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着重强调,周围的所有禁制都是用来与天雷对抗的,有多厉害不用我赘述了吧?
钟离想让她再比划一次,刚刚只顾着垫脚往里瞧,没注意这道看不见的门开在哪里。
钟离踌躇不前,她单方面觉得跟薛彤投缘,都有不喜欢开口求人的毛病,于是伸手比划了半天,直到她妈在后面催促,迷路啦?
荀若素虽然是个黑心肠子,偶尔喜欢逗一逗侄女,但也清楚见好就收,她点燃一张黄符从空气中燎过,四四方方的门就呈浅金色矗立在钟离面前。
只能显像半分钟,快进来吧。荀若素微微笑道。
她自认笑得很和善,钟离却觉得像只老狐狸。
薛彤确实在房子中,她手里拿着把四五寸长的匕首,老房子墙角有磨刀石,她半蹲在地上,给匕首抛光,看起来真像要杀荀若素灭口,而荀若素这个即将被灭口的人竟然还敢往上凑。
她指着薛彤解释道,生气了,正在恨我,等会儿就不恨了。
什么东西?
钟维到底是一个家教极严,并且颇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子,简称有经验的过来人,他一眼就能看出薛彤磨刀不是真心实意要杀荀若素,荀若素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无害。
昨晚临走时,荀若素与薛彤都在医院洗澡换了衣服,沿路经过超市,还买了面包、水和饼干,都放在布兜里一并带着,薛彤倒是可以不吃不喝,荀若素虽然死不了但还保持着人类消化的习性,每四个小时就要将自己塞饱,否则胃就开始抽抽。
此时荀若素穿着件薄荷绿的针织毛衣,胸口挂着祖传的怀表,正在啃面包钟维一眼就认出怀表是荀家的东西。
论辈分,钟维与荀若素齐平,当初年纪小,在本家也住过一段时间,成天跟着本家的小公子玩儿,追在后面把叔叔喊成哥哥,也是在本家,钟维见过一个女人,手中拿着的怀表与荀若素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两者眉眼之间也有些相似。
你是荀若素?钟维开口问,我小叔叔的女儿?
荀若素微微点了点头,荀家只我一根独苗,比不上钟氏大姓有传承,请问您是我哪位哥哥?
我叫钟维,是钟家的第三道分支。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钟维仔细打量着荀若素,可我听说,荀家的传承已经断了,你应该早就
死了?
荀若素噎下口中最后一块面包,她示意薛彤站起来,并戳了戳她锁骨上的标志,我祖上动的手脚,违背了天道伦常,随时会有报应降临到我的身上。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最基础的秩序。
世间,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亲情、爱情、友情若是戛然而止,这些人难免会想方设法把失去的弥补回来,若是死人复活那么容易,早就遍地行尸走肉,强留魂魄在躯体内,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因此钟维看向荀若素的目光也警惕起来。
放心吧,我在死前就被强制性拉长了寿命,所以还算个活人,需要呼吸,也需要吃饭,荀若素废口舌解释,三哥您是钟家第三条支系,介意我叫三哥吗?
钟维防备的心态不敢松懈,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荀若素继续道:三哥,我跟薛彤有件事想问,你们接到的任务是什么?超度昨天因事故产生的孤魂野鬼?
差不多,但除了超度孤魂野鬼之外,造成昨夜事故的还有一只厉鬼,来之前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会让我们这些人来超度厉鬼,原来薛姑娘已经提前到了。
钟维对着薛彤致意,厉鬼之事恐怕还要仰赖您。
薛彤正在用指腹拭刀刃,她头也不抬,全当钟维是蚊子在叫。
她虽然喜欢热闹,但更喜欢舞池当中繁华靓丽的热闹,荒郊野外,一间破旧到蜘蛛蜈蚣乱爬的小屋子里,忽然挤进来一家五口人,再加上荀若素和黄小苒,这种热闹下薛彤只想砍人。
就这样?荀若素还在问,没有其它任务了?
钟维也奇怪,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任务?
