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洞越往里走,越是狭小,勉强可以两个男人并肩走。阮星阑心里很沉重,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林知意下落不明,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在此刻又遇见了邪祟,林知意生得俊,万一被个好色的邪祟看上了,强破了他的童子之身,那要怎么办。
一大堆的问题在脑子里打架,阮星阑头疼不已。
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女音,迅速回眸一瞥,就见苏甜抱头蹲地大哭: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救命啊,救命!
原本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被她这么一吓,众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开阳从旁询问道:你又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甜哭道:不要,不要这样!救命啊,救命,不要这样,不要!
语罢,旁边的景萝也开始哭了,两个人都跟中了邪一样,哭哭啼啼地说不要。很惊恐地往角落里缩。
阮星阑想了想,让其他人都躲远些,仗着自己与师妹们有过话本上的交易,轻声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找几个弟子扶着你们走,好不好?
两人哭得梨花带雨,满目惊恐。除了说不要和救命之外,就不会说别的了。
阮星阑的心里一沉,正欲加重封印,哪料两人同时跟羊癫疯发作似的,从地上霍然窜了起来,推开他就往旁边的石头上撞,幸而开阳和凤凰拦了一下,否则两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抬手将人打晕,开阳满头雾水:她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哭了?
凤凰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之后便寻了两个弟子,把师妹们扶住。
阮星阑叹了好大口气,从旁问慕千秋:师尊,你说人究竟是活得明白点好,还是活得糊涂一点好呢?
慕千秋道:因人而异。
顿了顿,他蹙了蹙眉:星阑,如果是你,你可愿被人封印住记忆?
阮星阑不假思索道:当然不愿意!谁要是封了我的记忆,别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对方的!
慕千秋:果真如此么?
当然啊,阮星阑打量着慕千秋的神色,笑得狡黠,师尊,你该不会行了什么坏事儿吧?
慕千秋摇头:没有。很快他又问,若是师尊对你做了不值得你原谅的事,你会怎么待师尊?
阮星阑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慕千秋,那就可以原谅了。但是,不能让师尊觉得自己心肠软,否则师尊以后岂不是要变本加厉了。
遂一本正经道:那要看师尊究竟做了什么,我向来恩怨分明,若是师尊薄了我,我就去一个师尊永远寻不到的地方。
慕千秋猛一攥拳:星阑
话音未落,就听凤凰道:师尊,那里好像有人!
144、你真的是慕千秋的徒弟吗
众人寻声望去, 就见一片黑色的衣角在石洞里晃荡,明晃晃是引|诱他们过去的。阮星阑一马当先,攥着长剑, 几个飞掠间追了上去。那黑影的动作极快, 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阮星阑再反应过来时,眼前霍然开朗起来,摆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副棺椁。这棺椁看起来很沉重, 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繁复的符咒。可棺椁似乎不久前才被人动过,还有少许的血迹。
刚要抬手将棺椁推开,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阮星阑一愣, 回眸道:师尊?
别动, 当心有危险。
慕千秋把他往旁边轻轻一推,一甩衣袖, 那棺材板呼呼飞了起来,啪嗒一下砸在地上。阮星阑抬手拂了拂飞灰。
定睛一看,当即大惊失色。
棺椁里躺着的人, 正是林知意。
此刻林知意双目紧闭,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双手乖顺地放在胸口,唇角还淋漓着鲜血。阮星阑赶紧翻身进了棺椁, 拍着林知意的面颊喊:师弟,快醒一醒,师弟,师弟!
林知意悠悠醒转,很茫然地问:师兄?我这是这是在哪儿?头好痛啊,师兄。
别怕啊, 师兄来救你了,来来,快起来!阮星阑将人从棺椁里抱了出来,取出水囊喂了他几口。
在林知意喝水的空档里,凤凰他们也赶来了。
师兄,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阮星阑问:你一点印象都没了?
林知意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喝醉了酒,在师兄房里睡觉,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师兄,这里是哪儿?
