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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做县令(穿越)——招展(71)

    回来的路上,早市正好开了。沐青天还顺道吃了份小馄饨,才不紧不慢地往县衙走。朱敬守在他后面负责拎东西,有刚出炉的热包子,还有荷叶鸡总之早市上能入的了沐青天眼的吃的,他全给买回来了。
    大人!!!
    安白按捺不住,正打算出门去寻沐青天,就看见那人拿了块米糕,边啃边往县衙里走。
    唔嗝!!
    米糕很黏,再加上安白的声音又大又急,直接给沐青天吓噎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
    沐青天都快把脖子咳红了,可米糕还是堵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他痛苦地捂住脖子,努力想要呼吸,可都是徒劳。
    安白也没想到自己一嗓子这么有威力,急匆匆跑过来想帮忙。他的手还没碰到沐青天,就被满脸寒霜的朱敬守打开。
    王,王爷安白畏惧地退下。
    朱敬守没理安白,扶着沐青天站直,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一手在他脐上两寸握拳,不停向前冲撞。
    呕
    没过一会儿沐青天就把米糕吐了出来,连带他今天早晨吃的馄饨。吐到最后吐无可吐,连黄色的酸水儿都呕出来了。
    朱敬守看着地上的汤汤水水,心疼得不得了,也顾不上脏,架住沐青天回了自己的房间,留安白在原地目瞪口呆。
    庆王殿下,原来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沐青天躺在床上,手耷拉在床沿外边儿,哭丧着小脸说:我的馄饨
    朱敬守在旁边净手,闻言后哭笑不得,拿了条毛巾过来擦擦沐青天的脸。
    不可惜,咱已经尝过味儿了。
    沐青天愤愤不平。
    我还好心给安县令带了份回来!
    朱敬守眨眼,说:那不给他吃了?
    不给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还是哪个动作又撩动了朱色狼的心,他把毛巾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搭,慢慢走向沐青天。
    沐狐狸本能察觉到了危险,抱紧了被子往床里面滚。
    朱敬守轻笑:卿卿原来这么迫不及待。
    他放下床帘,双臂张开就彻彻底底挡住了沐青天的逃路。
    本来还想着让卿卿消消食,现在正好。
    禽兽!!放手啊啊啊啊!
    这边的两个人是快活,安白在那边如坐针毡,就差去沐青天房门口负荆请罪了。沐青天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得到王爷的青睐,还让王大人特别关注。
    他越想就越是好奇,想看看沐青天到底要怎么破蚕神杀人案。
    沐青天被朱敬守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后面直接睡死过去,中午才醒过来闻着味儿醒的。
    朱敬守含笑端了盘烧鸡放在沐青天鼻子下面,还坏心眼儿地不停扇风。
    嗯唔,沐青天鼻子抽了下。
    不要脸的庆王再接再厉,用牙撕下一小片带皮的肉,慢慢凑到沐青天嘴边。
    沐青天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坐在床边似乎有些哀怨的朱敬守,好奇道:你怎么了?干嘛捂着嘴。
    没事。朱敬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他又不是不知道沐青天牙口有多好,上次咬破舌头的教训还不够吗!!
    咦?我嘴里怎么有烧鸡的味道?沐青天吧唧嘴,然后脸色一变,呸了好几声。
    这烧鸡是不是没熟啊!还有股血腥味儿!!!
    朱敬守气不过,饿狼下山,扑倒沐青天又狠狠亲住他的嘴唇。痛并快乐着。
    后来知道事情真相的沐青天狠狠嘲笑了庆王殿下一番。
    用过午膳,安白也不敢凑过来找不自在,想着沐青天应该也想查案,抱着县志准备去书房继续编修,路过大堂时却听见有人叫他。
    诶!安县令!之前发现人腿的那个吏典还在吗?
    安白诧异地回头,震惊地盯着沐青天。
    至于吗?
    朱敬守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以前还能忍受沐青天和别人接触,现在连别人看沐青天一眼,他都忍不下去。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安白面前,把身后的沐青天挡了个严严实实,居高临下睥睨着安白。
    安白对上朱敬守不带温度的视线,吓得连忙低下头去,说:在,在,还在,大人是想现在审吗?