派钟家的人来,的确是为了收拾残局,放在平常没有可疑之处,但黄小苒成为厉鬼,却很有可能是拜钟家人所赐,这会儿再让相关人等插手,就显的别有深意了。
钟维还不知道这当中的弯弯绕绕,他见荀若素忽然沉默下来,半晌没有说话,一直恭谨的目光这才得空四处看了看。
房间很空,除了被纸巾蒙面的关老爷,就是中央围着的一圈砖石比较奇怪,砖石明显被动作手脚,有纸符留下的灰烬以及干涸的血渍,除此之外每一块砖石间还夹着枚立起的铜钱,摆放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是个小型的亢龙局。
此局单调,若家中有人流年不利,与震位相冲,通常会找个地方意思意思,但要摆的如此专业,却需要懂行之人,并且风水布局出自不同人之手,能派上的用场也天差地别。
钟维实在想不通,在室内摆亢龙局不就跟接了避雷针加地线差不多?怎么,这房子里有人即将被雷劈吗?
荀若素暂时还不想让钟家之人和黄小苒碰上,因此事先以符咒偏移光线,将小姑娘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隐去,钟维只能靠着丰富的经验推断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被藏起来的人。
不过,钟维能知道的也仅限于此,荀家的辅助技能太厉害,只是超度魂魄没什么卵用,所以在业内被边缘化,这就相当于一个赛车手开车不行擅长修车,听起来好像饿不死,但车手这一行里谁也不会对他上心。
既然是来超度孤魂野鬼的,就不要在我们这里耽搁,赶紧去工作吧,薛彤的刀终于磨好,她将此物往皮质的鞘中一收,别在腰间,这些魂魄都是刚冒出来的,大部分都没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更甚者死的不甘心,有造孽的趋势,昨晚到现在已经咆哮了几个小时。
咆哮了几个小时您二位就干看着?真孕育出一两只恶鬼怎么办?
薛彤随后又补上一句,钟离留下。
被偶像拎出来单独点名,钟离激动的一个立正敬礼。
这要是其他人发话,钟维还能质疑指责,但薛彤地位不同,能跟她说上话都是荣幸,钟家传承这么多代,关于薛彤的记载寥寥可数,先辈全部满怀敬意,钟维一个传统家庭里长大的保守中年人,对她的敬仰也非一般,因此不多纠结,薛彤让出去,他就真的带着全家人退了出去。
只有王雪娟钟离她娘有点担心,两步一回头,怀疑自家骄傲且自负的女儿哪里有冲撞,被老师留堂即将被打屁股。
王跟钟家都有传承,只是这一姓既不如钟氏突出,也不如荀家式微,一向平稳没有波澜,导致后人中庸平常,很少被提起。
钟离给她娘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随后开开心心的往薛彤身边凑,试图沾上点偶像的光辉。
第57章
薛彤腰间的刀鞘是牛皮的, 灰色糙边,看起来不值几个钱,不过薛彤一向都用最好的, 再不起眼的东西到了她手上, 都大小是个宝贝。
只是她的装束一向清凉, 全身上下多出一样东西都特别明显, 荀若素都不清楚她之前将这把刀装在何处。但荀若素也不好奇, 薛彤就算能掏出飞机大炮, 荀若素都不一定会惊讶她兴许真有这样的本事, 谁知道呢。
薛姐姐,你将我留下有事交代吗?钟离看起来有些兴奋, 她踱着小碎步跟在薛彤身后,直到对方将禁制解开,黄小苒暴露在钟离面前,还差冲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钟离吓出一个嘶哑的高音, 厉鬼!
虽然厉鬼稀少, 但好好学习的人都知道些简单的特征,譬如代表罪恶的锁链, 再譬如隐于皮肤之下的红色血筋, 黄小苒这只厉鬼过于典型, 就算之前从没见过类似物种,也能一眼看出这位的与众不同。
厉鬼乖乖巧巧地抱着膝盖坐在砖头垒成的简陋囚笼中,荀若素和薛彤都一副要包庇它的理直气壮,而自己此刻如同羊入狼群,很有可能被杀了灭口。
钟离胆子虽然大,敢一个人去烂尾楼里挑战怨鬼,但也没大到面对薛彤和眼前这罪恶滔天的东西面不改色, 小姑娘生理性的开始孕育泪水,她小心翼翼地抽着鼻子,你们为什么把我留下来?
