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间的空间不大，因为每次上课最多也就两个班一起，所以他们进去后都能看得到彼此的背影。
    张越程打开之前的柜子，照片还在这里。
    金巧对这个比较擅长：一般剧情都是两个女生本来感情很好，然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比如爱上了同一个男生，然后决裂。
    她经常看剧，这都是烂剧情了。
    有可能。陈生活也非常赞同地点头，如果真的是两个女生都死了的话，那很可能一个是被另外一个成鬼后杀的。
    他伸手往柜子里摸了摸，没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然后又犹豫地把头伸进去。
    当即一声尖叫就传了出来。
    紧接着这尖叫后跟着奇怪的调子，有点像跑调。
    陈生活的技能是歌唱家，所以当他下意识发动技能的时候，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换衣间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张越程呼了一口气，说：你这一惊一乍的，我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陈生活已经从柜子里出来了，真不好意思，我是看到里面有一行字，这才吓了一跳。
    沈游鱼刚到洗澡间门口，听到这话又转了回来，问：什么字？
    上面写着两个英文首字母，然后是永远是好朋友，应该就是他们两个了。陈生活指了指照片，字还挺大的。
    沈游鱼心想他怎么没看到。
    他准备钻进去看看，这才发现字的位置是原本照片贴着的地方，当时他取下照片后并没有再看。
    毕竟谁也不知道照片后面还有字。
    英文字母是ZQQ和WH，一看就是两个名字的首字母，这样的线索对着找下去就很简单了。
    张越程疑惑地问出声：如果是一下子两个女生都出了事，必然会留下记录的，不可能无声无息，除非学校故意隐瞒。
    学校故意隐瞒，那就是很大的事了。
    张越程只有在新闻上见过一些被爆料出来的事才知道学校会隐瞒，更多时候还是会主动调查的。
    虽然只是个游戏，他也想能正能量一点，学校这个名词代表的含义可是非常重的。
    你们在这里继续看，我进去。
    见线索又戛然而止，沈游鱼还是想去里面看看。
    林悦然主动出声：我陪你一起去，安全点，我还能带着你一起传送。
    沈游鱼想了想，也没拒绝。
    洗澡间里依旧是黑暗的，有个窗户开在最上面，很小，是为了通风和光线的。
    怕被外面人发现，所以他们只开了手电筒。
    沈游鱼记得那个隔间，轻轻推开门，上下左右照了一圈，里面没有那只鬼。
    这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林悦然实在想不到，难道是身体本来有病，在洗澡的时候出事了？
    沈游鱼淡淡说：这么简单就不是怪谈了。
    也是，林悦然感觉自己蠢了。
    洗澡间因为常年使用，所以是看的出来痕迹的，一整面墙扑的都是白色的瓷砖，现在上面还有点水。
    恐怕就是之前那只鬼留下的。
    这个洗澡间的空间还挺大的，比我以前的学校好多了，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都可以。林悦然一边观察一边说。
    沈游鱼半蹲在地上，这个门是木的，上面有好多痕迹，你们女生平时洗澡会留下吗？
    木门的颜色有点深。
    当然不会！林悦然马上为女生正名：女生洗澡关注点就只有自己的身体和环境干不干净，对于门才不会去做什么。
    你看这个是什么。
    沈游鱼指着其中一个地方。
    林悦然赶紧蹲下来看，感觉看上去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半天才伸出手对比了一下。
    她浑身一个抖，这好像是抓痕
    沈游鱼没觉得意外，他第一眼看就是，让林悦然不过是为了确定而已。
    门上有抓痕，显然里面发生过什么。
    这个抓痕留下的痕迹很长，从上房一直延续到下面，好几个叠加在一起，不止一次这么抓过。
    发生了什么才会这么激烈？
    沈游鱼隐隐有个猜测，但是没出结果之前说出来也是干扰真正的方向，就没开口。
    林悦然看着这个头皮发麻，站起来说：我去看看门外有没有这种抓痕。
    沈游鱼也没阻止她。
    只是在她刚出门的一刹那，隔间门突然就关上了，一股子阴凉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林悦然被吓了一跳，咋回事儿，门怎么突然关了，你是不是被鬼抓了？你没事吧？
    她想拽门，发现没拽开。
