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惊叹地望着那矫若游龙的身影,不禁在想,司清湖会表演、会唱曲、也会舞剑,身形清瘦颀长,再加上那谪仙般的面容,这条件放后世,混好莱坞那是分分钟的事!
幸好现在遇上了她,这么优秀的姑娘,她又怎么会让她埋没在这个繁华的时代里?
戏曲的事忽然有了点眉目,不如为她量身打造一部动作戏?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
她竟然现在才发现,原来萧家大宅和萧氏行是挨着的。萧氏行门朝大街,而萧家大宅的门开在住宅区。表面上两处相距了十分钟的脚程,但实际上,后院就粘在一块?
怎么以前没有人告诉过她?
好巧不巧,她的院子隔壁就是司清湖的院子!
不得了,萧桐赶紧蹑手蹑脚下了树,免得司清湖看见了她以为她在偷窥,进而以为她故意把她安排在隔壁院子方便偷窥,到时候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13章 不速之客
没有夜场演出的时候,司清湖每日卯时起,洗漱完便习惯练剑,七八年来一直未改。
她舞至墙角,飞跃起来削下从隔壁院子探过来的一支梨花,接住了花枝,盘旋而下,心满意足地把剑回鞘。
灵儿拿着厚厚的巾帕走过来,司清湖接过巾帕,把剑交给灵儿。
她一边擦着额上的汗珠子一边往房内走去,灵儿跟在身边道:今日没有演出安排,小姐我们去哪儿?
司清湖道:今日是司姥姥忌日,我想去拜祭一下她,你准备准备。
然后,她把那支梨花插进了窗前的花瓶里。
萧桐吃过早食后从萧家大宅门口,沿着阔落空旷的石板路慢跑到街道。
只要不下雨,她每日都会坚持锻炼。只有这样,这副身体才能尽快恢复过来。
清晨的街道行人还甚为稀疏,只有临街的店铺在开门。
裁缝铺外,一个身着锦衣,打扮得光鲜贵气的中年女人正在扫地,看到萧桐经过,忍不住笑道:呦,萧四郎大清早又在锻炼了?
是呀,张老板!萧桐微笑着回道,你也好早呀!
生意人嘛!
望着萧桐的背影越跑越远,张老板脸上全是慈母般的笑容,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
没想到呀,以前日上三竿才见到人影的萧四郎变得这么勤奋了,每天大清早就起来锻炼!张老板跟隔壁脂粉铺的女老板交谈了起来。
那脂粉铺老板也附和道:是呀,听说还会赚钱了,真是难得!
张老板压低了声音,又道:我那女儿呀,前几日和我说,她喜欢女人,以后要嫁女人。我就想这萧四郎或许合适,嘿嘿!
呦,以前你不是说萧四郎那德性讨不到媳妇么?现在怎么上赶着把女儿嫁过去了!
两个妇人说说笑笑,谈论了一会便往自家店铺去了。
两家店的斜对面正是萧氏行,司清湖和灵儿行出来,刚好把她们的话听了个正着,望着她们骚气的背影,灵儿一脸嫌弃:啧啧啧,这萧四郎就变了那么一点点,就全都抢着喜欢她了,真是肤浅的妇人!
司清湖容色一滞,不敢接话。明明灵儿是在骂那两个妇人,她听着怎么也觉得有点不舒服,甚至有些心虚。
她放眼望向街道,忽然看到萧桐跑进了一条小巷,想了想,便对灵儿道:拜祭姥姥我一个人去吧,你留在这里。
说罢,司清湖夺过灵儿手里的油纸伞,迈起轻盈的步子踏下了台阶。
小姐?灵儿一脸懵圈地摸着脑袋,明明方才说好一起去的,难道她说错什么惹小姐不高兴了?
司清湖走出到方才萧桐跑进去的巷子口,里面行人稀疏,她只要穿过这条巷子就能走出这片街区,到达通往外城的官道了,正好。
萧桐沿街跑步,眼看着街上的行人马车越来越多,于是便跑入了一条小巷,没想到回头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司清湖。
她缓缓放慢脚步,到司清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喘着气道:清湖,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清湖故作意外,微笑道:萧四郎,好巧呀!
我在跑步呢,你呢,上哪了?
我出城去。今日姥姥忌日,我去看看她。
哦
萧桐也知道司清湖说的姥姥是青玉坊前当家,当初收养司清湖的人。她也不好打扰,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于是道:快要下雨了,那我先回了,你一个人小小心!
