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湖面色认真,余姑姑放心吧,我是看能力选人的,不会因为过去的恩怨,为难你的人。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余姑姑要的不止是不为难,而是超出她的艺伎能力范围之外的评分。
天色太晚了,清湖该回了。
姑姑不是这个意思,清湖
余姑姑着急起来,下意识拉着了司清湖。
萧桐刚好走进来,看到司清湖被余姑姑纠缠,疾步走上前,从容扯开余姑姑的手,笑道:我还在想清湖为何这么晚都还不回来,原来是被不相干的人缠住了!
她的突然出现,让司清湖有点意外,但更多是愉悦。
四郎!
萧桐把司清湖护到身后,笑盈盈地对余姑姑说:多谢余姑姑瞧得起萧某,派这么多伎人参加我们的选秀。可你若让清湖为难,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她一眼就看穿这个余姑姑,十有八九拿养育之恩道德绑架司清湖!
清湖,我们走!
余姑姑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眼神苦涩,叹了口气。
看来想拉拢司清湖,让自家艺伎得胜是没门了,但愿自己的人争气吧!
呵,姑姑拉下老脸讨好,可人家都不愿意受。你不与我合作,却跟司清湖谈旧情,碰一鼻子灰了吧?
柳清沐早已听闻余姑姑瞒着她找了十个艺伎参加萧桐搞出来的选秀,还有四个入围了,遂刚演完《长恨歌》,就来到这个院子,边嘲讽边走到余姑姑身边。
余姑姑也知道她的新戏曲,因为没上过萧桐的讲授班,和白树照着《花木兰》研究,乱搞一通,话本不够丰富、演技也不行,在千人的大勾栏上演了三天,加起来都没有八百人看。
一面庆幸当初没听柳清沐游说投资进去,一面对柳清沐心凉,若是哪个艺伎能在选秀胜出,她就用来替代柳清沐,培养成为青玉坊的接班人。
余姑姑也没给柳清沐好脸色,嘲讽起她的戏曲没人买账!
柳清沐当场暴跳如雷,柳眉倒竖,反驳道:不是我的戏曲不好,是司清湖和萧四郎害的,若不是她们故意把选秀定在同一时候,我的戏曲就有人看。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余姑姑冷笑,事到如今她还不明白,若是她的戏曲真那么好,那寥寥无几的看官也会奔走相告,口碑传开了,自然能吸引更多人。可如今的情况是,一场比一场观众少,除了戏曲做得太差,她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清湖有可能是朝廷某个官老爷的孩子,劝你别想报复她了!
哼,还官老爷,都几个月了,若是官家女儿早认回家了!
距离有人找余姑姑打探司清湖的身世,都两个多月了,为何司清湖那边一丝动静也没有?柳清沐想,八成是搞错了!
余姑姑又道:即便不是哪个官老爷的女儿,清湖日后也是萧氏当家夫人,别再与萧家作对,绝了自己的路了!
柳清沐先是不以为意的笑,而后才抓到重点,惊诧不已,什么当家夫人?
余姑姑脑海闪过方才司清湖提到萧四郎那情深意满的模样,从萧桐进入院子后,她的视线也一直追随着她。
余姑姑年轻的时候也爱过,一个眼神就明了。
笑道:清湖接纳萧四郎了。
柳清沐有点难以置信,轻轻笑了。片刻后,明亮的桃眼寒光乍起。
心想:若是两情相悦变成强取豪夺,那该有多精彩?
子时,东角楼街的街道变得空旷寂寥,但两边的青楼、赌坊灯火通明,纸醉金迷,传出欢声笑语。
勾栏里的歌声、乐音、欢呼声也从远处传来。
朱色的豪华马车辘辘行驶在路上,车内两人面对面坐着。
今晚怎么来了?司清湖道。
眼看快子时你还没回来,以为那边出什么事了?萧桐垂下脸,因自己过分紧张,隐隐有点羞涩。
在指点几个选手,晚了点。
司清湖笑了笑,心里漾开甜意。
无论萧桐是担心选秀现场出事,还是担心她,她主动来寻她,一起坐马车回家,多了一段二人独处的时间,就让她心满意足了。
萧氏牙行离莲花棚不远,眼看就要回到了,司清湖掀开车帘,寂寥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
她道:我们下去走走吧!
萧桐有些疑惑,但也答应了,让车夫先驾车回牙行。
寒冷的街道笼罩着一层薄雾,她们并肩走着。萧桐看着司清湖冷得双手端在身前,想牵她,手抬起至腰间,又放了下去。
今晚气氛正好,司清湖心情也蛮不错的,不正是商量那件事的大好时机吗?
