你的机会。但你终究还是太年轻，没能抵抗住外界的诱惑，做出这种我如何都不能原谅，也必须要给所有因你而受到损失的工人一个交代。”
    看着贾华眼里流露出的悔恨，苏苗苗不为所动。
    她拿起桌子上的两张纸：“我以为等你再回到厂子，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给你的会是新岗位的通知书，而不是……”
    “辞退合同。”
    虽早预料自己会面临的结局，可在经历了苏苗苗的言语打击，与刚刚言辞中的惋惜之后，贾华是真的后悔了，他不想离开厂子！
    可……
    “我刚刚说的那些，其实更多的是对你的恨铁不成钢。”苏苗苗将辞退合同放到贾华跟前的桌子上，语气中满是遗憾，“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行为承担后果，我虽有心想给你机会，但这样对于厂里其他的工人而言，却是极大的不公平。”
    “火锅底料已经被那个人拿走了，如何去追也是追不回来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研究出我们的配方，用我们的秘方来同我们抢生意。只凭这一点，你就不能再在厂子里留下了。”
    在这件事情被揭穿以前，还能自我欺骗说自己还有机会的贾华，在这一刻的内心已经被悔意填满。
    他甚至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失心疯了，是鬼上身了，是想瞎了心了，为什么要放弃眼前明明有着光明未来的生活与工作，只为了眼前那一千块钱而做出这种辜负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都鄙夷不齿的事情呢？
    苏苗苗没理会对方的反应，直接将一个装有钱的信封放在了辞职合同上面：“这里面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一张回首都的火车票，作为厂长，我祝福你能回到首都重新开始生活，至于今天这件事情，我会尽可能压下来，降低对你的影响。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以后踏踏实实的，不管在哪儿，都要勤恳工作，诚实做人。”
    贾华看着苏苗苗递过来的东西，心里早已是无地自容。
    这么好的厂长、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待遇……
    他全都辜负了。
    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也都无济于事了。
    贾华沉默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声音道：“厂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我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得到惩罚，我等会儿就回宿舍收拾东西，明天就回首都……但离开之前还是得麻烦您帮我跟丁芸、周店长，还有厂里、店里的大家伙儿说一声对不起，我是真的没脸见他们了，但我也是真的知道错了。”
    确定对方已经在自己这一系列的行为中，产生不出半点对厂里人、对自己的怨怼情绪后，苏苗苗面对这个真的只是一时湖涂，而不是真卑鄙小人的年轻人，多少也能温和些声音地说道：“我一定会将你的心情传达给他们的，而我也希望回到首都后，你也能怀揣着大家对你的期许，继续好好生活。”
    千万别干出什么想不开的事儿，或者是产生报复社会的念头。
    好好做人，千万别碰瓷我，和我的食品厂！
    并不知道苏苗苗潜台词的贾华一边愧疚一边感动的同时，也真正地在这次经历中得到了教训，有所成长。
    在安排等在门口的周小乙带贾华回宿舍进行二次安抚以后，苏苗苗坐回椅子上，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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