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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锄头去修仙[穿书]——秃子小贰(4)

    是啊,王大爷,您早啊今天。
    哎哟,这不容易啊,小亦终于守到出了苗。
    哪里哪里,不着急,反正都会出苗的,李婶早饭可用了?
    夏亦不急不缓地和村民打着招呼,很有礼貌。面带浅浅的微笑,看着很是云淡风轻。
    179,179,终于出苗了,哈哈哈哈哈出苗了出苗了,哈哈哈
    哈哈哈出苗了,哈哈哈哈哈。
    179,我好想在地上打几个滚。
    179,我想在这些田埂上跑几圈。
    系统:......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土豆苗越长越好,一畦畦绿油油的很喜人。夏亦每天都要去巡查几次,捉捉虫浇浇水,蹲在田埂上和179唠唠嗑,讨论下小苗儿的长势,很是振奋。
    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收成了,夏亦内心无比憧憬。等到第一个任务完成,就离早日离开这个鬼世界又近了一步。
    这天午后,夏亦和顾文逐正坐在院里的树荫下吃饭。自从天气热起来后,他们就把饭桌从厨房搬到了院子里,又敞亮又凉快。
    慢慢一片乌云飘来,停在了小院顶上,天色也渐渐昏沉下去。接着,伴随几道闪电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顾文逐赶紧把饭桌端到回廊上。
    天地愈加昏暗,雨中已是夹杂了米粒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满院跳动。
    夏亦心里暗叫不好,想起了自家那畦土豆。不由放下碗筷,站在回廊边焦急地抬头看着天。
    179,我有点担心我的土豆苗,你扫描一下?
    宿主,目前土豆苗安全,冰雹不足以构成危险。
    冰雹渐渐大了起来,如鸽子蛋一般,和着暴雨铺天盖砸了下来,在地上很快集起了厚厚一层。头顶的瓦片可以听到碎裂的脆响,院子里树叶残枝落了满地。
    179,再扫描一下土豆苗。夏亦搓着手在屋檐下团团转,心急如焚。
    宿主,土豆苗有点危险,虽然土豆是抗雹作物,但是冰雹太大了些。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的小苗儿。夏亦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脚,我得去旁边那林子里摘点芭蕉叶挡一下。
    宿主,任务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安全啊。关键时刻,179还是比夏亦冷静。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这个任务砸了,我还怎么回家。快速找来洗脸的木盆,夏亦抬头看看灰暗的天,咬咬牙,头顶木盆就冲了出去。
    你去哪里?背后传来顾文逐的一声疾呼。
    夏亦边跑边回答:我要去看我的土豆苗。
    顾文逐怒吼一声:你不要命了?这时候还念着土豆苗。
    夏亦顾不上回话,只顶着木盆急急向着土豆地方向跑去。冰雹砸得头顶的木盆砰砰作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我的小苗儿,你们一定要挺住,爸爸这就来了,爸爸这就去给你们挡芭蕉叶去。
    啊!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夏亦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下去。手里的木盆也脱了手,咕噜噜滚在了一边。
    冰雹立马子弹一样地砸在身上,他赶紧双手抱头,四处寻找着木盆。背部和肩膀被砸得疼痛难耐,但眼下却顾不得这些了,只想爬起来赶紧去地里。刚站起身,脚腕就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脚腕崴了。
    夏亦狼狈地坐在冰雹里,半眯着眼摸到身边的木盆顶在头上,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这时,一个人影停在了夏亦面前。随着眼前一黑,他被一件厚厚的蓑衣给兜头盖住,冰雹砸在身上顿时不再觉得疼痛。
    是顾文逐来了。
    顾文逐一把抱起他搂在怀里,往家里快速奔去。奔跑时微微曲腰,用上半身给他挡住冰雹。
    一脚踢开半开的院门,顾文逐把夏亦快速抱进了屋。把他放上竹榻躺好后,顾文逐蹲下身问道:人砸坏了没?
