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立刻有人接口:有眼光!那是我儿子。
阿尔转头一看,发现某个超不靠谱的马特居然也来看儿子演出了,因为知道两父子的恩怨,一时忍不住打趣地说了一句:哎哟,真难得听你这么说他。
那也得看是在谁面前,我要是敢在你面前说他一星半点儿的坏话,下一个拉伊俄斯【注】没准就是我了。。
然后,马特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在女性身上,将西尔维夫人从头到脚地端详了一下,随口恭维了一句:真见鬼?阿尔,这是你妈妈吗?她看起来可不像是生了四个孩子
住口,流氓!
马特很懵地看了看阿尔。
阿尔忍着笑,小声靠过去解释:我妈妈很传统的,你不能和她讨论生孩子。
那请问,我该同她讨论什么?
唔,比如,今天的牛奶打折促销了什么的。
说真的,从本质来说,这难道不会比女人生孩子更邪恶吗?牛的奶
住口!算了,你还是不要和我妈妈说话了。
随着这些闲聊,暖场的音乐渐渐响了起来。
剧院的灯也开始慢慢暗下去,只有后排还隐隐约约地留了几盏灯,默默提醒和催促着那些没到座位上的观众赶快地回到座位上去。
已经换好装扮的格蕾丝更紧张了,恨不得一个箭步冲出剧院,回到家中安安稳稳地躲起来!
事实上,她真转身了。
结果,兰迪一把抓住她胳膊:喂!
他把脸一板,恶狠狠地说:别装得像个傻子一样,这是你要的!剧也是你组织起来的,你也说了,这是你学生生涯,甚至这辈子,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了,你要是这时候退缩,大家背地里只怕都要笑掉大牙呢。
格蕾丝只觉得胃里都绞痛起来:我知道,可不晓得为什么,这和在学校表演不同呢。
兰迪很是气恼:有个P不同?不过是场地大点儿,观众多一点儿,音响设施完善点儿!我警告你啊,别让我有机会揍你!我今天是要一鸣惊人的,你要是敢给我拖后腿,我就诅咒你出门被狗咬。
格蕾丝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她颇为惊奇地望了过去:一鸣惊人?你不是不喜欢唱歌,也不喜欢表演的吗?
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
格蕾丝不由十分困惑地望着他。
因为这一位在学校那一片是出了名的长得好、唱得好、跳得好、各式乐器也弹得好,偏偏一门心思就是想当厨师,不管多少人劝,都不改注意的奇葩。
所以,如今乍听一句改注意。
她不由得十二分愕然,还忍不住顺着这话猜想了起来:为什么改注意?以前不都是怎么都不改吗?如今,是为了什么事?还是为了什么人?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后
居然成功分散走不少心神,没那么紧张了。
于是,当剧院灯光全部熄灭,当幕布徐徐拉开的时候
格蕾丝便也能努力昂着头,带着一颗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迈着僵硬的两条腿,勉强将自己移动到了舞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注】俄狄甫斯他爹,因为俄狄甫斯杀父,所以,马特调侃下,具体请百度。
第92章 格蕾丝:我永远不会是主角。
比起当初仅仅制作大半年就被仓促搬上舞台的《好色之徒》。
这一次的学生作品《迷梦》其实耗时更长, 前后足足用了快一年的时间。
但遗憾的是,时间依然不能弥补剧团本身的业余性。
哪怕大家都很努力,可主职毕竟是学生, 没办法面面俱到,所以, 最终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依然是一个极为简陋的舞台。
没有什么专门的布景和精致道具, 仅仅放了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旁边还有一张非常朴素的木床, 上面零散地摆放着一些毛绒玩具和粉色的床单, 这样就算是代表一间少女卧室。
接着, 特意雇佣的一位灯光师开始摆弄起了灯光,用相对柔和的光芒照亮这些道具,同时, 让舞台上的其它地方还保持着一片黑暗。
如果换做平时那些挑剔、刁钻的观众,看到这么简单的一幕,大概立刻会有些失望了。
可由于这一天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学生, 还有学生们的亲朋好友们,所以, 大家不仅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情绪, 反而包容、捧场地给出一阵阵的掌声。
在这种鼓励的掌声中,格蕾丝大小姐深吸一口气, 出现在了舞台上。
她面无表情地抱着一个大纸盒子走到写字台前,叹了一口气后, 将盒子放在了写字台上。
当初在排练这一幕的时候, 大小姐是极不满意这个普通出场的。
然而,现在
以她业余的心态而言,在这种紧张又害怕的时刻。
这一幕场景竟然阴差阳错地变成了一个最容易、最令她放松的开端了。
亲, 亲爱的查理!
