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敲力度极大,他吃痛地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没有你,我就死在齐盛的手里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你不允许我消失,我也不允许你自怨自艾,听到了吗?”
少女叉着腰,语气真挚又娇俏地警告道。
对于此刻的乔颂玉来说,池清叙这番话,的确是最好的安慰剂,他脸上那种青涩的怅然若失和无伤大雅的伤感,被少女魔法一般的语言,驱散得一干二净。
“你快点回去洗把脸,把衣服穿好。”池清叙将竹伞收了回去,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等下我要带你去见掌门,这样邋里邋遢,铁定要被她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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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冬天,楚留香总喜欢多喝上一点酒,暖暖身子。
他虽不至于像胡铁花那样毫无形象地喝到酩酊大醉,但微醺的感觉就像飘在云朵里般,让人上瘾。
失去心爱的人之后,喝酒便成为了香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慰藉。
距离池清叙离开,已过去了数月,当然,乔颂玉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这份异于常人的执着和难以冷却的热血,让楚留香佩服,也让楚留香羡慕。
而他自己,将永远沉溺于被失去和错过支配的痛苦中,继续故作潇洒地生活下去。
据说,谢予青和高亚男的大婚典礼将于立冬的时候在苍山举行,因为高亚男见惯了华山的白雪漫天,所以她坚持要去看看四季常绿的苍山。
点苍派的青年才俊与华山派【铁仙姑】得意弟子的婚事,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极为登对的天作之合。
甚至在接连大醉了三四天的胡铁花看来,也是如此。
他在每坛酒的坛子上面,都贴了一个红彤彤的“囍”字,喝完后便抱着空坛子呼呼大睡,就连楚留香也叫不醒他。
但香帅却不忍心调侃自己的老朋友,因为某种意义上。他的境遇和胡铁花一般无二。
这日,楚留香照旧在自己常常光顾的酒楼里吃饭,他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伙计为他上菜的速度也快得异于常人。
旁边桌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穿着油光水滑的咖啡色皮袄子,头上也严严实实地盖着一顶狐狸毛帽子,显然畏寒极了。
他们刚刚点完菜,便迫不及待地聊起了天。
“我听老孟前两天说,环翠山庄的老庄主,要把山庄传给他的小女儿了。”男人说着,将帽子摘了下来,搓了搓自己的光头。
“不会吧?”坐在他旁边的大汉很是意外,“我记得他不是有个特宠爱的儿子吗?叫乔什么来着……?”
他苦恼地抓了抓头,似乎对自己差劲的记忆力很是不满。
“人家又不打算留在山庄。”男人撇了撇嘴,仿佛在嫌弃自己的同伴消息不灵通。
“听说…那个小少爷爱上个漂亮姑娘,要跟人家行走江湖,所以不愿意继承山庄了。”
大汉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糊涂啊,这么大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要是我…”
还不等他发散思维,后面的话就被光头男人不留情面地打断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倒霉的德行,你配吗?”他压低声音,张嘴嘲讽道。
“小少爷明天要在山庄举行大婚典礼,”男人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我倒挺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这小少爷迷得七荤八素的。”
两人后面说了些什么,楚留香已听不到了,他望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索然无味地放下了筷子。
窗外,北风刮得愈发紧了起来,像是即将要降下一场大雪般,锥得人脸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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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典礼前两个时辰,池清叙和乔颂玉已早早换上了喜服,窝在屋里聊天。
因为两人早在天水山成了亲,所以这次的典礼也不过是礼节性的过场。
“我能不能不带这个玩意儿啊?”池清叙小声地向乔颂玉撒着娇,“这也太重了,顶在头上,怕是脖子要断了。”
“我娘说这个是我们家什么家传的金冠,”乔颂玉把头凑近头冠,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里面挂了很多宝石,所以特别重。”
纯金的头冠上,围绕着一圈又一圈雕刻精细的牡丹花丛,上面镶满了湖绿色的松石和明亮的红蓝宝石。
而头冠的中央,雕刻了一只身姿婉转、雍容华贵的凤凰,这凤凰的底座,也是用纯金打造的。
乔颂玉观察了半晌,终于想出了好办法。
“这个底座,我能把他取下来。”少年说着,便露出了狡黠的笑脸,“你等等,我去拿工具。”
“那怎么行!”池清叙猛地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问道,“这么贵,弄坏了怎么办?”
“放心啦,”少年伸出手刮了刮新娘子的鼻子,笑着安慰道,“我既然能把它取下来,也能给它安上去,而且保准不会被人发现。”
“何况,你到时候盖好盖头,肯定不会被注意的!”
乔颂玉说完,便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溜了出去,留下池清叙一个人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这个华贵的头冠。
窗外的北风凛冽地擦过枯瘦的树枝,声音也显得更加寒意十足。
突然,少女听到了一阵极好的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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