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之前在山河镜的轮回路里,陈生亲眼看到轮回路上没有萧疏的影子,而这也就是说萧疏没有所谓的前世。他为萧疏,这便是他的第一世,所以在他身上并不存在转世前身之说。
可现在的情况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千年前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一千年前,手中还拿着女主的那把盏目。
盏目为何会在萧疏的手里?
女主的盏目难不成是萧疏给女主的?
这人到底是萧疏,还是与萧疏长得很像的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萧疏,陈生的脑子因为他的出现都要炸了。他想不通这点,于是转过头去看那个身上缠满绷带的人。
不知为何,明明看不到眼前这人的样子,明明这人的声音沙哑陌生,可陈生却总觉得他与这人是认识的。
没有给陈生多看的时间,萧疏把陈生举起来送到面前,眯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陈生与萧疏对视片刻,忽然发现萧疏的眼睛有点问题。他的瞳孔中有一个灰点,看人时的样子有些吃力,显然是眼睛有些问题。
萧疏抓着他端详许久,然后微微扬起嘴角,忽然笑了。
他这一笑可把陈生吓了一跳。
萧疏性子冷,为人冷漠无情,很少有情绪变化,别说是笑,就是生气他都懒得去气。陈生认识他多年,见到他的笑容的次数两只手数的过来,而且多数还都是讥讽的轻笑,不像现在这个有些深意的笑颜。
慵懒又傲慢的笑容出现,是以往陈生从未看到过的表情神态。此刻出现在萧疏脸上的轻笑,若是要陈生找一种说法解读,那就是崩人设了。
这人虽是与萧疏长相一样,但完全不像是萧疏。
可惜还是看不清楚。萧疏眯起眼睛,平静地说:想来你也是进入洛南的人。
陈生一愣,眼睛转了一圈,没有说是,没有说不是,只是沉默的打量萧疏。
萧疏将陈生捏在手心,并不在意陈生是否回答他的问题。
他说:可惜了。
这一句可惜不知是在指可惜什么。
从这句话里陈生多少感受到了一丝不妙,但看萧疏知道他是人的反应,他猜八成外边的情况与萧疏有关。而萧疏擅鬼道,只要提前设好阵法,将人变成动物并非难事,修士不知这里情况,入内中了他的埋伏也属正常。
只不过
陈生注视着萧疏俊美的脸,心中有种说不起的古怪之感。而萧疏也并未想给陈生太多思考的时间,他抬起大拇指,轻轻地按在了陈生的头上。
手下的触感柔软,小小的头带着几分稚嫩的气息,似乎只要轻轻一按,就会发出无法承受的脆弱声响。
察觉到萧疏的意图,陈生心中一紧,他紧张地抬起头,柔软的短毛蹭过萧疏的指腹,黑色的眼睛无措的越过萧疏的大拇指看向萧疏,心跳的速度因此快了几分。
感受到陈生的紧张,萧疏向他低下头,脸上先是出现一个漫不经心的浅笑,随后他淡漠的眯起眼微微向后,等着看当他企图捏死陈生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碎石滚动的细微声响传来。
后肢蓄力,紧绷的肌肉似乎是拉满的弓。一只老虎猛地从萧疏身后冲过来,怒张的大嘴对准了萧疏的头,来势汹汹的好似脱鞘的剑。
萧疏向左侧移动,轻松的躲开京彦的攻势,人还未站稳,他又点脚跳起,躲开了甩尾的鳄鱼。
这时灵敏的狐狸蹦到一旁的石头上,朝着前方大喊一声:陈生!