格蕾丝的少女嗓音带着点儿紧张的颤音,轻轻地回荡在整座剧院的大厅中。
她的眼睛望着未知的一点儿,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甜美地倾诉着:你知道吗?我在这样的深夜里,悄悄地同你讲话,完全是出于我对你的爱意。但也正是这份爱意,让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爱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的阳光,我的骄傲,我的快乐,我的上帝!说不清,道不明,我越想越是爱你,我想得到你
倾诉着倾诉着,音乐就响了起来。
格蕾丝唱了一首近几年很流行的歌曲叫《我想得到你》,这首歌曲是引用,但原唱歌手在音乐版权协会注册版权时,曾填写过默认授权的标准化款项,以此来降低沟通成本,也就是说,只要提前交一笔钱就能随便翻唱。
阿尔选择这首歌来作为开场。
一来,是照顾格蕾丝相对普通的唱功;二来,是用熟悉的歌曲,让观众们相对有代入感。
果然,这熟悉首歌一出现
观众席中好些学生都小声地跟着唱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剧场内的观众们还不由得随着歌声笑了起来。
一个少女的暗恋啊!
绝大多数受邀而来,并没有提前了解这出剧到底讲什么的观众不由得放松地倚靠在了椅子里。
他们自以为猜到了剧情。
所以,已经愉悦且气定神闲地等着一场也许无聊,但可能也算很可爱的少男少女小恋情故事了;
而少数几个看了海报的观众,望着这一幕,却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这一个平淡开场和海报上的手捧人头可不怎么相匹配。
但不管怎么说,在一出戏的前十五分钟里,观众们的耐心还是能维持的。
在这段时间,他们会选择看下去,直到彻底入迷,沉浸其中,或者,再也看不下去地立刻离场,绝没有第三种选择。
格蕾丝唱完了那首流行歌曲后,就继续在舞台上倾吐爱意。
她真的把台词背得很熟,明显看得出是下过狠功夫的。
但让人难过的是,在某些领域中,仅仅靠努力和兴趣,并不能带给人足够的回报。
尽管她认真、用力,可这段台词依旧被她读得半点儿波折都没有,明明是那么炽热、疯狂、病态的爱意,却被她念得平平淡淡。
其中,这段台词中还设有一个相对搞笑又古怪的比喻:我对你的爱就像是老猴子深深地爱着小猴子,要时刻不离地紧紧搂抱在怀中
然而,当她把这句话念出来时,观众席仅仅是零星地传出几声笑。
而这还很可能是贝斯特他们努力的结果。
特意来给学生捧场的汤姆柯蒂斯先生不禁微微蹙眉。
画家罗伯特忙在旁边低声提醒:别这么严肃呀,我的朋友,那只是个业余的学生。
柯蒂斯先生没说话。
显然,以他的认真程度而言,仅仅用业余来作为理由是不够的。
这时候,
格蕾丝又一次在舞台上叹息了起来:查理,查理,我真想见见你。
按照阿尔的意思是,这里其实应该表现得痴汉一些。
但无奈的是,这位大小姐很努力地去试了,可情感似乎仅仅只能外放到这个程度了。
真的吗?一个男声突兀地插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段极为轻快的钢琴声也响了起来
作为男主角的兰迪潇潇洒洒地走上了舞台。
他身上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衬衫(象征已死的鬼魂身份)可并不吓人,只是存在感强烈得要命,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掠夺走所有观众们的目光。而当他迈开长腿,伴着音乐,极有韵律地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时,那种超强的自信便从步伐中明明白白地渗透出来。
那一刻,阿尔清清楚楚地听到前排的一个女士惊呼出声:天!这个男演员真的还是学生吗?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说真的,我不介意和他单独处上一个或半个小时的。
这都什么鬼?
