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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GL)——吹风成曲(8)

    两间寮房对门而立,中间是个正方形的院子,种着一棵高大槐树,两个成年人环抱不过来,树龄恐怕已有百年,而槐树底下摆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也是正方形,更奇怪的是石桌上面焊着香炉,竟然也是正正方方一樽鼎。
    院子在山后,背阴,槐树浓密的树冠遮去了大半太阳,南方的夏天本就空气湿润,没有了阳光就只剩阴潮,这两间寮房的风水实在太过古怪,若不是福泽深厚之人住着极容易出事。
    老住持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方便薛彤与鬼沟通感情。
    热吗?将晏清打发回了房间,荀若素才抽空问了薛彤一句。
    离开制冷的空调已经两个小时了。
    第12章
    不管是在家中还是车上,薛彤都极端依赖空调,然而下车后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薛彤又裹得严严实实,也不见她淌一滴汗。
    荀若素作为她的半身,无论薛彤有哪里不舒服,她都得承担一半,可是荀若素用心仔细感受,除了鼻塞嗓子疼,忍不住要咳嗽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非薛彤也感冒了。
    但薛彤这种人看起来是不会感冒的。
    热。薛彤的声音氤氲着一团水汽。
    荀若素站在院子里,有些僵硬地看向她。
    薛彤在哭,她刚把墨镜摘下来,眼泪顺着两颊汇聚到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她眼角绯红,瞳孔之下积压了一层水汪汪的冷漠,与其说是哭,更像是单纯地流眼泪,以至于场面镇定且尴尬。
    荀若素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她盯着薛彤下巴上的眼泪,稳了稳心情,要安慰你吗?
    不必。薛彤的烦躁更上一层楼,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原先的冷漠都绷不住了,一瞬间竟显得可怜巴巴。
    嘴上说着不必,但这行为却是明晃晃地求安慰。
    荀若素叹了口气,伸手托住薛彤的下巴,她随身没有带手帕,只好用指腹轻擦,随后又问,要抱抱吗?
    不抱!这是薛彤最后的倔强。
    那我们进屋吧,外面有风,眼泪要是被吹干了糊在脸上会很难受。荀若素也不勉强。
    薛彤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
    其实荀若素猜得没错,薛彤喜欢呆在温度奇低的空调房中,与她的身份有关
    每超度一个亡魂,都需要薛彤进入一次灯盏,灯盏为执念所造,亡魂死时所有的情绪都封锁其中,薛彤虽然感知得太多已经心如铁石,但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些情绪都会在薛彤身上有具象体现。
    在长久的时光中,薛彤与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斗智斗勇,最后与之达成平衡,只要薛彤自身的心情没有太大波动,这些入侵者就不会外显,通常二十四个小时内会自行消失。
    薛彤刚刚热的心情烦躁,才被趁虚而入。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薛彤功德太厚活了太久,难免一身的毛病。
    当然,大夏天就算山上绿树成荫,温度尚可,将自己裹成竹笋从上到下不见光,中暑都是轻的,哪有不热的道理。
    寮房面积不大,东南各有一扇窗户,床是老旧的木头高脚床,青蓝色的蚊帐两端用金钩吊起来,这种床建国初期很常见,现在渐渐被淘汰了。
    不过高脚床通常是定制的,长宽都比较合适,两个人睡绰绰有余。除了床,房间中只摆得下一张书桌,倒是显出了寺院的清心寡欲。
    刚开门时房中有一股很淡的霉味,这里应该刚刚打扫过,这点霉味积攒不久,很快就散去了。
    荀若素在桌上看见一盒面巾纸,于是扯了两张递给薛彤,穿成这样,你白□□动不方便吗?
    和你的眼睛一样,这是规则对我的限制。薛彤将帽子与丝巾都脱了下来,它给我制作了很多的牢笼,白天不能出门也是牢笼之一。
    与生死打交道的这些人都受规则管束,荀家这双眼睛也是一到晚上就成了半个瞎子。
    但积累下来的功德却是样好东西,除了福泽荫蔽,子孙后代甚至自己死后投胎都能幸福安康,同时保证了薛彤能过这种丝巾当抹布的好日子。
    薛彤很快将泪水擦干净了,但她眼角的绯红色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
    荀若素坐在床边上静静看着她,薛彤原本想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但看荀若素现在的表情,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以前经常这样?荀若素打破了寂静。
    薛彤目光下垂,在地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找自己刚刚丢的脸。
    她不吱声,心里盘算着从哪个角度锤过去,能把荀若素锤成傻子。
    你好面子,不说话就证明忽然的情绪失控不是第一次。荀若素哦?了一声,在别人面前也丢过脸?