听明白郭齐佑的急迫,可陈生被萧疏死死按在掌心,根本无法挣脱。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京彦让他先开路,只是想用他来放松对方的警惕,好方便他们之后突袭。可看着刚才萧疏脸上轻蔑的笑,陈生知道萧疏怕是早就知道了陈生的身后还有尾巴。
而变成动物的他们对上萧疏显然是毫无优势,陈生心知,如果不能好好处理,他们怕是会死在这里。毕竟萧疏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善类。
不知为何,那坐在石壁旁伤的很重的人听到陈生的名字动了一下手指,接着抬起头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萧疏踹开京彦,踩住鳄鱼的头,在鳄鱼的头上侧过身子,对着狐狸抬起他抓着陈生的手,大拇指按住了陈生的头。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完成的速度很快,姿态潇洒从容,显然是要当着郭齐佑的面按下手指,捏爆陈生的头。
郭齐佑瞪大了眼睛,立刻弓起身体准备扑上去。就在情势危急之时,那一直坐在萧疏身后的男人喊了一句
住手。
手上的动作一顿,萧疏斜着眼睛,扭过头看向身后,似乎很意外对方会突然开口。
身后那人伸出手臂向前摸了一下,似乎在找萧疏,他说:不可伤人。
萧疏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低下头看了看掌心一直很安静的小黄鸡,修长的食指微微一动,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按住陈生的头,左右上下移动,阴晴不定的摸了几下。
你这话说得真晚。片刻后,萧疏松开了手,他抬起脚,动作自然地坐在了倒地不起的京彦身上,一只脚踩着鳄鱼,一只脚放平,用嚣张霸气的姿态与那人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救这个他拿起陈生,用指甲掐着陈生晃了晃,露出了一个薄凉的笑脸:叫陈生的人。
这话说完,萧疏不去纠缠,他甩手一扔,将陈生扔给了坐在对面的那人。
那人歪着头听着风声,在陈生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陈生。
萧疏瞧见他这动作,敲着盏目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性子还真是变了许多,跟原来好像不太一样。
那人不理他,只是在接住陈生之后用双手摸了摸陈生的身体,等确定了陈生无事,他顿了顿,动作轻柔地捧着陈生,并没有放他下来。
陈生瞥了他一眼,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这身受重伤的人会帮他护他。
萧疏好似并不喜欢这种温情的戏码,眼前这一幕让他多少觉得无趣。他再次敲了敲盏目,说:行了,你要是休息够了我们这就出发,我们现在动身,还能去魏都看一场戏。
陈生听到这话注意到,一旁的萧疏虽是危险狂傲,但他好似很在意这个捧着他的人,这人说不让他伤人,他还真的停下了动作,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对于离去并无意见,拿着陈生的那人闻言点了点头,保持着拿着小鸡的动作,接着行动不便的他被萧疏抱起,眨眼间便从山洞之中消失了。
陈生作为被他们绑架的鸡,在临走前看了一眼京彦,最后选择了不去挣扎与他们离去。
萧疏带着那人与陈生赶路,路上的萧疏话并不多,那人也是沉闷的性子,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谈,直到快到魏都,萧疏才开始有了新的动作。
第91章 安详
这几日那个黑袍人一直捧着陈生,不敢让陈生去萧疏身边,似乎担忧只要稍有大意,陈生就会死在萧疏手里。
陈生自是看得出这个人的意思,所以他很安静的跟着这个人,并没有选择去惹萧疏,只是偶尔猜猜黑袍人的身份。
事情就如萧疏所讲的一样。
之前萧疏对陈生等人动手,这人没管,直到郭齐佑叫出陈生的名字,这人才有了反应,陈生从这点可以看出,这个满身绷带的人认识自己。而这里是赤鸿尊心魔的心海,心海中的幻影自然不可能认识陈生,所以陈生猜测,面前的这人怕是跟他一样,都是从画外来到这里的修士。陈生与他之间的差距是这个人取代了心海中此刻跟着萧疏的存在,而陈生则是代入了一个普通的修士。
他们两人拿着不同的剧本,替代了两个身份不同的人。
一个变成了萧疏身边行动不便的黑袍人,一个变成了意外变成小鸡的普通修士。
此刻一个是半废,一个是全废,不知是谁的处境好于谁。
不过因为入画前的过往,认识陈生的修士不少,陈生一时也叫不准这人是谁。他本有意跟对方谈谈,可惜萧疏一直跟在身边,让他完全找不到交谈的机会。
而心海中的萧疏危险,这人不敢有什么动作想来也是忌惮萧疏。
陈生知道这点,自然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他耐着性子等待,与那人保持着相同的默契,对自身的处境皆是闭口不言。
翌日清晨,萧疏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黑袍人坐在地上费力地挪了一下身子,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陈生。
陈生贴在黑袍人的身旁,看着他吃力的动作歪起了头,不多时,小鸡从刚睡醒的迷糊,转成了因为冷而清醒的无奈。
现下正是寒冬,从温暖如春的洛南离去,越靠近魏都陈生便觉得越冷。魏都本就在边缘之地,寒风夹带着几分绵柔的阴冷,每逢风过,都像是有人拿刀划过陈生的身体。
萧疏和黑袍人倒是不觉得冷,就算眼下身体不好,黑袍人也没有受到寒月的影响,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袍子便足以抵过魏都的冬日。
萧疏也是如此,他们都没有被魏都的寒冷所扰。
修士就是这点好。
陈生虽是不说,可也有些羡慕他们不惧寒暑的模样,而他越觉得冷,便靠黑袍人越近,完全把对方当做挡风的工具。
似乎察觉到陈生的不适。
那人低下头,望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小鸡,伸出手碰了一下陈生毛茸茸的脸,抬手弄坏了身上的袍子,拿起一块黑布对折几次,向陈生招了招手。
陈生见状连忙低着头向袍子那里冲去,他的脚步活泼,翅尖微微外分,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得救了的喜悦之情。
因为怕冷,他紧忙向黑袍那里跑,然而还未走到黑袍之中,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将他抓起。
嘎!
