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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那个万人迷(穿书 重生)——夏夜秋浦(

    自那之后,我再看过往的日子只觉得嘲讽,难以分辨那老不死的真心是何。
    后来龙族追杀我们,我娘将我变成了燕子,我侥幸逃过一劫,双亲却不幸落难。
    而死人不会说话,我得不到那老不死的回答,叫不准他想的和他说的是否相同。
    端肖雪话到这里自嘲一笑:因此,过往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闻言陈生和莫严多有感触。
    莫严慢慢冷静下来,陈生则是望着门前的石子思虑更多。
    今夜星光黯淡,在沉闷的黑幕下,俗世的烛火燃起微弱的光,挣扎着不让世间只剩寂静的黑。
    我不懂你在纠结什么,不管过往是繁花似锦,还是虚誉欺人,重要的都不会是过去,而是当下。
    见身侧两人皆是不语,姿态潇洒的端肖雪斜视陈生,慢声说:是当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你是否还愿意得过且过,之后又想要做什么?
    端肖雪一字一顿:你是装疯卖傻淡忘此事,还是直面难题自行解开?
    是要淡忘要躲避?
    还是要直面解决?
    如梦方醒的莫言望着远处,似乎想从彼端找到答案。
    他曾经以虚泽为荣,将先祖视为此生最大的骄傲。可今日他的信仰崩塌,他发现他不能在直视一个由谎言堆砌的荣耀。
    是以,他该做什么?
    而想想虚泽与世人的差距,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又能如何?
    这世上谁能打得过虚泽?
    他如今是该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众生离开虚泽的掌控,寻求自己的人生?
    寻求人生又有没有意义呢?
    莫严一时想不通这个答案。
    他们两人之间,先想明白的人是陈生。
    陈生抱着怀,身子压低,闭着眼睛好似落入一个空白的容器中走不出去。
    他因端肖雪这一句话陷入沉思,此刻四周都是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声音的过去。
    不看过去,怕的人,从来都是你。
    【兄长。】
    他不说,不是他在逃避,而是他许你逃避。
    【不用弄了,用不了多久兄长他们就会回来,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宁州。】
    你是个好人,你喜欢这样的你吗?
    【等到十月石榴红,我们在北海摆上一桌酒席,叫上兄长他们。】
    你还记得山河镜见到你的时候,曾对你说的话吗?
    【你不知道,阿姐逐日而起时,身上的龙鳞璀璨夺目,是世间难寻的美景。】
    她想看看,你后悔了吗?
    【阿兄,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宁州的晨光,也喜欢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曲清池不会爱上一个凡人。
    【别怕孤独,虽是归期不定,可我总会回来的。等到那时,我许是会回应你。】
    你可以忘了一切,这样你就不用做一个坏人了。
    【陈生,我的路到头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走之后,你可别养第二只猫了】
    你舍了天尊代的其他人。
    【虚泽说他会在东洲建立一座仙岛,到时候邀我们一同住到岛上。】
    【那扇木门烧了吧,物是人非,不必留了。】
    【殿外的小鱼都死了。】
    【檀鱼死在了清水。】
    【末夭说我会与旧人在一起,可我等了很久,却没有办法去往末夭说过的院落。】
    【我家主子要嫁人了,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你喜欢陈家吗?
    【兄长,我一点也不疼。】
    【陈生啊你什么时候归家啊】
    愿意今后带着郭齐佑吗?
    【我不了解你都在做什么,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
    可以接受身边有人吗?
    【你怎么脏成了这样。】
    【你看看我新画的画。】
    【没有酒,什么都没得商量。】
    【你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开心的我没笑,那不是笑,都说有没笑。】
    你眼里有曲清池吗?