    别锤成傻子,干脆锤死算了。
    薛彤打定了主意不开口,荀若素也不是个单口相声爱好者,挪揄两句就停了下来。
    山中风大,竹叶与树顶都喜欢凑个热闹,寮房三面影影幢幢,就算没有人,周围的动静也自成喧嚣,只是风一阵吹过,间隙之中,反而更显得安静。
    荀若素虽然跟薛彤是两个极端,她不经常笑,不过表情也不是板正僵硬,略微柔和下来时,竟似尊含笑的玉雕。
    消化别人的情绪很累吧?荀若素歇了许久,在风停下时忽然问。
    薛彤的目光从地面扫上来,荀若素便直直撞进她的眼底,撞出一声无意识的阿弥陀佛。
    还行吧,薛彤哭了一场有些渴了,她将脸撇过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荀家有三间房的藏书,先祖也留有札记,我年幼时读过关于你的记载,只是不多也不细致。荀若素叹了口气,我隐约记得札记中说,你是个很苦的人。
    回去就把荀家二十五座坟里的骨灰都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彤哭唧唧:扬了你全家骨灰!
    荀若素:要抱抱吗?
    薛彤:抱完扬你全家骨灰!
    第13章
    薛彤的苦体现在天道对她束缚良多,鉴于她擅长破坏规则,更擅长站在规则的立场上钻空子,导致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差点拿链子给她拴起来。
    荀家很多年前常常与她打交道,有几位先祖甚至与她谈天说地,还成了朋友,只是某一天忽然断了联系,再相逢只剩下公事公办,所以札记中关于薛彤的记载寥寥数笔,还全让荀若素翻到了。
    十几年前看过的内容,荀若素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也是看薛彤刚刚哭得真情实感,才猛地想起这一出。
    荀家先祖的札记上还标注了这样一句话,掌轮回的人是所有怨念的归属,她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座墓,包容着世间各式各样的死亡。
    荀若素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动,晏清在门外唱《忐忑》,姐,荀姐!我那房间也太恐怖了,这到了晚上怎么睡得着啊!
    随着开门声,晏清的肚子合时宜地响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恐惧使人消耗热量。
    他从中午开车走盘山公路,脑海里就全是社会新闻,到了山上也不消停,从社会新闻变灵异周刊,晏清这个心跳速度是平常的两倍,还没低血糖都是因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先去你房间看看,然后我们去吃饭。荀若素回头瞧了一眼薛彤,见她已经背过身去,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还红着的眼角被其它人留意,于是回身又给关上了门。
    晏清将自己缩在荀若素身后,我老板怎么了?
    没事,有点困了,休息一会儿。荀若素没有戳穿。
    两间寮房对门而立,晏清住的这间朝南,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阴湿,但荀若素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霉腥气。
    外面的阳光没有收拢余威,房间却有一大半沉在阴影中,晏清进门第一件事先开灯,开完灯后重新缩到了荀若素身后。
    墙壁大面积贴着墙纸,很多地方已经斑驳起皮,四个角落发霉的情况非常严重,受水汽的滋养,甚至有往墙中心漫延的趋势。
    房中摆设也与正常风水相悖。
    一张大木床四面不靠的端放正中,床头是个梳妆台,上面还镶着面半人高的镜子。
    梳妆台虽然不是正面对着床铺,但人的侧影难免会落入镜子中,更诡异的是,这面梳妆台已经放了很久,镜子从中裂了一条缝,缝隙上下贯穿,除非离得很远,否则很难将人像放进同一块镜面里。
    偏偏房间不大,床又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无法离镜子太远,除非将梳妆台搬出去,否则那条缝能将房间中任何投影割裂成两部分。
    晏清哀嚎一声闭上了眼睛,他指着镜子道,姐,和尚庙里哪儿来的梳妆台啊,我怀疑那老和尚没存好心!
    元戒这么安排确实很奇怪,这房间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住了,方才进门时荀若素仔细看了一眼,门把手上曾经挂过铁锁,还贴过封条,因为山上湿气重,铁锁生锈,拆除之后还是留下了一片红褐色的印记。
    中午与晏清说话时,荀若素就掐算过,这少年人虽然阳气重却八字轻,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敢近他的身,却会在周遭狂舞,若是个胆子大的,也没什么影响,但晏清明显是个能被吓死的。
    荀若素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姐,你就这么看我一眼?你不帮我想想办法啊?晏清哭丧着脸,这床我都不敢躺,我宁可抱着被子去给你们看大门。
    别,今晚上敲我房门的东西可不少,你要是撞见了我还得打急救。荀若素拒绝,不要给医护人员增加工作量。
    晏清控诉,那你就是见死不救!