四郎,你是不是有话想与我说?司清湖忽然道。
这也是她喊停马车,和萧桐走在这里的原因。
清湖,你怎么知道的?萧桐止步,看着她道。
司清湖笑了笑,没说话。
萧桐沉默良久,酝酿着:我的确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是关于我们的
话未出口,黑黢黢的阴霾自远而近,渐渐覆盖在她们身上,遮挡住前方的灯笼光。
两人转头看去,是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剑锋泛着寒光。
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鹰隼般,杀气腾腾。
萧桐和司清湖心里划过惊慌,神色仍镇定。
萧桐下意识一步上前,张开右臂把司清湖护在身后。
司清湖把她的手按下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会武功,让我对付!你乖乖躲旁边,保护好自己!
萧桐担忧地摇了摇头,眼前之人眸色深深,示意她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猜猜是谁派来的。
啊,接下来又要洒狗血了
第51章 危机
东角楼街地处内城,即使是子夜时分,也有禁军巡逻。
这两个杀手敢在天子脚下,乘着禁军巡逻未及的时候截杀她们,必定是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贵派来的。
两位大侠,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动刀动剑的!萧桐望着杀手,故作镇定想周旋,但害怕得牙齿发颤。
两个黑衣人眼尾也没瞧她,直勾勾盯着司清湖。
司清湖道:估计是相国夫人派来的。四郎,听话躲到一边去!
她想李枣还不至于如此狠心派人杀了她,且若是李枣,早动手了。
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想来周氏也找人调查了她的身世,担心李枣把她认回家,危及到她相国正妻、诰命夫人的位置,危及李渝嫡女地位,犹豫了许久,才壮起胆子派杀手解决她的吧!
相国夫人派来的杀手,那岂不是很厉害?司清湖也没有兵器。萧桐担忧地望着她,既然是冲着你来的,我拦着他们,你快走。你没有兵器,打不过的!
话音刚落,却见司清湖警惕地盯着杀手,右手往腰间一扯,抽出一把十寸长的短剑,使劲一甩,短剑瞬即又伸长了十寸。
萧桐惊叹不已,原来司清湖一直都随身携带武器,还是伸缩剑!
看着她手中的剑有六七十厘米,萧桐才放心走到旁边。
两个杀手首先扑向司清湖,司清湖看准他们的招式,挥剑还击,身姿矫若游龙,轻便地周旋在两个杀手之间。
萧桐的目光始终追着司清湖,看得大气也不敢喘,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都过去许久了,怎么司清湖和那两个杀手还势均力敌?再这么下去,待体力不支,司清湖以一敌二就吃亏了!
她左右张望,街上还是空无一人,两边也没有青楼、赌坊等通宵寻欢作乐之地。
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张望四周,扯起嗓子喊道:救命呀
一名黑衣人怒目扫向萧桐,找死!
随即抽身杀向萧桐。
司清湖急得紧张唤道:四郎!
她欲过去搭救,却被眼前的黑衣人阻挡。
萧桐跑到路边一个空荡荡的档口后,慌乱地抓起立在墙壁的木棍,迎头抵挡杀手。咻咻咻,不过瞬息,一根木棍被削剩几寸长。
救命呀她吓得边喊边逃,把路边的档口全都推倒砸向杀手。
再不跑她的下场就像那根木棍一样了!
有萧桐引开一名对手,司清湖以一敌一,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利剑削在敌人手臂,鲜血飞溅,敌人痛得惨叫一声,剑从手中掉落,刚想捂着伤口,司清湖就朝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将他踢趴到旁边。
这是汴京内城,不过二里就是大内了,她一介平头百姓,不敢闹出人命,伤人即可!
迅速走到萧桐那边,就在黑衣人挥剑砍向萧桐的时候,司清湖从后划出一剑,再狠狠地把他踹到一边。
四郎,你没事吧!司清湖朝萧桐伸出手道。
萧桐摔倒在墙下,吓得脸都白了,伸手向司清湖,被她拉起来。
我们快走!
她刚站直身子,瞥见右手鲜血淋淋的黑衣人举着剑,剑尖正对着司清湖的后背,像一匹烈马,奔跑过来。
小心!