她正想说你一个人小心点,话未说完,就见一只鞠球从巷子另一边,越过墙壁飞来,正要打在她们身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转过身子,背对球袭来的方向,用整个身体为司清湖挡着。
司清湖眼疾手快,扯着萧桐的衣领把她往前一拉,然后咻的一声打开油纸伞挡在萧桐背后。
砰!球砸在油纸伞上,反弹掉落地上滚了几圈。
萧桐被猛力一扯,下意识张开双臂抱住了司清湖。
几许发丝被风带起,划过萧桐的脸庞,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淌入鼻息,又香又甜,像是新鲜酿造的甘醇,多闻片刻都要醉倒过去。
被萧桐抱着那一刻,司清湖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油纸伞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下雨了,蹴鞠少年抱起地上的球,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摸着脑袋匆匆跑了。
司清湖赶紧推开萧桐,尴尬地后退了半步。
同时萧桐也吓得松开双手,谢谢谢清湖。
平时脑子挺聪明的,怎么遇到危险总是用身体挡?
这番话带着浓浓的责怪气息,也直指上次在城隍庙外发生的事。
我萧桐羞愧得脸蛋火辣,热到了耳朵根。
她承认自己在擅长的领域上脑子很灵光,但不知为何,看到司清湖有危险的时候,总会笨拙地下意识挡在她面前,不会去想更好的办法使大家都免受伤害。
可能是眼前的人关乎到萧氏行的命脉,她过分在意了。
自视聪明的她,被一个比自己小,又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教训,着实羞愧难当。
司清湖望着她涨红了的脸蛋,略有委屈的小眼睛,忽然有点内疚。萧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萧四郎了,眼前的人经历了太多波折,或许早已变得敏感脆弱。何况她心里还喜欢着自己,被喜欢的人奚落,换谁心里也不舒服。
她真是个冷心肝的人!
司清湖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番,然后冷淡的面容恢复了些许温和,佯嗔道:笨死了!
萧桐一怔,这句话听在耳里,顿时百爪挠心,酥酥痒痒的。她笑了笑,抬头看去,两人就站在一把油纸伞下。
伞外雨水越下越大。
我没带伞,回不去了,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萧桐试探道。
下雨了,司清湖一个女生上山挺不安全的,还是陪着比较好。
司清湖犹豫了片刻,点了一下头。
本来她只想在巷子里与萧桐闲谈半晌,也没打算让对方跟着去,只是如今下着雨,她便也不好拒绝了。
姥姥的坟茔在外城半山腰。此处坟茔众多,因着清明刚过没多久,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阴森冷清的感觉。
姥姥的坟是青玉坊立的,青玉坊的人早已拜祭过,所以坟茔没有一丝杂草,打扫得干干净净。
雨小了,如牛毛般飘着,司清湖蹲在坟前烧着纸钱,萧桐蹲在她身边,为她撑着伞。
她的目光落在司清湖脸上,平静的容颜无甚波浪,看不出一点情绪。
想来也是,人都走好几年了,能有什么情绪?
她忍不住搭话道:你姥姥以前对你很好吧?
她记得,司清湖是在八岁那年被司姥姥收养的。好像她不是汴京本地人,是司姥姥带艺伎到别的地方演出的时候带回来的。
司清湖看了一眼墓碑镌刻的名字,沉默了片刻,道:是挺好的。若不是姥姥收留了我,现在我可能还在那个家里,又或许,早早就被嫁出去了,哪还能这般自在?
那个家里?好像从没听说过司清湖的原生家庭,汴京坊间更是一丁点八卦也没有。萧桐忽然有些好奇。
那你原本的家在哪里?
在杭州。
他们为什么把你卖入青玉坊?
萧桐也没多想,继续追问。问完忽然觉得不妥,她们什么关系,这些问题过于唐突了吧?
果然,司清湖的脸色沉了下去,烧完最后一张纸钱,幽幽地道:不是卖的,是我自愿进来的。我们走吧!
萧桐有些意外,很多艺伎都是自小家里穷被卖入教坊的,学艺的孩子有多苦别提,一不小心还可能被典去做皮肉生意。十岁不到的孩子,哪里会有自愿入教坊的?
她也不便多问,待司清湖拜祭完后,两人便往山下走去了。
那日正是休沐之日,像萧氏行这种做演出介绍生意的,与官方的休沐之日自然是错开的。
萧桐刚送走了一个来谈演出的勾栏老板,正要去后院看看,身后传来大哥的叫声。
四郎,有客人来找你了!
萧桐回过身,只见萧栗带着一个身着白灰相间宽袖袍,顶戴幞头的年轻男子进来,男子长相俊朗,标准的国字脸比萧桐的还要白皙,像是敷了粉一般。
萧桐见了这人,立即感到一丝丝膈应。
这个梁公子他来干什么?
