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很沉重。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每当他一再提醒自己,下定决心之时,又总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流露出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的神情。仿佛在一再的提醒他,其实那个人并没有改变,只不过……只不过,所认可的同伴变成了鬼。
现在这幅表情,也是因为他想到了,哪怕人类为了击败恶鬼,很可能找到恶鬼的据点之后退出到范围之外,让恶鬼再无食物所狩猎的话,恶鬼也不会灭绝而感到高兴。那是在为人类的敌人能不依赖人类这一存在而生存下来感到高兴!他……他依然是炭治郎,只不过忘记了很多过去,不再是人类的同伴,而是鬼族之王。
抱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如果能在那时候,击溃无惨的最后一战时……
“要是能在那时候杀死我就好了,你每次都这样懊悔,义勇师兄。”
义勇听到,心中绞痛,依然按照鬼对王服从的天性立即跪拜下来,恳请原谅。
“没关系,我知道这就是义勇师兄啊?保持这样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改变。”
——不是的!
义勇心中更为难过。
渴望不变的,是来上一任鬼王无惨的执念。不是炭治郎,不是他所知道的炭治郎!
可是听着这样的诉说,他又仿佛听着炭治郎对他说,一直还保持着人心的你还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最终面对多少敌人都毫不畏惧的富冈义勇,还是落下泪水。
神啊!他……做不到!
杀死这个人他做不到。
明知是……明知是鬼王的计谋,欺骗人心的陷阱。他还是无法忘记,初次见面时拼上一切,守护已经变作鬼的祢豆子的炭治郎;无法忘记一直拼命训练学习,与鬼战斗的炭治郎;忘记那个在大战之前试图化解他心结,拼命奔跑在他身后,紧跟着拂袖而去的他的炭治郎。
为什么,命运对他们如此残酷。
“咲子。”炭治郎一脸无奈的走过去,“你在画什么?”
正在素描的野崎君被抓包:“哎?这不是,难得煽情的场景,我就利用一下……”
炭治郎拿过画本,微微挑眉:“为什么,义勇师兄是女装?”
本来还在悲哀之中的义勇:……?你刚才说什么?
野崎君:“不是你说,你要做男主吗?”
那义勇代表的角色自然是女主或重要女配。少女漫画的世界,除了跟男主争风吃醋之外的男性角色能少则少,只有男主一个帅裂苍穹即可!
炭治郎面带笑容的把那一页画给撕了。
当场,撕了!
野崎君如遭雷劈,僵硬当场,半天都动不了!
“不行呢,咲子。为什么忘记我说过的话?要画我当主角,女主是谁呢?”
野崎君受到太大的打击,缓不过来了。
炭治郎不为所动,他松开手,那些纸片如雪花一般被晚风卷走。
“是你啊,咲子。我不喜欢说出口的话被违背,也不想伤害到你,所以,请别违背我好吗,咲子?”
……
…………!
是个病娇!
小千代确定,她连忙密语安慰野崎君:没事的,野崎君,刚才我截图了,随时可以拉出稿件,别难过!
野崎君碎掉的心重新拼起来了,无比感动(密语):谢、谢谢你,千代,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小千代(密语):对吧对吧!
我比眼前这个熊孩子好,我最了解野崎君!
缓过来的野崎君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是我没有尊重你的意见,明明是你授权特定情况下的作品才能从你这里取材,我却没有当回事。下次一定注意。”
炭治郎:“……你可真是。没关系,是咲子的话。”
这件事就算如此揭过,野崎君以为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他回房睡觉,再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张由破碎的纸片拼好的图。
野崎君:“小千代,这难道是?”
小千代:“嗯,是炭治郎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送来的。他可能,是在道歉?”
野崎君无奈:“真是个好孩子,炭治郎,就算发脾气,都孩子气得惹人怜爱。”
前脚生气到当场撕掉,后脚就想办法找回来又拼好?
这个梗!真好用,先记下啦,谢谢你,炭治郎,你多提供一些梗,我再多画一些随你撕!
小千代无奈:野崎君,你可真是走火入魔。
野崎君:毕竟我是职业的(漫画家)。
捡了一夜纸片的众鬼:不,明明是我们,辛苦捡碎片的是我们!鬼王他一点都不惹人怜爱,你是不是眼瞎!
*
“锖兔,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在培育鬼杀剑士的前代水柱鳞泷左近次,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徒弟,不禁泪水落下。
“嗯,抱歉了,师傅,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也是追寻着过往才回到了这里。”
左近次松开自己的徒弟,连连擦眼泪:“没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对了,你等等。”
老人连忙回到屋中,找出自己收好的日轮刀抱着出来。
“终于能够物归原主,锖兔。”
锖兔伸出手握住刀柄,顿时,六边形黑色刀锷,白色刀柄的整支刀的刀身呈现出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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