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是我,看不砍死他。偷偷下一碗敌敌畏给他。”
天哪。
现在的妇女都这样恐怖了么?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听说刚从广州回来的时候就吵了。回来的几天,也常吵。是不是因为阿雪兄弟进宅送礼的事情?”
“人家两公婆的事情,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堂伯开着‘三脚鸡’跑回来借钱,说钱不够。
“医生说先交钱,后洗胃。”
“所有人的裤兜泥都扣干净了也没有凑够,我赶紧回来借钱了。迟了就要出人命了。”
大家什么都不说,立刻回家拿钱。
陈白羽也不犹豫回房间去给大堂伯拿了十张20元给大堂伯,希望他快点赶过去交钱洗胃,人真的拖不起。
“好。”
大堂伯没有等其他人就直接走了,他回来就是为了筹钱,拿到钱就急急地走了。
等其他人从家里拿钱过来,听说阿祖给了后也没有说什么。大家都知道阿祖的子子孙孙孝顺,阿祖身上有钱。
“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就不能让医生先洗胃,过后再补钱吗?”
“就是。谁跟车去的?这点小事也安排不好,不知道人命关天吗?不知道拖一拖是要死人的吗?”
......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晚上七点的时候,陈白羽吃过晚饭,和阿祖坐在龙眼树下,看向村口的方向,希望大堂伯的‘三脚鸡’能早些回来。
希望雪婶子没事。
然而,陈白羽等来的不是雪婶子没事的消息,而是抢救不及时,去世了。
‘不及时’三个字一直在陈白羽的耳边响,嗡嗡的响,循环播放。
陈白羽当场就愣住了,眼泪刷刷的流,自言自语,“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我真的是不记得了。”
“小五。”阿祖拉着陈白羽的手,“生死有命。谁也怪不了谁。”只能怪阿雪她自己想不开,或者说想太少了。
人生在世,有什么事是需要用死来解决的?
没有。
活着才有希望。
阿雪在喝农药之前,怎么就不想一想还小的孩子?
最大的才小学,最小的也不过几岁而已,什么都不懂。没有妈的孩,以后还不知道要多凄惨呢。
“姐。”小胖子推了推陈白羽。
陈白羽一个激灵,“阿公让人去看着糠叔吧,我怕他想不开。”
“他还有脸想不开。”阿公有些气愤,“我们农场就没有打老婆的男人。把气朝着女人发,窝囊废。”
虽然这样说,但阿公还是赶过去帮忙。
陈白羽看向雪婶子家的方向,她在喝农药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小五,别想太多。和你没有关系。”阿祖拉着陈白羽的手,“有人想要寻死,别人是救不了的。”
陈白羽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靠在阿祖的腿上。
阿公赶过来帮忙的时候,大家正抢下糠叔手里的农药瓶。糠叔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我错了。让我死吧。”
“哇哇。我不该骂她的。是我的错。啊。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她总说,再骂她,就给我一碗敌敌畏。她为什么不给我?”
糠叔捂住心口,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哭。
“让我死了吧。哇哇。我错了。”
“死个屁。你死了,你的孩子吃粪去?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想想孩子?有孩子,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阿公一角踹过去,“一坨烂泥样,做给谁看?”
“哭有屁用?做事之前,怎么就不想想孩子?”
“蛮公,阿糠也难受。现在大家商量一下,后事怎么处理吧?”
雪婶子还太年轻,按照习俗,后事是不能大办的。
而雪婶子的娘家人应该也快到了,这才是最麻烦的。
人家辛苦养大的女儿,好好的却说没就没了,没有一个说法人家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村长拍着额头,“作孽啊。”
想到前两年和荔枝根村的交恶,村长就觉得头很痛,很痛,好想甩手不管了。以前一心想着填饱肚子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破事?
麻蛋的。
生活好过了,怎么就多事了呢?
作啊。
很快,雪婶子的娘家兄弟就到了,算上堂兄弟和邻居,浩浩荡荡的十几个小伙子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朝着躺在地上的糠叔就拳打脚踢。
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人劝,也没发劝。人家好好的孩子没有了,还不让人家发泄出气,打罪魁祸首一顿?
“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他知错了。”
“看在孩子的面上,退一步吧。”
“几个孩子还小,已经没有妈了,难道还要让他们没有爸吗?”
听到大家说孩子,雪婶子的兄弟红着眼停手了。
“哇哇。我可怜的女儿。”雪婶子的阿妈跪在糠叔旁边,一拳头一拳头的捶打着糠叔,“你怎么能打死她?怎么能?”
“就算不是你打死的,也是你害死的。”
“啊。我好好的女儿,没有了,没有了啊。”
大家微微的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家都是有儿女的人,都有些不忍心的红了眼眶。特别是一些女人,眼泪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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