    沐青天在后面探头,他往左探,朱敬守就跟着往左跨步,气得他用手指使劲戳朱敬守的尾椎。
    转过身去。朱敬守突然严肃道。
    是。安白见庆王一直看着自己,愣了下,马上转过身,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谁知道朱敬守趁机把沐青天捞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再戳就把你就地正法。
    好了,转过来吧。
    安白战战兢兢回头。嗯?是天气太热了吗,沐大人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错,本官现在想问一问他当日的情况。
    是。安白很激动,下官这就去唤人过来,请王爷和大人在大堂稍后片刻。
    他大步流星地往吏典值房走,隐隐约约还听到身后的两人在说些什么。
    明明是我在说话,他们非要把王爷加在前头
    那卿想
    安白揉揉自己的耳朵。
    肯定是最近太累了,都出现幻听了。
    发现人腿的吏典立了大功,前不久才被提拔成吏典头子,不像普通吏典还需要去城中巡逻,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
    堂下何人?沐青天换上钦差官服,一拍惊堂木。
    回大人的话,草民陈峰,是安吉县县衙的吏典统领。
    因为主簿以下均无品级,所以陈峰只能自称草民。
    沐青天见此人眉目端正,凛然一身正气,说话也是不卑不亢,顿时心生好感。他点点头,说:起来吧。
    谢大人。
    陈峰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还留了络腮胡,但其实他有颗七窍玲珑心,做事一丝不苟,心细如发。正因如此,他才能从吃水线发现船舱的端倪。
    本官想知道当日发现人腿的那条船只出航前和之后的情况,你必须如实到来。
    是。
    当时他还是个普通吏典,负责调度和检查码头往来商船。
    那日天气不错,前天晚上下了点小雨,早晨的时候已经是雨过天晴,万里无云。河上泛起水汽,陈峰估算了一下水位,定下今日允许下水的船只规模,贴在布告栏上。
    县衙对码头的管理很严格,每日出航和返航都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进行。夏天是卯正开航,酉正落锚;冬天是辰初开航,申末落锚。不管是哪个季节,值守码头的吏典都要提前半个时辰落位,测量水位制定船表。
    若有商船需要在准航时间外运送货物,则必须向官府禀告。除此外,每日往来船只的规格及货物,在吏典手里都有记录。
    卯正开航后没多久,伍府的三个家丁就来了。
    一般的小户家里是没有船的,要不租赁官府的船,要不租赁码头船夫的船。这些船虽然要交钱,但通航不受限制,且绝不会违反规矩。
    伍家是安吉县的大户,拥有自己的货船。他们和官府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一直把船停在官府船只附近,防止被歹人偷了去。
    陈峰看见老熟人,跟伍家家丁打了个招呼,走完登记的流程后就让他们去开船了。
    这次伍家是要去对岸买桑叶回来,量还不小,直接买到了最大的量。
    时间慢慢流逝,原本该在太阳升起后散去的水汽却没有消散,反而逐渐聚拢变浓,彻底遮住了河面上的情况。
    陈峰遇到过这种情况,连忙从草房中跑出去,挂上重雾的牌子,限制出航的船只数量。
    有人会说,安吉县制定这么多规矩,完全不考虑商户的情况。
    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规矩正是为了保护商户才制定起来的。起初,安吉县没有码头,各家想运就运,最繁忙的时候,河面上竟然有将近三十艘船!
    撞船的事情屡屡发生,船上的人落水后基本游不回岸上,全都葬身河底。
    安白出任安吉县县令后,才下令建立码头。从那以后,因为撞船而船毁人亡的事再也没发生过。
    挂完牌子后大约一个时辰,陈峰看了看沙漏,发现距离伍家船只出航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按道理,他们应该在半个时辰前就返航,现在已经平安回到码头才对。
    他担忧地望着河上浓雾,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伍家三人还没回来。以防万一,陈峰披上蓑衣,乘上吏典专用的船往河上走。雾太重,他也只能判断个大致的方位。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隐隐约约看见了远处有一个摇晃的黑点正朝这边过来。
    陈峰加快划桨的速度,可越靠近,他越觉得不对。从外面打过来的水圈太小了,就像是一艘很重的船压出来的。
    家丁没想到陈峰居然划船过来了,还不等他开口,其中一人就抱歉道。
    大人对不住,咱们实在是在路上耽搁了,请您多担待些。
    陈峰慢慢将自己的船头调转过来,和伍家的船齐头并进。他皱眉对比两条船的吃水线,发现伍家的船的确是有问题。
    他没有声张,而是旁敲侧击地问:三位买好桑叶了?