    那些声音在此刻散去,最后只留下那独立在天地间的单薄身影。
    对方对背着陈生遥看着远处的天地,飘然的身影似乎要乘风而去。
    其实在陈生眼中,曲清池总是可怜兮兮的,因此无论曲清池做什么,陈生能包容都会包容一些而后越包容,越宠溺,越宠溺,越放不下去
    你们都有各自不愿挑明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得过且过。
    把脸埋在手掌之下的陈生想到这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凝视着从石缝里钻出的野草,在生机勃勃的绿意中逐渐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他不会接受。
    明知此刻的安逸是谎言,又怎好继续欺骗自己。
    事情正如萧疏所说的一样,或早或晚,他终究会来到关于过往的道路上,追寻过去的影子。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不能继续骗自己他也骗不下去了。
    直视内心,陈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有这样的经历,是时候弄清了。至于清楚之后是轻松还是压抑,全都看命了。
    打定主意,陈生脸色缓和,起身前先问了莫严一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莫严起初一言不发,想了许久后才说:走一步算一步,先跟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生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端肖雪,正色道:你说,害了你父母的是龙族,而龙族都是虚泽一族,所以你的仇人是虚泽?
    端肖雪看陈生脸色好转,随即不再客气:你在说废话。
    陈生直言:那你敢不敢跟虚泽作对?
    端肖雪说:河鯥寡情。
    陈生抬眼。
    端肖雪又说:与虚泽作对是敢的,可作对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要报仇,而是我看不惯虚泽唯我独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样子。端肖雪说到这里,抬起的手臂放下:听你的意思,你是要与虚泽作对?
    陈生迟疑了一下:如今肯定是要做换主的事。
    端肖雪听到这里,露出第一个不是嘲讽的笑脸。
    此刻他眼中有光,细长得像是动物利爪一样的指甲勾住陈生的散发,语气轻佻:胆子不小。
    而后他们三人虽没有说话,却有了相同的目的,并为此站到了一起。
    夜色更浓,街上的商贩收了摊,纷纷回到家中。
    陈生三人重新回到酒肆。
    不知这次是因为说开了冷静了,还是有了相同的目标使然,陈生并没有看到端肖雪与莫严针锋相对,这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新叫的酒菜很快上齐,陈生刻意避开这两人不吃的东西,艰难地凑齐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等酒上来,这次不再阴影怪气的端肖雪率先拿起一壶,随即因陈生的走神,莫严也拎了一壶酒握在手中。
    陈生念着萧疏的话,从方才开始一直在想他到底是天尊中的哪一位,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一个穿书者会出现在天尊代?
    此刻遇见的问题很多,而他心中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经过萧疏那一番话,陈生熄了去问曲清池的心思,总觉得经此之后逼问曲清池是一件愚蠢又残忍的事。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叹了口气。
    端肖雪听到他的叹息声,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姿势豪爽帅气,声音低沉地问: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陈生一边看着端肖雪,一边头也不回的在莫严抬起酒壶的那一瞬间,按住莫严的手腕,说:你说你父母被龙族所杀,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的父母?
    端肖雪解释道:正确来说他们不是要杀我的爹娘,而是要杀河鯥。而除了我以外,其他的河鯥都死了。
    可这件事情我们并没有听说过。莫严一脸疑惑,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上抬。
    陈生再次按住莫严的手腕,奇怪道:怪了,龙族杀河鯥做什么?陈生说到这里又看向端肖雪: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
    莫严听到这里也很好奇:四百年前你和云馜打过一场,若是龙族要杀河鯥,云馜岂不是早就发现你了?他为何没有杀你?
    第169章 画错
    这个问题陈生也很想知道。
    为了得到答案,陈生专注的目光停留在端肖雪的脸上,并不掩饰心中对此事的好奇。
    端肖雪举起手中的酒杯看了半晌,在周围商户合上门窗,路边野狗闻着味道,慢慢来到酒肆门前的时,放下了那杯没有饮下的酒,语速轻缓地说:许是他还记得那人的话吧。
    陈生和莫严听到这里同时看了一下彼此,不知端肖雪说的那人是谁,只知端肖雪此刻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
    端肖雪与他们说:我娘被抓前将我变作燕雀,我成了燕子,不会说话,一身本事全部被封,被一只躲在廊下的黑猫抓住了。
    那只猫叼着我走了很远,最后来到了闹市,我落入了一个傻子手中,那傻子是前朝沈家的人,有一个叫做沈云的兄长。端肖雪说到这里一脸不忿:说来这个沈云你们都认识,只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叫沈云,不叫云馜。
    闻言莫严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沈云?那个史上有名的奸佞?