    你要是真不想呆在这间房中,我倒有个去处可以安排你,荀若素指了指院子外,方丈室很近啊,元戒要是不给你床睡,你就一整个晚上趴在他耳边念数学题。
    这办法听起来怪怪的,却也给晏清一种安全感,待会儿天色暗下来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就死活缠着方丈,为了这条小命,他愿意把脸豁出去。
    再说了,凌霄寺中元戒是主人家,哪有主人家安排住宿,弄这么一个阴森发霉的房间,不丧良心吗?
    荀若素交代完,又回头看了两眼梳妆台上的镜子。
    即便头顶的日光灯不偏不倚,这镜子在某些角度仍然灰蒙蒙的,镜面与木头框架镶嵌的地方结着蜘蛛网,八条腿的蜘蛛蜷缩着挂在上面,已经死了。
    这院子里的一切过于诡异,自己不在时,晏清可以成为某些东西的诱饵,方便薛彤行事,但两相比较之下,晏清的八字轻不过荀家的人,论自保能力,晏清就算能够逃过此劫,也会大病一场,继续留在这里,没有太大意义。
    阿弥陀佛,老住持今晚怕是要被塞一脑子的线性代数与微积分了。
    不知道明早起来还会不会念经。
    第14章
    从房间中退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槐树下的薛彤,五点多,夏天的日头还会坚持一会儿,但山中阴翳,多的是高大树木,只穿一件防晒衣,将帽子戴上就够了。
    薛彤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眼角哭过的痕迹被她处理的很好,基本看不出任何异样,荀若素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却还是问了声,再休息会儿吗?
    不用了,薛彤刚在荀若素面前掉过眼泪,这会儿不管是板起脸挑她不是,亦或故作亲近都很尴尬,于是僵硬地扯开话题,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晏清眼一斜,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姐,你跟我老板之间发生什么了?以我老板的性格,不至于跟人这么疏远。
    薛彤擅长自来熟,即便七分装模作样。
    你不怕鬼了?荀若素问,背后说人可容易见鬼。
    真的假的!晏清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开口。
    因为凌霄寺的斋房也是向外开放的,院中僧侣与游客之间用一扇白色的屏风阻隔,吃得东西差不多,但游客难免拍照或攀谈,和尚们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不到一块儿去。
    荀若素与薛彤刚到斋房,外面就敲起了钟声,老住持在熟悉的人面前卷着袖子,一副武僧模样,这会儿却衣冠整齐,明明热的要死却要端着架子,不仅穿着僧袍还披了袈裟。
    他手里拿着一个铜钵,斋房里热闹,但住持走进这里时,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能进入斋房吃饭的,当然不是所有游客,这里聚集的人都是今晚要在凌霄寺宿下的,老住持敲了一下铜钵,悠长的声响在斋堂内回荡,连敲三下,连窃窃私语都停了。
    老住持道,想必诸位施主也听说了,最近山中不太平,曾有命案发生,虽然命案发生地离此处也有好几公里,还是希望入夜之后,所有人能呆在自己房间中。
    寺院的房间都是相连的,周围都是人,只要施主不随意走动,也无需恐慌。
    叮嘱完了,他的目光又在人群中寻了一遍,薛彤带着荀若素缩在角落中,她两都没什么好奇心,桌子上这叠白灼菜心都比老住持的脸有意思,只剩晏清还有些心气,端着碗,边扒拉边朝老住持的方向看。
    只是少年人的目光中多少带点哀怨。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老住持只能在路过他们这一桌时留下句,我先去院子里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小时。
    荀若素本质护短,她跟晏清虽然没有太大的交情,但一回生二回熟,晏清与自己也算是个熟人老和尚将那样的院子分给寻常人实在有失厚道,总要让他也吃点亏。
    吃饭半小时,饭后散步半小时。
    山上环境得天独厚,蚊子养得膘肥体壮,院子里也没点蚊香,老住持坐在槐树下活生生喂了一个小时的蚊子,喂得有点失血过多。
    等三个人溜溜哒哒从外面回来时,老和尚正举着手准备拍蚊子,荀若素当即冲他念了声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和尚只能回礼,继续一本正经地喂这些吸血虫。
    老住持被蚊子咬是他缺德自找,荀若素并没有舍命陪君子的意思,她见和尚也被叮得差不多了,这才道,进屋说吧,山上都是花脚蚊子,咬人又狠又毒,一个包能痒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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