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蓁见场面有些尬，便主动将话题拉回到正事：“江警员，能否麻烦你和我们讲解一下尸块被发现的经过还有打捞的过程。”
    “嗯。”江警员指了指一旁两个黑色的塑胶袋，凝重地说道：“今早有个老头在江边晨练。他看见江面上漂浮着黑色的塑胶袋。他一开始以为是有人缺少公德心，随手将垃圾丢到江里。但是，他仔细看之后发现塑胶袋破了，包着的是一条人腿，他就立马向我们报警。”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在江里打捞到两包尸块。我们还在江里打捞，看看是否还能打捞出尸体的其他部分。不过难度很大，江水流动，不知道其他的尸块会被冲到哪里去，而且不排除凶手可能并未将关键部位掷到江里。”
    宋蓁蓁给自己的小手套上塑胶手套，戴上医用口罩，开口道：“我要先看看尸块。”
    “当然可以。”
    宋蓁蓁蹲了下来，动手打开塑胶袋。
    一掀开袋子，尸块的腐臭味儿直接扑面而来。
    因为长时间泡在海水里，尸块的表皮有些烂，连肤色都是呈现那种瘆人的白色。
    宋蓁蓁动手翻了翻尸块，确认了一下部位：“这些都是肢体，缺少最重要的躯干部位。我们等会儿把这部分尸块带回到法医部检测一下。目前，不排除两袋尸块来自不同女性，而且我们也会检测尸块的dna，看看是否能和数据库里的dna比对上，确认死者信息。”
    江警员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们这边会继续派出警艇在江面上搜寻剩下的尸块。同时，我们也会在新报失踪人口里做排除。”
    “嗯。”
    宋蓁蓁一行人蹲下来，将尸块分装进法医专用的袋子里，并且贴好数字标签，才将黑色塑胶袋转给法证部的同事。
    因为市里的滨江做了岸线贯通，岸线长达数公里，市民都可以在岸线跑道上散步。所以等做完这一切，宋蓁蓁他们走出警戒线，才发现旁边都是围观的人群，不少人还用相机狂拍。
    见宋蓁蓁他们是穿着白大褂，人群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虽然警戒线旁边有警员驻守，可是突然间那么多人涌上来，警员的反应速度根本没那么快。太过突然的变化，让宋蓁蓁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她穿高跟鞋的脚不争气地崴了一下，顿时一屁股坐在原地。
    秩序有将近几十秒的混乱，但是随着警员迅速到位，现场的混乱得到控制。
    “头儿，你没事吧？”杨大虎将宋蓁蓁从地上扶起来。
    宋蓁蓁的脚踝肿了起来，左脚一用力，脚踝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的脚崴了。”
    “头儿，要不我来背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宋蓁蓁见杨大虎和莫时分的手里都拎着尸块和检测的仪器，便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她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身体的重心移到右脚上，转过头时便咬紧了后槽牙，一瘸一拐地坐上回法医部的车。
    回到法医部，宋蓁蓁瞥了一眼自己红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想了想还是把尸检的工作交给杨大虎和陈晓菲，自己找了个冰袋敷在脚踝处。
    宋蓁蓁疼得有些龇牙，冰块敷在红肿的地方，那感觉又冰冷又刺痛。
    ******
    厉氏国际。
    厉少霆在浏览新闻，身边站了负责这次案线贯通工程的高管。
    刘姓高管看着厉少霆琢磨不透的俊脸，不住地用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总裁，岸线贯通的跑道及商铺的建造没有完成，现在出了命案，警方的人在岸线沿线还要打捞尸块，我们这边的进度恐怕要被搁置了。”
    厉少霆抬眸，深沉的目光从眼前男人的身上掠过，缓缓开口道：“我不想听到理由和借口，我要的是工期准时完成，商铺的入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如果做不到，就从这里离开，我不养没能力的人。”
    果断利落，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算是没有发生命案前，百分之九十八尚不能轻易达成，可现在出了这样的命案，这目标显然高得不是一点两点了，但是男人看着眼前的厉少霆，再想说些什么，可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总裁，我明白了。”
    “那走吧。”厉少霆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敛了回来，冷漠地说道。
    男人离开之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只有厉少霆一个人。
    厉少霆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鼠标上轻点，翻看着碎尸案的新闻，无意间点开一个三分钟左右的现场视频。他刚想关掉，却发现视频角落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着白大褂女孩娇娇小小，混迹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但是厉少霆却还是一眼就认出她。
    鼠标在关掉网页之前停了下来，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身影上，可是当她从警戒线里走出来的时候，画面却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她摔在地上，小脸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厉少霆还想看下去，却见到视频播完已经进入广告。
    “草！”厉少霆很少爆粗口，但是在他很想知道那小女人情况的时候，插进一条杜雷斯广告的时候，厉少霆真的忍不住关上电脑。
    这个小女人不是法医吗？
    她的工作就是单纯的尸检，为什么身边都没个人保护她。
    厉少霆往身后的椅背一靠，眼光俯瞰向城市的远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明明就是一只在他面前倔得不行的兔子，但是却意外地撩动他的心弦。
    他到底是多久没碰女人，才会这么饥渴！
    ******
    尸块的检测比尸体更难也更复杂。
    宋蓁蓁的脚受伤，本来想帮其他人忙，但看其他人忙得热火朝天，她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回家养伤。当她走出法证大楼的时候，就见到门口有一辆熟悉的兰博基尼，男人手执烟。
    缥缈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部轮廓，却莫名的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有几分邪气，有几分妖孽。
    不是幻觉吧？
    宋蓁蓁几乎是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见男人摁掉了手中的烟，嘴角妖孽一笑，朝着她的方向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