    夏亦躺在竹榻上,觉得浑身都在痛,但是身上再痛也及不上地被毁的难过。扭头不看他,只哽咽道:我的小苗儿。
    顾文逐一顿,随即大惑不解道:就一畦土豆,哪里就那么贵重了?砸就砸吧,砸坏了我补给你就是。
    夏亦带着鼻音嗡声嗡气道:你不懂,我就要我的小苗儿,它们对我很重要。
    说完,侧过了身,不想再说话,暗自难过。
    想想自己无缘无故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直压抑着对哥儿身份的恐惧为回家努力着。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一场冰雹,把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期盼都砸空。
    夏亦悲从中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他偷偷擦了一把,不想被顾文逐看见。
    过了一会儿,夏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异响。扭脸看去,顾文逐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拖了几床从杂物间取出的旧竹席,卷成卷儿夹胳膊下作势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外面冰雹这么大。夏亦支起上身,泪眼朦胧地看着顾文逐。
    我去救你的小苗儿。顾文逐看了他一眼,转身冲进了冰雹雨里。
    别!别去了!夏亦连忙阻止,但是顾文逐已经飞快地到了院子门口,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第6章
    夏亦翻身坐了起来:179,快扫描逐哥,快,冰雹这么大,我很担心他。
    宿主请安心,顾文逐目前一切正常。
    顾文逐到了地里。
    顾文逐在给小苗儿铺竹席。
    顾文逐的手背都被砸青了。
    顾文逐的斗笠被掀翻了,他又捡起来戴上。
    顾文逐踩到冰雹摔倒了。
    夏亦听着179的现场报道,一颗心七上八下,紧紧揪起。
    他铺好了,在回家。
    马上进院子。179持续播报。
    夏亦长长舒了口气,一颗心也落了地。
    顾文逐进了院子,在回廊上脱掉了斗笠和蓑衣,拍拍外衫上的雨水,再跺跺脚走了进来。一进门视线就望向坐在竹榻边的夏亦,夏亦也正定定看着他。
    夏亦眼睛还有点泛红,对顾文逐温声道:逐哥你过来一下。
    顾文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依言走了过去。
    夏亦又道:手伸出来。
    顾文逐伸出了手,心里有点疑惑。
    他的手掌干燥宽厚,面上布着一层薄茧。
    夏亦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手背。
    顾文逐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把手翻转了过来。
    夏亦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头,轻轻抚过顾文逐手背上的淤青,低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顾文逐一愣,被夏亦触碰到的半边身子顿时像过了雷似的又酥又麻,连忙飞一般收回手,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声:不疼。再伸腿跨门。
    跨出房门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179,逐哥不知道还被砸到哪里,路都走不稳了。
    夏亦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过了一会儿,顾文逐又进了房,手里还端着一瓶药油。他走到榻前,端个小凳儿坐到夏亦面前道:把鞋袜脱了,脚放在榻边。
    这一看就是要给夏亦被伤了的脚腕做推拿。
    夏亦念书的时候也崴过脚,被楼下的老中医推拿过,深知其中痛苦。眼见顾文逐又要拿他脚下手,不由得内心惊惧,惶惶不安。
    逐哥,逐哥......要不我们就别管了,不管的话过一段时间它也会长好的。夏亦苦苦哀求道,但是顾文逐丝毫不为所动。不抬眼看他也不回话,径直旋开药瓶,垂着眼帘等着。
    可以说非常的铁石心肠。
    眼见拖不过去,夏亦委委屈屈地脱掉鞋袜,把慢吞吞地把脚搁到了顾文逐的大腿上。
    顾文逐正在往手心倒药油的动作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倒油。
    夏亦的脚又白又嫩,圆润的脚指头,指甲盖像是几个粉粉的小贝壳。把裤腿轻轻推上去点,现出了脚腕。现在脚腕已经肿了起来,青紫一片,被白生生的小腿映衬着,显得分外凄惨。
    顾文逐把倒了药油的手轻轻附在那片青紫上。
    眼见夏亦身体随着一抖,然后眉头紧蹙,眉心那颗红痣鲜艳欲滴。睫毛低垂,扇子似的扑簌簌颤动着,一排小白牙轻咬住了粉红的嘴唇。
    顾文逐的手开始顺着脚腕用了一点力道轻轻上推。
    余光注意到那张带着惊怯微微泛白的脸,不禁心底起了几分怜惜。唉,毕竟是个孤苦的哥儿,就算他平日里做法再过火,也只是想找个依靠。
    啊!随着一声冲破屋顶的惨叫,那张脸瞬时狰狞变形,五官扭曲,嘴巴大张。
    顾文逐都能看到喉咙顶上随着音波在震颤的小舌头。
    痛痛痛痛痛痛!啊痛痛痛!
    狗*的冰雹我艹啊夏亦眼泪鼻涕横流,还不忘高声嚎叫。
    啊老子要死了不推了
    顾文逐:......
    在掀翻屋顶的嚎叫和咒骂声中,终于推拿结束。顾文逐黑着脸收好了药瓶飞快地离开,简直不想在这屋子里再多呆一秒。
    夏亦奄奄一息地瘫在榻上,浑身是汗,眼角还有泪光闪动。
    179,还有比这更痛的吗?