萧桐大惊失色,抱着司清湖转到一侧,本以为躲过这剑就没事,可杀手蓦地转身,朝着萧桐身后迅速刺去。
咻的一声,兵器插入骨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桐身体往前一挺,僵硬地立着,面色惨白,眼珠子也停滞了。
司清湖惊呆了,感觉浑身失去了力量,晃噹一声,剑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泪水涌上眼眶。
四郎!
她上前半步,萧桐双腿一软,趴在司清湖身上。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四郎,你怎么能这么傻?
话音唤醒了萧桐,眼珠子转了转,疑惑不已,怎么不疼的?
不是我!
她从司清湖怀里出来,左右摆动着身体,真的不疼耶!轻松笑道:清湖,不是我!
司清湖愕然了,盈满泪水的双眸往前看去。
只见黑衣人僵立在萧桐背后,胸前露出剑交,是一把剑自身后插穿过来,剑与身体接触的部位滴答地流着血。
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流出。
剑蓦地拔出,黑衣人倒地身亡,只见一名身着窄袖锦衣,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持剑而立,剑刃还滴着血。
司清湖认得他,正是那日带她去见李枣的护卫。
男子跪下来请罪:属下来迟了,还望大小姐赎罪!
司清湖抹了抹泪,收回方才的悲伤,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相国大人派属下守在小姐身边的。
顿时,司清湖气得脸也涨红了。他的意思是从她与李枣见面后的两个月余,李枣一直派人监视着她,美其名曰保护!
虽然最后真的发挥了作用,但被人监视还后知后觉,让她畏惧得快要窒息!
萧桐看她难受,瞪着眼前的男子,不客气地道:人不是我们杀的!
男子道:大小姐请放心,此事属下会处理。
司清湖怒道:回去告诉李枣,以后别派人监视我了!
欲转身,又补充道:还有,顺便告诉你家相国夫人,我司清湖对相国府的事没兴趣,也不稀罕当这个相国大小姐,请她放心坐好自己的位置!若再无端生事,逼急了我也不怕将她以前的事抖出去,看谁更吃亏?
言罢,司清湖转身离开了。
萧桐转身之际,看了看那护卫,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憋屈。
她的清湖被后妈派人追杀,欺负成这般却只能忍声吞气,以放弃本属于她的一切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她只是低贱的商贾,而对方是相国大人,是相国夫人,她什么也帮不了!越想越憋屈!
二人快快回到牙行,萧桐送司清湖回到她的院子,左右上下打量她,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司清湖被周氏追杀加上发现受李枣监视,一路回来心里难受、疲劳不堪,但面对萧桐的关怀,语气仍是耐心温柔,我真的没事。
倒是你,方才如此危险你为什么挡在我前面,若不是李枣的护卫,你就
司清湖回想起来,心有余悸,眼中水光闪闪的。
她的样子令萧桐心疼又愧疚,当下没多想,把她搂进怀中,侧脸蹭着她的头,像安慰受惊的小猫儿那般,温声道:对不起,我太没用了,非但不能保护你,还让你受惊,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回去歇息吧!
牙行正门与萧家大宅正门相距十分钟脚程,萧桐最后是从司清湖的院子翻.墙回家的。
这回家的方式过于鬼祟,感觉像偷.情,司清湖内心是拒绝的,但刚经历了危险,她也不敢让萧桐独自行夜路回家。
第二日清晨,相国府寝房。
砰的一声,茶杯狠狠被掷在地上,虽然地面铺了一层绣花软毯,但仍摔了个粉碎,可见力度之猛。
李枣穿着一袭紫色公服,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腰间挂着的金鱼袋也因他方才动怒,微微颤动着。
你这歹毒妇人,竟敢瞒着我对澈儿动手?
面前的周氏犟着脸,不为所动,冷笑了,李枣呀李枣,你的澈儿自我作贱,如今已沦落成人人鄙弃的艺伎了!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认,当真是个好父亲!
哼,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如今新旧党争,若司清湖管不住嘴,被旧党人利用,你腰间这金鱼袋还挂得稳?
金鱼袋是官僚配饰,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
李枣顿时噎住,竟无言以对。
她的长女在家的时候就痛斥他薄情,辜负她娘亲,若被楚国公的人利用,指使控告他李枣宠妾灭妻,那官家再偏袒他,这宰相之位也摇摇欲坠了!
可司清湖是他的女儿,她什么也没做,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对她痛下杀手?
发妻的父亲虽已去世,但也有一些门生为官,除了他,最高的也位列五品。如果他真的为保官位,做出杀女这等冷血之事,事情败露,不知有多少同门上书讨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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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宋朝做经纪人——南有七叔(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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