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鼓噪的耳膜也逐渐安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上面的跳板:“我们怎么回去?”
“高兴呢就划船回去,不高兴呢,就幻影移形走人。”
“……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是没头脑,你是不高兴。”
“说英语,请。”
“耐心。”奥莉薇亚觉得这两个字快成为她对斯内普的口头禅了,“现在让我们感受宁静,休息,休息一下。”
莫名觉得奥莉薇亚的这句话好像意味深长,但斯内普完全不想去认真探究,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那句话更可能是一句无意义的冷笑话。
坐着发了一会呆,斯内普见她呼吸绵长,兴奋过度的脑子也开始被困倦层层侵袭。他打了个哈欠,也躺了下来。
奥莉薇亚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睡脸,偷偷抿了下唇角。
还是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孩子一点啊。
她再次闭眼。
幽静的山谷里,两个人头靠头地在湖水中央睡着了。
继蹦极之后,奥莉薇亚又拉着斯内普体验了滑翔伞。
滑翔伞其实就和飞天扫帚差不多,或许还不如飞天扫帚容易控制方向和速度,但比飞天扫帚好的地方就是能够像坐在椅子上那样靠着,比较舒服和自在。
滑翔伞有双人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坐着,任由风托着他们,在空中如无重力的浮萍一样飘飘荡荡。
奥莉薇亚专注地拿相机取景,斯内普时不时地要把她吹到自己脸上的头发给撇开。
“你为什么不用巫师的相机?”
“人物的话动态的会比较鲜活,但是景色,我觉得还是静止的比较美丽。”那一瞬间的定格才是让人充满遐想的魅力所在,“有句话不是瞬间的才是永恒的吗?”
“被永远保留的瞬间才是永恒,如果没人记得,那就根本没有意义。”斯内普反驳道。
奥莉薇亚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想了一下:“那只是对你而言没有意义吧。”
“对我而言没意义的话,就算其他人觉得有意义那又关我什么事。”斯内普的话充满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自我中心风格。
奥莉薇亚大笑:“有道理!”不管三观对不对,起码自己爽到了。
把相机反过来给他们自拍了几张后,奥莉薇亚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弄一副画像?”
斯内普愣了一下,他思考了一会说:“不想。”
“为什么?”
他撇了下嘴:“我不能把安全寄托在画框的保护咒上面。”
奥莉薇亚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你那个脾气就算做成画像也活不过一集。”
斯内普假笑:“你要是变成画像,我保证把你的画框劈了当柴烧。”
“我也不会去弄那个东西。”奥莉薇亚摇摇头。
每次看到伊万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伊万为什么要为自己画画像。虽然画像里的人物可以互相拜访,但是也只是从一个画框到另外一个画框而已。除了画出来的背景,画像里的世界是一片虚无和死寂。
所以画像们大多在沉睡,一方面是避免精神的损耗,另一方面也是躲避那种空虚的感觉。
她庆幸能认识伊万,但她绝不想体会那种感觉。
“画像里的人和本人有什么不同?”斯内普对这方面一知半解。
“画像里的人成形,需要画像主人在活着的时候不断为其注入思想,有点像写日记那样。”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这个功夫。
“然后主人还要确保自己死的时候画像离自己不算远,这样才能让自己的一缕灵魂进入画像,让画像里的思想活起来。可以说,画像是主人的一抹残念,准备时间越久,画像会和本人越像,也能够进行更多的思考。”像伊万那样准备了快一百年的也是少见,她基本拥有本人所有的记忆和思维,言行和生前完全一致。
换种方式来说,有点像雕刻,雕得越精心也就越形象。不过——
“画像里的人是不可能改变的,活着的人,会因为各种经历,而改变自己的看法、特点和习惯,但画像里的人,就像照片一样,时间已经被定格了,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改变原有的性格。”
所以奥莉薇亚偶尔也会有种和伊万说不通的感觉,那个时候她就会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伊万已经是个“死人”的事实。
斯内普不能理解地皱眉:“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画像?”
奥莉薇亚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吧。”
不知道伊万放不下的是什么。
“普林斯庄园里一副画像都没有。”斯内普对此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失望,没有人指手画脚自然好,但如果能有个长者给予指导的话似乎也不错。
“也许他们无法忍受没有魔药的世界吧。”
斯内普想了一会,认同地点头。
奥莉薇亚一个劲地笑。
在洛杉矶整整玩了半个多月,堕落的两个人才终于想起了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来意,出发去了纽约。
比起步调悠闲的洛杉矶来说,纽约是个快节奏的大都市,比洛杉矶更繁华热闹,先进便利,但同时也更拥挤吵杂,脏乱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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