阿尔忍不住地在心里嘀咕。
一旁的马特却不禁哈哈一笑,似乎还挺为儿子自豪的。
他甚至没忍住地小声和阿尔炫耀和表功着:看见没?这全是我的功劳啊!兰迪三岁的时候,我就抱着他上舞台了。所以,这小子是名副其实的舞台之子,舞台才是他真正的家!以前还什么死活不乐意,瞧瞧,有比他更适合舞台的人吗?
三岁?
阿尔无语地问:问题是,他才三岁,你把他抱上去能做什么啊?
哈哈,能做得可多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可好玩,那么小就会跟着调子走了,我唱一句,他哭一声,我们爷俩搭配得可好了!唯一的一次失误,大概是他骑我脖子上,可能水喝多,突然尿了呃,抱歉,你当没听见。
马特回忆着美好的曾经,却又不小心暴露儿子黑历史,忙转开话题:我有一首叫《For me》的单曲,改天你有机会可以听听,里头哇哇的大哭背景音是拿兰迪录的。
不知道为什么
阿尔突然就特别理解兰迪为什么仇恨这个爹了。
但不管这个爹怎么不靠谱。
兰迪对舞台的掌控力确实是没得挑的!
在所有观众被格蕾丝那单调的台词和唱腔荼毒了开场七八分钟后,精神都有些放松和不集中了。
可当兰迪的声音响起后,全场都为之一振!
因为扮演的角色已经是个鬼了,但自己还没意识到。
所以,兰迪一上场要以鬼魂的角度进行一番喃喃自语地疑惑发问:
[夜幕低垂,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繁星满天,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空无一人,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那个喃喃自语的声音低沉、磁性、强劲儿,还带着点儿中性感觉的雌雄莫辨。
但说不出的好听,似乎都不像是唱出来的,而是随着一步步走动,自然而然地飞了出来
每个观众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开始了专心聆听。
当唱完开始的三句提问后,又有一个稍稍的停顿,接着,乐队便来了个爆发,砰砰砰的鼓点激烈响起,歌声的整个音色和音域也跟着猛然一变,从略微中性的低音一个拔高,再一圈圈盘旋着上升,上升直到兴致勃勃地冲上情绪最高点儿!
观众们屏住呼吸,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当一个小高潮唱完
几乎不用什么托儿专门提醒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给出了近乎雷鸣般的掌声。
灯光师都无比眷恋地将最明亮的光打了过去。
金发美少年便沐浴在灯光中,哪怕白衫染血,依然光彩夺目。
这时候,他旁若无人地半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拉长尾音,唱出了感情强烈的最后一句,以此来表达苏醒后感受到的不解和困惑:[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那种情感的传递和感染力太强、太强了!
哪怕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个鬼魂,可只听这首歌就能轻易感受到角色那满腔难解的疑惑了。
观众们热烈的鼓掌,一阵又一阵,完全不用谁来号召,全都自发自觉。
同样站在舞台上的格蕾丝也听得完全呆住。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兰迪
一种恐惧感深深攫住了她的心灵!
这种恐惧是不由自主的,是发自内心的,像是一个人在面对高耸入云的珠穆朗玛峰时,突然间绝望地想哭啊,这是我一辈子都难以逾越和企及,只能仰望的高峰了!
实力带来的完全碾压和挫败感。
让人浑身战栗地颤抖和落泪!
我做不到!
我永远都做不到!
我永远、永远都做不到!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为什么兰迪平时在排练的时候,总是表现得那么傲慢,还经常用嫌弃的眼神看其他人:上帝啊,他以前根本没用过全力,这是专业演员的水平吗?
如果阿尔在的话,大概会稍稍帮她纠正一下:并不是所有专业演员都这样。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本身就天赋惊人,偏偏后天环境还是以舞台为家,最后,两相结合之下,强上加强的怪物。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
格蕾丝的戏剧演员之梦在这一刻真的就像是掉落在地的玻璃杯,彻底碎了个干干净净。
那些如果不是家庭影响;如果不是爸爸妈妈不同意;如果不是我要忙别的事,没办法专注,我也可以成为厉害的戏剧女演员种种自欺欺人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和落寞。
哪怕我是女主角。
可只要和兰迪帕文德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就永远不会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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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剧院之王——向家小十(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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