信任你啊,荀若素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姑娘头顶,之前,薛彤跟我说过,钟离年纪虽然不大,却胆识过人还异常聪慧,如果能跟她合作必然事半功倍。
薛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真的?钟离虽然有着超出年纪的聪慧和成熟,但荀若素也是真的能将十分假意做出三分真情,何况这些话都是小姑娘愿意听的,薛彤站在一边也没反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信了再说。
青少年嘛,最厉害的就是头铁。
那现在要我做什么吗?钟离问。
一是借你的血,二是需要你跟小苒就是这只厉鬼一起,站在砖石圈中,荀若素还算厚道,但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声明,这只厉鬼马上就要受到天罚,你跟它同时入局,雷电不长眼,要是没防住就有一定概率会劈到你。
惩戒厉鬼的雷电跟自然状态下形成的并不一样,自然状态下被雷劈还有概率存活,但天罚可是专门冲着三魂七魄去的,一下子就能把厉鬼劈到不得超生,普通人要是挨着,下场也差不多。
天道有眼,但不饶主动作死之人。
钟离哆嗦着问,我们还没好到以生死论交吧?小姑娘打退堂鼓,血可以给,但要我进去陪她遭雷劈,我可不干。
放心,雷不会劈到你,薛彤适时开口,我有把握。
说完,她还将腰间的匕首抽出来递给钟离,护身符,你先拿着。
钟离摸了一把刀鞘,粗糙的牛皮很有质感,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就跟寻常管制刀具差不多,甚至于买回来还是未开刃的,薛彤刚才磨了半天,就是为了将一边刀刃磨到能杀人。
天雷没有实质,金属又导电,薛彤打量这东西半晌,还是觉得不靠谱,倒是荀若素脸色微变。
她刚刚就觉得奇怪,薛彤就算恨自己恨到咬牙切齿,也没必要当场磨刀,况且薛彤打架一向华而不实,磨刀砍人并非她的风格原来这把刀是磨来送给钟离的。
匕首开刃,旁人没有注意,荀若素却发现开得是反刃,这把刀用来砍人完全不行,但佩戴者不管进入怎样的风水布局,都有一次生还的机会,而赠刀之人则会成为替代品承担伤害。
薛彤一向离经叛道,她的脾气张狂乖张,不管是蒋长亭还是建立在一切之上的天道都无法令其收敛,在荀若素的印象中,似乎只有以往的自己会让薛彤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荀若素想着,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若非薛彤曾全心全意的信仰过自己,也不至于牺牲自由,被天道管束。
天雷是劈不死薛彤的,她跟厉鬼不同,也没有三魂七魄,荀若素是她半身,倒是会吃到同样的苦,不过薛彤不死她也不会死,用来保护钟离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是她二位有事求着小姑娘。
钟离摆明了不信任荀若素,但她对薛彤却秉持着一个脑残粉的基本素养,手里抱着匕首有些欢欣雀跃,那我现在就进去?
不急,先放血。荀若素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引魂符会不会画?
当然会啊!钟离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薛彤渡人用的是引魂灯,还常常需要进入灯盏之中切断因果,但钟、荀这样的世家,大多会用引魂符。
不过,引魂符能解决的都是孤魂野鬼,稍微有点道行的都应付不了,要不然钟离也不会在烂尾楼中吓到哭鼻子,就算钟氏功德深厚,用血画远比朱砂来的有效,但也只是有效而已木棍能跟金箍棒比吗?!
用匕首尖在指头上戳破一点,黄纸粗糙,在上面画图案比撒盐还疼,钟离难免又眼泪汪汪,她好不容易画完了交给荀若素,吹着伤口缓解火烧般的触觉,谁知荀若素又掏出一张,再画。
钟离:我觉得你在害我。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钟离要面子,死撑着画完三张,她原本只有针眼大的创口被磨损得相当厉害,皮全部翻开,坦露出来的肉比血更多。收工之后,荀若素从布兜中掏出一小瓶的酒精喷雾和创可贴,把手伸出来。
钟离不情不愿地撅着嘴,看着荀若素娴熟又认真的给自己处理伤口钟离的痛觉跟别人的不太一样,迟缓并且减半,换成其它血肉之躯,十指连心,早该嚎哭了。
都磨到肉了,喷雾你拿着,创可贴也给你两个,过段时间要换一下,不能贴太紧,荀若素抬起眼睛,记清楚了?
钟离还是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
恋耽美
打卦(GL)——吹风成曲(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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