阮星阑也他妈的想知道这里是哪儿。招呼着凤凰过来照看,起身同慕千秋道:师尊,看来那邪祟只是跟常家有仇啊。
顿了顿,他看了眼林知意,压低声儿道:师尊,你说这事儿究竟跟林知意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么他也装得太自然了吧,有这个天赋,怎么不去唱大戏啊。
慕千秋道:如果不然,你去试探试探?
阮星阑觉得有道理,遂过去告诉林知意:在你被人掳走的时候,常家满门被灭了。
说着,他仔仔细细盯着林知意脸上的神情,就见林知意先是一愣,随即变得狂喜,最终红着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哆嗦着唇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阮星阑听罢,心里更觉得,如果这事儿真是林知意干的,那么他也忒能装了。正暗暗疑虑。
忽听开阳道:不好了,阮星阑,你快来!他们快不行了!
阮星阑一听,赶紧抛下林知意走了过去。就见那六名常氏弟子毫无预兆就七窍流血起来,在地上不断地痉|挛抽搐。眼瞅着就要上西天参拜佛祖了。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遂抓着对方的手腕,强行输送灵力,可半点用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六人渐渐失去了生机。
可恶!白忙活一趟,还是没救下来,太可恶了!摇光破口大骂起来,究竟有何仇何怨竟连门中十几岁的弟子都不肯放过!
开阳道:说实话,我有想过他们会死,但没想过死得这么突然。
小凤凰听罢,感慨道:人固有一死,不过早晚。
阮星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之前这几个少年还口口声声地说,要拜他为师呢,现在可好了,人骤息之间就没了。
其中最开心的,应该就属林知意了。非但没表现出难受,反而还挺痛快似的。
摇光觉得他过于冷血,直言不讳道:你在笑什么?看见别人死在你面前了,你就如此开心?
林知意道:我没笑。
还说没笑?我都看见你唇角弯了一下,当时大家都在,就你不在,你现在又如此神情,难道说与你有关?
又来了,又来了,宋宁又开始阴谋论了。阮星阑觉得,就算是阴谋论,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啊,干嘛说出来,这不就是打草惊蛇?
凤凰一听,下意识袒护林知意,呛声道:放屁!说风就是雨,自己屁股都没擦,还嫌别人不干净!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啊,宋摇光!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懒得说,你们七星阁自己都不干不净的,凭什么指责我们剑宗?
你才不干不净!
你不干净!
你才不干净!
两人又掐上了,阮星阑懒得劝架。捏着下巴慢慢在脑海中捋线索,将每件事儿都捋通顺。
从竹子精那里开始捋,慢慢捋。
竹子精在常家的地盘上作妖,常陵不可能半点不知情,之所以一直纵容竹子精为所欲为,本身就有点问题啊。
想到此处,他便将竹子精放了出来。那竹子精被关了一阵子,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凤凰和摇光见状,也不打架了,围过来看。开阳嚯了一声:竹妖?阮公子身边总是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摇光问道:此人是?
魔君从前座下一名猛将。阮星阑随口道,抬着下巴问郎竹,我有话要问你,你如实招来,若是有半句瞎话,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郎竹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阮星阑便道:我杀你是迟早的事儿,听说你对魔君特别忠心不二,我要是在人间散播点谣言,说魔君此前不举,再请几个说书先生,在人间唱一唱,你说会怎么样?
郎竹怒道:这世间怎生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过奖,与你的主子比起来,我还是差了点。阮星阑笑眯眯道:你在清河待了三百多年,作威作福的,认不认得常家?
认得又怎样,不认得又怎样,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比较好奇,之前你苟且偷生不敢出来祸害便罢了,后来你在常家的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常家就算降伏不了你,上头还有合欢宗呢,怎么会任由你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
郎竹冷笑:自是常家有把柄在我手中。
什么把柄?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跪下来求我,我便告诉你。
阮星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闻言便道:你知道什么是海棠共情吗?