    有,宿主,如果你要生子的话。
    雨收风住,冰雹终于停了。太阳从云缝里照射出来,整个村子云蒸霞蔚。周围的青山被雨水洗过,更加的青翠苍绿。
    顾文逐扛了把木梯搭在房檐上,他要上去修补瓦片。这场冰雹把全村的瓦片都砸了个稀碎,家家户户房顶已经是千疮百孔。如果不修补的话,晚上就要枕着月光睡觉了。
    顾文逐顺着木梯一趟趟上下。他要把碎瓦从房顶上丢到院里,又要顺梯下到地上来,把码在院角的新瓦一摞摞搬上去。
    太阳毒辣,地上的冰雹早化成水,热腾腾地蒸发殆尽。顾文逐的汗不停流淌,因为家里有个哥儿,他就没有光膀子,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显露出了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
    夏亦在榻下找到根竹棍儿,拄着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院里。看到这副场景,他坐不住了。
    人家主人都在辛苦地忙碌,作为一名吃白食的,你好意思还躺在榻上休息吗?
    于是,顾文逐在房顶时,夏亦就拎条凳子坐在木梯旁,端着凉茶拿着毛巾候着。
    顾文逐下到地面,他就赶紧端上凉茶给他解渴,快喝一口,别热着了。
    顾文逐喝茶,他就在一旁摇着蒲扇扇风,这速度合适吗?
    顾文逐喝完茶,他赶紧接过碗,然后用毛巾去擦顾文逐额上的汗,还担忧说道:在房顶上小心点,别滑下来。
    顾文逐望着他笑笑道:没事,我注意着呢,你别呆着了,这儿热,去榻上休息去,当心你的脚。
    我没事,我再去给你凉一壶茶水。
    转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夏亦突然咂摸出了一点其他的味儿来。
    179,这种场景这种对话,让我觉得氛围好像有点怪。
    宿主,我没觉得哪里怪,你应该把你的注意放在种田上,不要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系统回答道。
    从脚崴了以后,夏亦就很少去看自己的土豆苗了。田间小路太难走,怕再摔一次伤上加伤。还好有179天天扫描着,就像在地里安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顾文逐去施肥了。
    顾文逐去捉虫了。
    小苗儿越长越好。
    在家里闷了几天,夏亦无聊得慌。每天的盼头就是日头偏西时,搭个小凳坐在院门口望着,等顾文逐从地里回来给他做饭吃。
    顾文逐看他这几天闷闷不乐,打算今天就不下地了,带他出去透透气。
    吃过午饭后,顾文逐拿了一个鱼篓出来,明知故问地对夏亦说:我要去抓鱼,你要一道去吗?夏亦眉开眼笑地连连道好,拄着棍子就要往院外走。
    顾文逐一把拉住他,打开院门四处张望。面色带着紧张,突然又缩回头关上院门。等一阵脚步声经过院子再逐渐远去后,重新打开院门伸头出去张望。
    夏亦:......
    顾文逐又等了一会儿,见左右都没人了,赶紧回来快速到夏亦跟前转身蹲下:上来。夏亦毫不犹豫,棍子一丢趴在了顾文逐背上。
    顾文逐背着夏亦,一手提着鱼篓,一溜快步出了村。
    出村后只有一条道,左边是山坡,右边是小河。顺着山道走了不远就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那是村里女人哥儿最爱洗衣服的地方。
    听到那阵说笑声,顾文逐的脚步缓了下来,迟疑着站在了原地。
    夏亦问道:逐哥,不走了?
    顾文逐踟蹰了一阵,正要提步前行,就传来李婶儿的大嗓门:所以我早就说了,王木匠和他寡嫂肯定睡了。你们想啊,哥儿汉子天天一个屋檐下......
    周围的女人哥儿都大笑起来:还是你眼光毒。
    顾文逐:.......
    夏亦又问道:逐哥,还走吗?他还真怕顾文逐就不去了,背着他又回去那个院子关着。
    顾文逐道:走。
    又看看周围,斩钉截铁道:爬山走!
    夏亦:......
    山路崎岖,顾文逐背着夏亦越爬越高,越走越远 ......早就听不到小河的流水声,耳边只有风过树林的松涛声和鸟叫。
    夏亦忍不住提醒道:逐哥,咱们是去抓鱼儿。
    顾文逐汗涔涔地喘着粗气道:我......我知道,绕......绕过去,只有前面才有...下山的路。
    山林清幽,空无一人。顾文逐背着夏亦,踏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作响。
    逐哥,还有多远?
    呼......呼......快了......呼......。
    终于开始下山,等到了河边都用了一个多时辰。
    夏亦看着顾文逐满头满身的汗,忍不住劝道:逐哥,你去洗个澡吧,去那个石头后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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