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猛灌下去的烈酒，让黎汉娜已经有了很深的醉意，她醉眼朦胧地盯着眼前的向岩。
    向岩在黎汉娜的心中一直就是个穷小子的存在，当初她愿意资助他，让他送妹妹去接受化疗，都是因为她看他可怜。但是，没想到向岩却从那个时候一直跟着她，这一跟就跟到了现在。
    “我身体不好？”黎汉娜向着他抬高自己的义肢：“你看看，这是厉少霆找人帮我打造的假胳膊！向岩，我是个残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喝点酒又算的上什么？你把酒还给我，不要管我！我还要继续喝！”
    向岩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黎汉娜，心里有心痛又有不舍。
    黎汉娜对她有恩，向岩忘不掉当时只有十六岁的黎汉娜将一张写着五十万的支票递给他当时内心的震撼。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的时候，是她帮了自己，帮了他的妹妹！
    虽然到后来，向岩也知道黎汉娜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纯洁无暇，但是他始终相信黎汉娜的心中是有天使的。所以，不管黎汉娜想做什么，他都会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的。
    “大小姐，不给——”向岩将酒瓶往后又收了收：“喝醉了又能怎么样？痛苦的始终是痛苦！”
    黎汉娜确实是想要借酒浇愁，但是向岩的话却直接将她结痂的伤口撕开，让她亲眼瞧见自己模糊的血肉。她用左手握拳，不断地捶打着向岩的胸膛：“向岩，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一无所有！
    一塌糊涂！
    向岩逾越地抓住黎汉娜的左手手腕，阻止了她打他的动作，更是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目光深沉地望向她：“大小姐，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你还有我！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你，我向岩都会在你身边！”
    向岩的话很有分量，如重音一般，敲击在她的心头。
    刚才经历了厉少霆决绝的打击，现在另外一个男人真挚而又虔诚，说要她，黎汉娜的心底充斥着动容。到最后，她凄然一笑，踮起脚尖，吻住向岩的嘴唇。
    当唇瓣碰触到唇瓣的时候，向岩不禁狠狠一怔。
    在向岩的心中，黎汉娜一直就是月光般的存在，皎洁明朗。他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这月光愿意照拂下来，甚至愿意主动让他触碰！
    但是——
    这个吻还没有持续多久，向岩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对黎汉娜做什么，他瞬间别开头。
    黎汉娜正吻得尽兴的时候，她含糊地嘟囔道：“向岩，你不是说哪怕我一无所有，你还会陪我吗？嗯！我要你现在陪我……”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岩哑着声音问她。
    “知道。”黎汉娜不掩饰地说道：“向岩，我……我……”
    “要。”
    听到黎汉娜说出最后的一个字，向岩的心头一乱，心思缱绻，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脊背。
    “大小姐，我会对你负责的。”向岩坚定而又认真地对着黎汉娜说出自己的誓言。
    ……
    一夜情思。
    当向岩醒来的时候，黎汉娜已经沐浴完了。
    她将欢.爱的味道，以及向岩身上的味道一并洗去，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她正用干毛巾细心地擦拭着。
    “大小姐……”向岩起身，走到黎汉娜的背后想要拥住她。
    但是向岩的手并没有触碰到黎汉娜的身体，就已经被她躲开，清醒过来之后的黎汉娜，眼底尽是冷漠：“向岩，你要对我做什么？”
    做什么？
    话音一落，向岩的眼底泛着掩饰不住的错愕。
    他不明白昨夜明明还是浓情蜜意，但是一夜醒来黎汉娜会对他如此冷漠，可是向岩并不死心：“大小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娶你，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黎汉娜的心里微微一动，但是她唇角勾着的上扬却渐渐地起了变化。
    “向岩，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大小姐……”
    “昨天我喝了那么多酒，我已经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或者是我对你说过什么。”黎汉娜放下手中的毛巾，悠悠然地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大小姐，你——”
    “向岩，你知道我要什么的！”黎汉娜的手攥紧手中的毛巾，手指一点点地深陷：“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宋蓁蓁下地狱，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反正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了，哪怕是搭上我这条命我都不在意……”
    向岩原来天真地以为，昨天的那一夜温存，能让黎汉娜忘记过去，忘记仇恨。黎汉娜愿意和自己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但是眼前的一切显然不是这样的！
    “大小姐，你的命你不在乎，我在乎。”向岩咬了咬唇，告白道：“大小姐，我爱你，我想要一辈子对你好。”
    这样的告白，很暖，很暖。
    但是，黎汉娜知道自己错过，就是错过了！
    现在的她，心中干涸饥荒，她早已错过了爱，那么现在的一切就要用恨意来注入！
    黎汉娜缓缓地站立起来，走到向岩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笑：“向岩，你很爱我，爱到可以陪我一起入生死，一起入地狱吗？”
    “愿意。”向岩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就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黎汉娜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愈发上扬，开口道：“向岩，那你帮我一起让宋蓁蓁痛苦好不好！既然你能帮我杀了林安雅，那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向岩看着眼前二十不到的女孩，觉得她是他记忆中的黎汉娜，却又陌生得让他觉得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但是——
    当年的恩情，点滴入心，爱意也越来越多。
    如果是黎汉娜想要的，向岩又何尝吝啬给予，他点了点头：“大小姐，我会帮你的，你要我做什么？”
    黎汉娜踮起脚尖，在向岩的耳畔，将她的计划一点点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