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贺老爷子离世,这个规矩逐渐变成每年一聚, 只在除夕夜的时候大家貌合神离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笑风生”,看似和谐,实则互相攀比炫耀。
这一家子早就同姓不同心了。
“贺曦贺静啊, 你们赶紧帮我看看, 我给你们弟弟妹妹准备的那些礼物都齐了吗?”
殷圣曼都上了车, 还有些紧张自己礼物没带够。
贺永楠坐在前面摇摇头, “你放松点,都带了,刚才我亲自拿的。”
“姐姐,”贺博宇坐在贺静的怀里, 耷拉着小脑袋没了精神,“为什么我们每年过年才见一次伯伯和姑姑们啊,我一点不喜欢他们, 也不喜欢那些哥哥姐姐。”
“我同学的伯伯们都是经常给他们买礼物, 带他们吃饭, 为什么我的伯伯从来没来过我们家?”
这话把车上的另外几人都问安静了,贺曦拍拍他的小脑袋,“那是因为伯伯们都有事要忙,等博宇长大后也会很忙的。”
贺博宇撅着小嘴巴, “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贺永楠吩咐司机,“开车吧。”
贺静略显无奈的和贺曦对视了一眼,传递着:看吧姐,大家都知道。
今年的除夕下起了小雪,他们出发的时候只零零飘散了几片,等到地点的时候已经开始漫天飞雪了。
如今除夕夜大都数人都选择在饭店度过,公路上的车子更是密密麻麻,拥挤路段堵得也是水泄不通,所以再到酒店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青黑色,门口排队进停车场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
贺永楠看了一眼时间,把车子往旁边挪了一些,“你们先上去吧,我去排队停车子。”
外面的温度有些低,贺曦给贺博宇把衣服帽子又紧了紧,又去车后帮着殷圣曼拿礼物。
礼物大大小小的拿了几提,贺曦和贺静牵着贺博宇走在后面,前面的殷圣曼又不放心的检查了一番礼物的个数。
贺静偷偷小声说,“姐,阿姨这么用心,你猜他们今年有几个会最后拿着礼物走的?”
贺曦虽然也知道这情况,每年殷圣曼准备的这些礼物最后不是忘了就是丢了,那些亲戚还真没几个放在心上。
殷圣曼又何尝不知道,但毕竟她是后来嫁入贺家,殷家的情况跟贺家相差又大,可以说贺永楠的两任妻子都是贺老爷子不同意,他顶着压力娶进来的。
那些从小养尊处优,本就没把不受宠的贺永楠放在眼里的的亲戚们自然更是看不起。
所以殷圣曼才更要小心翼翼,一年见一次总不能再让人家抓到什么礼数不周之处,用这些小事来放大,让贺永楠处在中间难做。
这也是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的贺曦每年同样要过来的原因,她不来,只会让别人说贺永楠给别人养女儿,给自己养了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手心里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一下,贺曦抚慰性的摸了两下,“走吧,博宇,去见伯伯和姑姑。”
某个房间里的交谈声越来越近,二伯母那颇有辨识性的尖锐声越来越清晰,殷圣曼走在前面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一推开,里面充足的暖气直往人脸上烘,贺曦和贺静同时皱了下眉,看见殷圣曼拿着礼物笑着往里进:
“你们都来了啊,我们这路上堵车,到的迟了些。”
一秒,两秒,三秒,没人接话。
贺曦从殷圣曼手里把礼物放到桌子上,“阿姨,先坐下吧。”
殷圣曼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对了,永楠他去停车了,一会就上来。”
还是同样的安静。
几个孩子们闹成一团,跟贺静差不多大的则是自发的围在一块玩手机看电视,对进来什么人压根不感兴趣。
大伯和二伯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敲着二郎腿,两根雪茄拿着手里也不抽,来来回回的反复玩着,仔细看,面前雪茄盒上的标识还不一样,看这样子应该是在比较谁带来的更好。
听见开门声,两人同时朝这边看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个伯母们一人站一边,穿着露膝的艳色连衣裙,两个胳膊像贵妇似的环着,大红的嘴唇半似嘲讽的撇着,脚指甲上的红色尤其引人注目。
贺家这一辈有四个孩子,大哥贺永志,二哥贺永军,老三贺永楠,以及只比贺曦大一岁的小女儿。
贺老爷子最为疼爱的便是他的二儿子贺永军,也正是从小溺爱的原因,贺永军算是被培养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挂名领导,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事情一概不感兴趣。
老大贺永志本就对此有意见,在老爷子死后把大半家产给了贺永军后更是把两兄弟的矛盾推向了白热化,在公司的事上互相在背后做手脚。
至于贺永楠,对他父亲的偏心早已无动于衷,靠着自己曾经创业的资金一点点翻倍,这才把老爷子留给他的那一个小公司发展成如今的贺氏企业。
可以说,现在的整个贺家,就是老大老二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两人目前的打算正想把已经壮大的贺永楠拉到自己那一边。
瞧这尴尬的气氛,贺静在身后拽了下贺曦,“姐,你看大伯二伯家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跟去年一模一样。”
这是在给下马威,殷圣曼又何尝没看见那嘲讽的目光。
“三嫂,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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