    沈游鱼感受到熟悉，叹了口气，开口说：没事，我很安全，你先在外面搜索。
    第31章 装修
    林悦然自然是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想让沈游鱼出来，但是又没本事, 就在门外放了一盆花。
    这样他还能有个逃生机会。
    放完花后，林悦然就待不下去了，直接离开了洗浴间, 外面三个队友，其中还有个屠夫, 总是比较有安全保障的。
    确定林悦然离开了, 沈游鱼才转身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么钟爱女生洗浴间？
    闻知深：
    他只是不喜欢沈游鱼和别的女生走太近而已。
    你没有注意到她之前看了你好几回吗？闻知深低沉着语气问。
    沈游鱼想了想, 确实没注意，他注意力都在这隔间的痕迹上, 哪去观察队友看不看自己。
    他转移话题：你知道这个隔间发生过什么吗？
    知道，但是不能说。闻知深依旧是这个回答, 我相信你能够知道。
    他很聪明。
    沈游鱼耸耸肩。
    他的确有了个猜测, 就差验证了而已。
    这些抓痕应该是女生抓的, 这种高度很低, 蹲着也不像, 躺着倒是有点像。
    所以什么样的情况会是躺着的，已经呼之欲出了，这大概是件凶杀案。
    而泳池溺水的还需要调查。
    沈游鱼直接无视了闻知深, 反正他暂时就是一只没什么用的鬼, 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闻知深看他专注认真的模样，爱不释手。
    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专注一件事的时候, 有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吸引力。
    一个隔间找不到太多线索，沈游鱼仔细观察了个遍，然后就推门准备离开。
    他又想起来问：你不会跟着我出去吧？
    闻知深说：不会。
    沈游鱼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反正这游戏里最不缺的就是鬼。
    外面几个队友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应该是死在洗浴间的那个女生。林悦然直接下结论：你看这上面写了意外死亡，但是没写泳池溺水而死。
    张越程说：溺水而死也不一定写啊。
    金巧则小声附和：我也觉得是洗浴间的女生的可能性比较大，女人的直觉。
    你觉得呢？张越程转向陈生活。
    陈生活听了她们的讨论，犹豫说：女人的直觉还是比较可信的。
    沈游鱼走过去，问：你们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张越程把手机摊给他看，我查到了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女生在游泳馆意外死亡，这是当时的新闻报道。
    学校出现学生出事，自然是有记者来的。
    沈游鱼拿过手机看了眼，新闻里没提到死者的过多信息，说了是在游泳馆里被发现尸体的，法医那边确定是意外死亡。
    你觉得这女生是哪个？张越程兴致勃勃地问：他们都说是洗浴间的。
    沈游鱼说：泳池的。
    张越程立刻一拍手，我猜对了吧，你看大佬都跟着我一样的想法，你们肯定错了。
    林悦然不服地问：为什么？
    在记者、警察、法医三重检查下，不可能出现谋杀被当成意外死亡的案件，除非设定是有内幕的。沈游鱼解释道。
    一个很简单的谋杀被当成意外死亡的话，家长早就闹起来了，记者肯定也会抓住噱头。
    所以他推测是泳池溺水的。
    因为溺水就算是谋杀也不一定能查得出来，完全可以造成自己溺水的效果。
    对，就是这个道理。张越程露出一个笑容，肯定是溺水的，然后里面洗浴间的就被隐藏了下去，也就是说，同期可能死了两个人。
    他没查到洗浴间出事的新闻。
    像泳池溺水都被报道了，洗浴间如果有谋杀案，不可能风平浪静，只可能是被隐瞒了。
    林悦然对照了照片，说：短发女生是溺水的，那长发女生就是洗浴间出事的，关系很好的话，应该可以通过短发的查到长发的。
    张越程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他搜索这些东西还是一流的，新闻上给了名字，叫苏雪儿，他在贴吧和微博搜了下，很快就看到了几年前的帖子。里面很多内容都被删除了，只剩下衔接有问题的几句话。
    陈生活念出声：这上面说苏雪儿和梁敏形影不离，两个不愧是好朋友，就连这个都一起，什么意思啊？
    林悦然解释说：应该一起死的。
    他们一句一句的讨论，沈游鱼出声说：你们女生是不是好朋友做什么都比较倾向于一起？