陈生一惊,踹了一下腿,接着视线移动,毫无防备的对上了萧疏那张漂亮的脸。
萧疏掐着陈生,用在山洞那时同样的姿势揉了揉陈生的头。
其实这个动作比起揉头更像是探究。
萧疏抓着陈生坐在黑袍人的对面,姿态随意而张狂,他与黑袍人说:你难道不打算与我说点什么?
黑袍人慢慢握紧了拳头。
萧疏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瞧了一眼手中的陈生:我们被关在一起多年,这才刚刚出来没多久,你哪来的空闲去认识什么陈生?
黑袍人听到这抿着唇,似乎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萧疏打量他片刻,眼尾上挑的细长双目微微眯起,手中的盏目忽然往上拿了一下,并用食指轻轻摸了一下盏目剑鞘上的金目。
陈生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微微张开了嘴巴,不知怎么的,一段回忆突然闯进了脑海。
怎么。
记忆里,冰冷的剑鞘敲上他的肩膀。
曲清池的脸像是藏在云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可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陈生也了解他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
你认识那个叫谢归的人?
记忆里的那句话与现在萧疏所说的话意思基本相同。而记忆中的曲清池一边询问,一边伸手摸向剑鞘,手指在剑鞘上的金目处点了两下,似乎因为陈生与谢归相识多少有些心烦。
陈生知道,这个动作只出现在曲清池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知道,如果这个动作出现在别人身上,他不会多想,可现在这个动作出现在拿着盏目的萧疏身上,怎么看都有几分古怪。
其实早前在山洞中陈生就发现了,比起那个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萧疏,眼前的这人更像是喜怒无常的曲清池
得不到黑袍人的回话,萧疏将薄凉的一面呈现给陈生,他低下头,掐着陈生的手开始变得用力,红唇微张,轻吐出几分冷意:怪了。
你明明不是哑巴,为何一直不说话?他低下头,质问陈生:你难道就不好奇你怎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他这人心坏,一边说还要一边收紧手掌。
陈生身体一动,因为疼痛而愤恨的瞪着一双眼睛。
黑袍人见此连忙伸出手:给我!
萧疏本意是想将陈生放开,可听到黑袍人讨要,萧疏又改了主意。
他收回手,掐着陈生就那么躺了下来。
心气不顺的陈生被他捏在手中,如此到了晚间,这人还没撒手。
今夜无风,入夜之后寒气更重,陈生在萧疏温热的掌心之中昏昏欲睡,而萧疏则是躺在枯树下,一双眼睛望着上方的夜空,金眸映入了满天星海,璀璨明亮的宛如在眼中藏着另一个美丽的世界。
陈生睁眼时正巧瞧见了这一幕,私心觉得如此清亮的眼眸不该出现在心思诡异的他身上。
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起,面无表情的萧疏身上少了几分肃杀之气,隐下了白日才有的锋芒诡异,神态从不可一世变成了清冷贵气,眼中多少存了几分孤寂。
如此躺了片刻,萧疏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他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向黑袍人所在的地方微微张开了嘴:你的身子不行了,浊火一直烧着你的骨肉,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扭过头越过枯枝看向空中,不再瞧着黑袍人的身影,只说:你活着也是遭罪,不如等魏都之事有了定论,我送你去转世,你也好早点解脱。
黑袍人和陈生听到这都扭过头看向他。
黑袍人想了想,试探地问:那你呢?
萧疏听到这并没有很快回答,他是先闭上眼睛躺了片刻,接着又从地上坐起,对着远处的山脉沉思许久,仿佛在透过那连绵起伏的丘陵看向远方,或是看向前路。
我不会走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疏抬起眼帘,神情淡漠而坚定,语速很慢的对着前路说:我与虚泽不死不休。
虚泽的名字突然出现,如同一声惊雷落下,叫醒了原本快要闭上眼睛的陈生。
萧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黑色的睫毛如同夜晚的森林,金色的眸子宛如逐渐燃起的烈火,悄然点亮了原本漆黑的夜色。
话提虚泽,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是不自量力,旁人会看不懂他为何要提到那世人无法触及的大人物。
而陈生听到这里并不觉得他可笑,只是眼神变得十分茫然。
我与虚泽。
不死不休。
等着三天一到,我就送你走。
宁州我抢回来了。(备注:宁州,金羽苏河日桥的住处在宁州)
你带着齐佑回宁州。
记忆中,曲清池也曾如此说过。
他曾事无巨细的为陈生打点了一切,可惜陈生并没有走上他安排的路。
而陈生所知的萧疏对虚泽并无看法,只是因曲清池要与虚泽对上,萧疏才会与虚泽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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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那个万人迷(穿书 重生)——夏夜秋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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