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霍泽尧的激进，宋蓁蓁杏眸圆睁，半响没有过来。
    “宋蓁蓁，我有那么可怕吗？”霍泽尧似乎不太满意宋蓁蓁的怔愣，拧眉问道：“和我一道共进一顿晚餐，需要犹豫那么久吗？我又不会把你当晚餐吃掉……”
    哪里不可怕？
    这个混世魔王，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
    如果她不答应，霍泽尧只不定就真的到解剖室里找她共进晚餐？
    想到这里，宋蓁蓁就只能头疼地妥协：“好，霍泽尧，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保证如果上级来消息，我可能随时随地要回法医部。”
    “明白。宋蓁蓁，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隔着手机，宋蓁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不是我请客吗？”
    “我选的地方，你请我，这样不是更有诚意？”霍泽尧说得很慵懒，声线迷人，像是百年的陈旧佳酿一般醇厚。
    “好，好，你发给我。”
    “……”
    挂了电话没多久，宋蓁蓁就收到了霍泽尧发来的简讯。
    【八点，岚皋路2888号，(づ￣3￣)づ么么~~】
    看完简讯，宋蓁蓁的额头不禁划下三根黑线，这个表情……感觉怪怪的。
    没接电话之前，宋蓁蓁的心因为陆向恒的话，而揪紧得难受。
    但是，现在接了霍泽尧的电话，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回到法医部。
    宋蓁蓁就看着穿着一袭身着警服的男人，男人脸部线条坚毅，看着倒也清爽干净。
    “你是……”
    “薛鸿飞。”薛鸿飞塞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听到男人的声音，又看到他标志性的叼烟动作，宋蓁蓁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在案发现场遇上的那位眼光犀利的薛警员。只是上一次，他是满脸的络腮大胡，现在剃掉胡子之后整个人清爽许多，看着也更年轻更干净一些，这才让宋蓁蓁一眼没认出来。
    “薛警员，你好。”宋蓁蓁微微颔首。
    “我这边抓到嫌疑犯了……”薛警员将口中的烟拿了出来，手指捻玩着烟：“一个很符合你尸检结果的嫌疑人。”
    “嗯？”
    薛警员将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推到了宋蓁蓁的面前。
    “犯罪嫌疑人李盛，年龄三十二岁，和死者是兄弟。”说到这里，薛警员眯了眯眼：“也是那种关系……”
    宋蓁蓁没懂，问道：“什么关系？”
    “同性·恋。”薛警员兀自说到：“死者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攻，他人品很差，花心滥情，之前有一阵子在外面偷吃，让嫌疑人很不爽，两个人曾经在酒吧大闹过一场。这个嫌疑人有充分的犯罪动机，除此之外，死者死亡的时间段，他一个人在家也没人可以为他证明，所以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故事合情合理，而且证据指向也很明显。
    “薛警员，那这个案子算破了？”
    “没有。”薛警员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死者去世的消息，他不管是震惊，还是悲伤，表情都太过自然。一般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演技。”
    随着薛警员这句话，宋蓁蓁也陷入若有所思。
    薛鸿飞敏锐的观察力，她是见识过的，他说对方不是，那她是信八成的。
    “会不会是圈子里其他和他交往过的男性？”宋蓁蓁提出自己的假设。
    “我已经排查过，不是动机不充分，就是有不在场证明。”薛警员说到这里，把烟生生地一折为二：“我来是想问问你，女性作案的可能是多少。”
    宋蓁蓁想到那从背后贯穿到胸前的刀刃，还有被刀刃劈到的胸骨。
    这力道……稍微清瘦点的男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女人？
    “女性是不可能的。”宋蓁蓁说道这里，顿了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不是徒手，而且利用了其他工具。”宋蓁蓁睨向薛警员：“那种工具可以使得她拥有这样的力气。但是，凶手是否用工具，用了什么工具，我不知道。”
    或许——
    这就是薛警员来这里想要的话。
    “好，我知道了。”薛鸿飞起身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转身就走。
    但是，没走几步，薛鸿飞又折回来几步，扫了宋蓁蓁几眼，吊儿郎当地说道：“宋法医，你刚才是哭过了？”
    “我……”
    没等宋蓁蓁说什么，薛鸿飞就挥挥手：“有问题再来找你。”
    宋蓁蓁看着这个没个正行的男人，却莫名一颤。
    可怕！
    太可怕了！
    这男人眼神未免太毒，竟然一眼就看出她的眼睛哭过有问题。
    被薛警员这么一揭穿，杨大虎和陈晓菲都围过来：“头儿，你没事吧？”
    宋蓁蓁流了几滴泪，眼睛其实根本不明显，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她见几个下属一脸关切地围上来，两只小手做投降状：“没哭，我没哭啊……只是在路上，眼睛里吃了沙。”
    在宋蓁蓁软磨硬泡下，众人纷纷回岗位干手里的活。
    不过，薛警员那边有新的侦查方向，她们这些做法医的暂时也可以松一口气。
    下班时间一到，法医部也就各自回家。
    宋蓁蓁到了约定的地点，看见餐厅是暗的，门口更是挂了一张致歉的告示，上面大意是说这家餐厅今晚被包了。
    想着，宋蓁蓁就给霍泽尧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
    “霍泽尧，你发给我的那家餐厅今天晚上被人包了，你看我们是换一天，还是……”
    宋蓁蓁的话说到一半，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只微凉的大手给蒙住了。
    “宋蓁蓁，你错了，不是被人包了，是被我包了。”
    宋蓁蓁的杏眸被蒙住，她能感觉到耳畔传来霍泽尧拂来的气息：“是小爷我看中的，就算是被其他人包了，我也会让那个包的人滚蛋……”
    典型的霍氏口吻，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一枚。
    “霍泽尧，你把手拿开好不好？”宋蓁蓁的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见。
    “暂时不行，我要给你个惊喜。我数三二一。”
    “三。”
    “二。”
    “一……”
    一边数着，霍泽尧一边将手掌从宋蓁蓁的眼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