    金巧乖巧说：对啊，上厕所洗澡都结伴去。
    那应该是了。沈游鱼敛眉，声音低沉一些，她们两个很大可能是同一天死在游泳馆的，甚至于没差几个小时。
    两个人一起去游泳馆，先后出事，那凶手要么是不止一个，要么是同一个。
    那就是说，苏雪儿不是自己溺水死的，不是意外？张越程听懂了，谁会进游泳馆里杀两个学生？
    沈游鱼说：要看这个学校里的人。
    学校里学生教职工数不清，稍微来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单独的女生压根就打不过。
    能让学生压下去的，必然是丑闻。
    而丑闻，一向是行凶者的身份不便于透露，只是学校里似乎其他人都符合这个要求。
    但是近几年没有老师被开除，也没有主动辞职的情况，所以不太可能是老师。
    沈游鱼在帖子里翻了翻。
    很多缺了楼层一看就是重要信息被删除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感慨，而且帖子名也不明显，估计这也是存留下来的原因。
    就在这时，沈游鱼突然眯了眯眼。
    林悦然一直看着他，见到这表情变化，立刻紧张地问：你发现什么了？
    沈游鱼指了指其中一个层主的名字，他名字里透露出来的，当时体育馆在装修。
    而体育馆就在游泳馆不远，甚至可以说成是邻居。
    陈生活问：体育馆装修怎么了？
    沈游鱼瞥了一眼，说明那段时间，学校里会有很多外面的人进来，是可以在校内逗留的。
    第32章 承认
    陈生活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游鱼的意思。
    学校那段时间不是封闭的, 有老师，有学生, 还有外面的人，所以犯罪群体又会扩大，找起来就更困难。
    这个层主的名字好多年没改, 后面应该是抛弃了这个账号，再也没上过, 找不到他的发言记录, 唯一出现的记录就是在这个帖子里。
    不, 如果是有外校的人进来，找到的可能性更大。沈游鱼嘴角透出一点笑意。
    几个队友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面无表情的沈游鱼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他们一时间都有点愣神。
    沈游鱼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 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林悦然回过神, 你笑起来真好看, 平时应该多笑笑。
    沈游鱼说：是吗？
    见他不想多谈的样子, 张越程主动转移了话题：到时这事不确定是校内人做的还是校外人做的啊？
    沈游鱼说：只要查就可以了。
    他的话一般队友们都不会反驳，毕竟这也是一个线索，张越程查了查体育馆装修的事。
    网上关于这个事似乎并没有删除, 零零碎碎的时间拼凑起来, 能看到装修时间和结束的时间。
    匪夷所思的是，偌大的体育馆才装修了一个月时间。
    才一个月就装修好了？陈生活咋舌，明明体育馆比游泳馆大好几倍, 我家一百平都得装三个月，这怎么可能这么快。
    偷工减料了吧。林悦然猜测。
    沈游鱼问：体育馆你们看过里面吗？
    张越程摇摇头，说：没有，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体育课，所以压根就看不到体育馆里面啥样的。
    安静了几秒，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金巧小声说：我有体育馆的照片。
    她这个身份本身的手机里就有学校的照片，她之前翻过，看了好久才认出来那是体育馆。
    因为里面压根就是只装修了一半的，一半特别旧，另外一半却是又新又漂亮的。
    金巧手机里的照片给他们看过后，几个人都知道不对劲了，装修一个月就离开，后面的就这么新，肯定是重新装修的。
    明明可以一次性弄好，为什么分两次。
    不是偷工减料。沈游鱼基本可以断定了，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必须离开。
    这么一说，似乎已经可以窥探到真相了。
    几个人从换衣间离开的时候，又路过那个游泳池，平静的水面毫无波动，似乎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尸体是幻觉一样。
    张越程伸手去碰水，这水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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