出于礼节,且是大哥带来的,她还是温和地迎了上去。
萧当家。梁公子首先行礼。
萧桐也作揖问候了他,请他和大哥到客堂坐下。
没寒暄几句,这梁公子果然就按耐不住,道:听说清湖今日就在牙行,不知萧当家可否安排我与她见上一面?
萧桐想脱口而出不可以。这个梁公子竟然还有脸来找清湖,自己给不了清湖名分,自作主张帮她赎身,让清湖当她的妾室,比原身还无能!原身虽然纨绔,可好歹是想娶清湖当正室的。
但她转念想想,这是司清湖和他之间的事,他得询问过司清湖的意见才决定是赶走他还是带他进去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灵儿:好好的一个丫鬟,就是长了一张嘴。
认准杭州两个字。
第14章 木兰
梁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向萧栗打探过司清湖今日的演出在夜场才登门萧氏行。
萧桐向司清湖询问的时候,只见她脸上云淡风轻,无所谓地答应了,仿佛那梁公子不是她所喜爱之人。
她安排司清湖和梁公子在会客的庭院见面,让人略备了茶饮和果盘。
而她自己,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后院排练的戏台上,双腿悬在戏台下,偶尔晃悠两下。
萧栗满心欢喜地站在她身边。
大哥怎么会和梁公子结交上了?萧桐好奇道。
萧栗道:四郎有所不知了,最近梁公子出官了,跟大哥一样在开封府当司录。你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司录,他爹可是刑部尚书,以后他的晋升之路可是大哥望尘莫及的。咱们爹的事也得仰仗他了。
萧桐道:那现在可有眉目了?
萧栗又道:最近朝廷变天了,朝中大员几乎换了一批,只有这梁公子的爹还稳在尚书的位置。开封府从府尹到我们这些小员也几乎都换了一批人,幸好你大哥跟对了人才留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跟太皇太后薨逝有关?萧桐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对政治的事不太关心,只知道上年秋,当今皇帝的祖母,一直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年迈薨逝,整个汴京缟素了七天。
有宋一朝,所谓新派改革派和旧派就一直争个不停,风水轮流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太皇太后是旧派,在她垂帘听政的十年间,旧派官员得势。但年轻的官家,貌似与太后政见不合。
萧栗又道:官家亲政半年,早就看那一朝守旧派不服了!一个月前罢了旧相,最近拜了一个新宰相,是改革派的人,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呀!
萧桐变得饶有兴致,政治与文艺是息息相关的,她听听或许有所裨益。
原来,今上少年继位,在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之时,臣子只识太皇太后,每逢临朝,大事小事只需太皇太后过问拿主意,毫不把官家放在眼内。官家十四岁后,情况依然如此。
今上一来想秉承父志,行改革强国之术,二来受漠视太久,对这批大臣怀恨在心。于是太皇太后薨逝才半年余,他便把旧派官员清扫出了京城。
那新相国呢,有何厉害?萧桐问。
萧栗赞不绝口道:那可不得了了。新相国据说十八岁便连中三元,官家请他留在中央,他偏偏请命到外地当县令,后调杭州当了十几年知州,政绩有口皆碑。太后薨逝后官家召他入京城考察,才过半年便拜了相,如今才三十六岁!
萧桐听后,也惊叹不已,三十六岁拜相就够世人惊叹了,还是个十八岁连中三元的!
新派官员除了改革经济,在外交上也有变化。以前边关起战事,便靠捐纳岁币,委屈求和。如今,正直西夏人犯边境,官家和新相欲强硬迎战。奈何以往吃过太多败仗,满朝文武乃至老百姓都士气不足,割地求和的声音大于请战。
这就给官家的新政带来了许多阻力。
萧桐听着,思绪不由自主飘到了戏曲之事,若是能拍一部能为大宋老百姓重建抗敌信心的戏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有幸得官家或是朝中大员欣赏,说不定对这部戏的传播有推波助澜之作用。
爹的案子都是以前旧派的人审理的,如今换了新人,他们巴不得找到旧派的污点将他们打倒,爹的案子便是他们最好的武器。所以等大哥再周旋周旋,一定会还萧家公道的。萧栗道。
话题绕回家中之事,萧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道:大哥,爹的事就辛苦你了。
忽然,她想起司清湖和梁公子也谈了好些时候了,从安排两人见面,她便担忧梁公子会不会人面兽心,因为司清湖拒绝了他而行不轨。
她赶紧跳下排练台,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院子的拱形门外,她便看到司清湖站了起来,梁公子立即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不让她走。
恋耽美
穿回宋朝做经纪人——南有七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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