    端肖雪点头。
    沈云?
    陈生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端肖雪很久没有提起往事,一时难以想起什么,因此努力他回想了一下,陈生和莫严见此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着等着,端肖雪眼中忽地燃起一束火光,他仿佛看到了沈府的灯笼高挂,而在一旁就有那个傻子。
    那傻子面容模糊,打扮跟过去没什么两样,总是披散着长发,衣衫凌乱,手中玩着一根红绳,坐在门前等着沈云归家给打理头发。
    而沈云
    而沈云
    端肖雪想到这里脸色微冷,眼中的那灯笼的橙光逐渐暗了下去,最后不咸不淡地说:名字忘记了,总之那傻子救下了我,将我养在府中。
    陈生继续追问:然后呢?
    端肖雪许是不想回答,可陈生听得兴起,一时忘了端肖雪身上的咒术,也忘了端肖雪受咒术所控,必须对他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因此端肖雪不得不说:之后我一直以燕雀的模样住在沈府,后来在云馜有意的推动下前朝覆灭,一日夜里叛军打了进来,傻子死了,云馜走了,沈贵妃不知生死,前朝结束了。
    他说得有些过于简洁。
    陈生不解地问:你说,因为那傻子的话云馜没有杀你?而你又说,叛军打进来时傻子死了?可以云馜的本事,他若真心护着那傻子,那人应该不会死。可若说他不是真心,那他为何会顾虑那傻子留下你?
    谁知道,不过我能肯定,云馜留下我绝非是因为念旧。而且端肖雪说到这里语气冷然:那傻子不是死在了叛军的手里。
    陈生错愕:那他是?
    端肖雪牙齿搓动,他是死在了云馜的手里。
    这个答案是陈生并未想到的。
    端肖雪没用他问直接说:在前朝覆灭的最后一年里傻子生病了,病得很重,药石罔效,整日昏昏沉沉只知道睡觉,端肖雪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那时吃什么药都没有用只能等死了。
    陈生和莫严见他说到这句时有些出神,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过往的画面。
    而端肖雪愣了片刻才接着说:那傻子糊涂了一辈子,唯独看重沈贵妃,只要是有关沈贵妃的事,即使听不懂他也会多听几遍。而叛军破城的那夜声势浩大,傻子放不下沈贵妃,一个人跑到皇城下。
    那夜他本是想寻沈贵妃,可那时他身体不好,京中雪下又大,他走了很久只走到宫墙下,然后云馜来了,举刀杀了他
    莫严不解:为何要杀他。
    谁知道。端肖雪嗤笑一声,看似不在意,可最后却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算不杀他,他那时也活不了,云馜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端肖雪话中的意思莫严恐怕很难理解,陈生倒是懂得了那种扭曲的心思。
    果然,莫严困惑道:为何?
    陈生说:你不了解,人心复杂。
    端肖雪轻笑一声:是卑劣使然。端肖雪往前探着身子,不怀好意地与莫严说:你大概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那种人宁可你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愿意你死在别人手里,而云馜,许是也有这种意思。
    端肖雪眼底冷意升起:不过云馜和他弟弟的关系本来就复杂。他们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云馜经常磋磨沈端,沈端也一直还与假意
    端肖雪说是不记得傻子的名字,可没说几句便将对方的名字挂在嘴边。
    他绝不是不记得,看他反应,他恐怕是记得太清楚了,清楚到陈生一时弄不清,他四百年前找云馜打斗的原因,也分不出他一出无间狱就来寻云馜到底是恨云馜将他打入无间狱,还是恨沈云。
    接下来的话有些无聊。
    举起酒杯,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因对之后的事不感兴趣,他开始去想前边端肖雪所说的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件事,瞬间因为此事受到了惊吓。
    指尖变得冰冷麻木。
    陈生在心里念着方才端肖雪所说的话,恍惚的想着沈端病症他有些熟悉。
    应该说是特别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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