什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海棠共情?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重点是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阮星阑伸手一指身后众人,你要是坚持不说,那我也不逼你,我现在就让他们这些人,轮流玩一玩你这根竹子,等把你玩到半死不活,我再启动海棠共情,那所有的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
郎竹咬牙切齿:我可不信,你知道怎么启动海棠共情!
哦吼,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啊,这样,我给你一点提示。阮星阑用剑柄往郎竹的身下狠狠一捣,现在相信我了吧?
郎竹的脸色一白,愤怒道:你真的是剑宗的弟子?你师尊真的是慕千秋?
是啊。如假包换。
慕千秋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他就不配为人师表,不配当仙门仙首!
配不配,你说着不算,我说着也不算,功过是非都留给后人评判吧,你我又不是史官,阮星阑又狠狠捣他一下,说不说?我这些师弟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别逼他们动手啊。
小凤凰扭了扭脖颈,手指头掰得噼里啪啦响:我还未试过竹子,今日可以试一试。
其余人道:我们也可以!!!
开阳和摇光对视一眼,一起道:那我们也试试!
林知意微微一笑:那我给你们烧水。
说!郎竹被他逼得脸色铁青,怒道:我说还不行吗?快把剑拿开!!!
阮星阑把剑拿来,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郎竹缓了口气,这才道:这事说来很简单。
有多简单?
两个字可以概括。
哪两个字?
睡过。
哇哦。阮星阑发出了一声惊呼,你跟常陵睡过?他睡你,你睡他?睡了几次?
郎竹恼道:当然不是!
那你是
我与常家的家主!
他睡你,你睡他?
废话!郎竹更恼,当然我睡他!!!
众人不信。小凤凰道:吹的吧,就你这根竹子,你能睡谁?
你别不信,真是我睡他!!!郎竹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连声音都提了几分,当初慕千秋独自一人打上魔宫,诛杀了我的主人,我也身负重伤,与那些魔兵被修真界追杀,我一路东躲西藏逃到了清河,就在地下休养生息。
阮星阑摊手:然后呢?
然后我为了恢复功力,陆陆续续抓了不少修真者,吞噬他们的血肉,用以调息。郎竹咬了咬牙,就在三年前,我照常溜入人间,就在一片竹林里,化作一支郎竹,等待有人落网。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脚步声,就见一个青年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腿根都是血。
145、他的疯病又上来了
那青年好似被什么人在后面追, 衣衫不整的,衣裳下摆处还有血迹。郎竹的语气嘲弄起来,我见其修为颇高, 就想趁他受伤将之掳走, 忽就听后面来了一人,唤他师尊。
阮星阑心里一个卧槽,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八卦。心道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觑, 聚精会神地听。
那少年唤他师尊,手里还攥着一条金色的链子,一直顺着地拖。青年当时满面惊恐, 一边往后躲, 一边颤声儿说,不要了。郎竹说到此处, 还点评了一下,我从未见过如此丢人现眼的人,竟还当人师尊的。
废话少说, 后来呢?凤凰催道。
后来?后来那少年就用链子把人绑在了竹林里, 那叫一个香艳。修真界的人总说我们魔族之人不知礼义廉耻, 其实他们也不分什么礼义廉耻。那少年好生龙精虎猛呵,一边低着声儿喊师尊, 一边将他师尊干得痛哭流涕。
阮星阑心道,看不出来啊,常陵还挺野的,下意识就瞥了慕千秋一眼。
那也是常家师徒之间的事儿,与你有何干系?小凤凰皱眉道。
本来与我没甚关系,我好生生地旁观, 偏偏那少年一时兴起,折了我这根竹子,往他师尊的身体里戳郎竹很诡异地笑道:你们说,这算不算我睡了常家那个家主?
开阳一听,登时满脸通红。摇光道:简直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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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人设完全崩坏(穿书)——萝樱(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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