    可不是,跑了好几家才买全。家丁撩起上衣片子扇了扇。
    陈峰笑着说:伍老爷是个大善人,想必桑农卖桑叶的话也会多给些。
    嗨,我家老爷说了,不能占桑农的便宜,必须让我们按原价买呢。
    靠近船舱坐着的那个家丁一直没说话,只是望着河面。
    陈峰闻言收起笑容,板着脸厉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的船只吃水如此深!
    三个家丁吓了一跳,刚还在闲聊,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陈峰指着他们的船说:官府明文规定,船只吃水不得超过划线。
    你们好大的胆子!
    家丁慌了,全都跪下求饶,说他们绝对不是有意违反规矩的。
    大人!最开始说话的家丁抬起头,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今天耽搁也跟这事有关。
    原来,在他们返航航行道一半的时候,一条金色的鲤鱼突然从湖面窜出来,正正落在他们的船上。那鲤鱼生得极大,都有人的手臂那么长!
    一直没说话的家丁脸色骤变,狠狠怼了多话的家丁。
    他们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好的事,简直是撞了大运。其中一个人建议在原地等等,看能不能再抓几条,昧了吃顿好的。
    其他两人被说服,于是把船停在河中央,用船桨不停击打水面,吸引鲤鱼过来。
    本就存了私藏的心思,他们怎么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告诉陈峰真相。只不过现在实在瞒不下去了,才说出来。
    陈峰蹙眉,显然是不信家丁的话。
    一条鲤鱼能有多重,还是金色的鱼?怕不是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惩罚编的故事!
    为了确认事情真假,陈峰坚持要上船去查看。
    船舱里的确装满了桑叶,还有一条奇大无比的鲤鱼躺在桑叶上。陈峰见没有异状,正打算退出来,突然发现了甲班缝隙上的一点血迹。
    他又进入船舱去查看鲤鱼,发现鱼身上没有伤口。伍家的船不是渔船,肯定不会出现血迹。既然不是鱼的,也不是家丁的,那么
    陈峰掀开船舱的甲班,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人腿!!
    你是说,人腿藏在甲板下面?沐青天问。
    是。陈峰肯定道,草民正是通过血迹判断出甲板下有东西,才发现了那条人腿。
    之后船只靠岸,下官也派人去查看,从船头到甲板都发现了不明显的血迹。安白补充道,一些已经被河水冲刷掉,看不清楚。
    沐青天陷入了思考。
    甲板下发现人腿,说明这绝对不是巧合。凶手有意要藏匿人腿,所以才会撬开甲板,藏在这个平常人都不会去查看的地方。
    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割下尸体的腿呢?
    大人,这是当日的记录册。安白把陈峰写的册子呈上去,还没送到沐青天面前就被朱敬守截下。
    陈峰。沐青天先没有看名册,伍家家丁有没有对你说,他们是为何来买桑叶。
    这倒没有,他们只说要去买桑叶。陈峰抱歉道。
    好。沐青天没有意外,等朱敬守翻完册子之后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大人。安白适时开口,家丁去买桑叶的原因,下官知道。
    沐青天有些惊讶,说:你知道?
    安白提前审讯过伍蚕,得到了很多信息,但全都串不起来。他也不是没有能力,至少该问的他已经全问出来了,帮沐青天节省了不少时间。
    伍蚕说,家中的蚕太多,桑叶供应不足。
    而且蚕神杀人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有下人为伍蚕作证,因为伍家的蚕太多了,桑叶实在是跟不上,所以伍蚕下令,让蚕场的下人偷偷处理了十几筐的蚕,来减少桑叶的需求。
    可处理完,桑叶还是不够,于是伍蚕就派人去对岸买桑叶。
    百姓信奉蚕花娘娘,所以觉得是伍蚕杀蚕招来了报应。安白小心翼翼道。
    沐青天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凶手,生怕做得不够多,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凶手。
    现在他也明白杀人分尸的理由了。
    大人何故在笑?安白和陈峰都是一头雾水。
    无事,本官只是觉得那凶手有些小聪明。
    安白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沐青天,一字一句说:大人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可能,他查了一月有余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沐青天凭什么听完陈峰和他的话就能判断出凶手!
    差不多吧。沐青天没把话说满,我还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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