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千江:不要用那么随意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他这样说着,倒也明白曲长负的意思,如果不想让人对外攻击,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挑起内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目前李裳的行为有害于郢国,而齐瞻只想把位置夺过来,肯定不愿收拾烂摊子,他们已经有矛盾了,现在只是挑拨谁的问题。
靖千江道:魏王还需要李裳的助力,只怕是就算对他不满,也不会轻易下手的。观李裳作风,虽然不明其意,但心狠手辣,无所顾忌,应该更加容易鼓动但他们两人之间各有目的,也不好说。
曲长负道:如果李裳自己先对魏王动手,那么他还怎么指望着魏王登位之后,助他回到梁国呢?
靖千江稍一思索,蓦地笑了:所以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就说明李裳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曲大人啊曲大人,你这步棋,可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李裳一个梁国送过来的质子,这么多年一直老老实实的,现在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来,如果竟然不是为了回到梁国,那么他又想干什么?
靖千江探过身去,不顾曲长负离我远一点的警告,强行手欠地捏了下他的鼻尖,笑问道:快说说,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一定不是今日才开始布局。小坏蛋,你到底具体谋划了什么?
曲长负道:说的好像你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他说完之后,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解释说:其实前往京城见到太子之前,我已经同时派人通知了潜伏在平洲的细作,令他们想办法向齐瞻的手下提供两条消息。
靖千江:愿闻其详。
其一,将郢国机密透露给西羌之人正是李裳。
靖千江点了点头,其实这也并不是假话。
齐瞻就算是为了登位想要制造一些动乱,也不可能容忍西羌这样不断地侵略抢掠,李裳多半是瞒着他做下此事。
被捅破之后,两人之间必定发生矛盾。
曲长负道:第二个消息,是李裳其实正是梁国派来郢国的细作,他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搞垮郢国。
靖千江瞬间便知道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消息很好。
他们猜来猜去,想不明白李裳的目的,那不如就干脆为他编造一个。
第一个消息基本是真的,也很容易验证,齐瞻得知之后,会对李裳的自作主张产生不满,但还不至于到完全翻脸的程度。
等到第二个消息则完全是曲长负编的,可是搭配第一条,便显得合情合理,自然会引起齐瞻的怀疑。
这样一来,他就算不冲李裳动手,也必然要防范于他,不敢再用他的人。
至于李裳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那就正是曲长负想观察的了。
靖千江将目光落到棋盘上,微笑着点了点:那么接下来,还是如此了。
目前要做的事,曲长负在谈话的最初就已经说过在布局方成的时候,静观其变,是个好的选择。
曲长负道:是啊,至于要等多久,那就要看,某个暗中帮忙放跑了宋家的人,这次会不会再恰好地配合我咯。
他这句话说的深意无限,靖千江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怎么感觉,又要有什么我不大喜欢的人冒出来了。
曲长负微笑道:靖千江,你不喜欢的人怎么那么多?做人要敦厚随和,宽宏大度,太尖刻是不符合道德的行为。
曲长负靖千江差点被气笑了,你可真会说。
曲长负一手撑着头,侧眸在他脸上掠过,懒懒道:真的吗?
真的啊!
靖千江抓住他的手,将曲长负的下颌托起来:所以每次见到你,我心里都不由感叹一件事。
曲长负:嗯?
两人几乎近在咫尺,睫毛都碰在了一起,靖千江心猿意马,不由得一低头亲了上去:感叹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不被你挤兑几遍,心里当真难受。
广袖交叠着拂过桌面,两个人却是谁也没再理会那盘已经彻底被拂乱了的棋局。
只是棋盘上终究只是小小一方天地,只要稍加垂眼俯瞰,便可将所有局势尽览于眼中。
平洲眼下的情况,却要比棋局复杂万分。
从曲长负带着玉玺来到城墙下面进行了那一番喊话之后,平洲之内便发生了一阵骚乱。
心里觉得齐瞻的行为不对劲是一回事,但将造反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晚便有不少人试图从城中逃出去,再加上校场旁边的熊熊大火,场面混乱无比,齐瞻迅速下令增派守卫,严密封城,这才使用强硬的手段将骚乱镇压了下去。
好在虽然逃了宋家,其他大臣的家眷们依然在他手心里捏着,这些人并没有在此刻妄动。
殿下,目前已经暂时无人再试图闯出城门了,几个带头闹事的都被抓了起来。只是生怕引起更加激烈的反抗,未敢当场诛杀。
不能杀,就只能先关着,他关了一帮官员,关了官员们的家眷,现在又多了一帮在这闹事的老百姓,真是让人头疼。
齐瞻道:曲长负真是个祸害!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干脆点除去他,根本就不应该对他留情!
齐瞻的手下没有说话,他倒是知道自家主子那个风流好色的老毛病,曲长负的相貌绝佳,的确招人喜欢。
但是以这位曲大人的手段王爷就算不留情,还能真的弄死人家吗?
未必罢。
他心里这么想,就是不敢吱声,又禀报道: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两份新送过来的情报,请殿下过目。
齐瞻经营多年,自己的消息网自然也是十分完备的。
西羌这样进逼,他一方面担心靖千江等人挡不住,难免要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但同时又盼着靖千江最好死在敌手,这样就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因而得知战报之后,齐瞻就对那边的情况十分关切,派出去不少人调查。
他将信纸接过去,展开草草一扫,面上却显怒容,重重冷哼一声道:李裳!本王果然没有怀疑错他!
上次李裳提议给西羌提供郢国的作战图,借他们之手来对付靖千江谢九泉等人,本已被齐瞻严词拒绝,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不肯罢休,竟然还是私下里把情报传出去了。
怪不得西羌能横扫凌州,直逼京城,他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合作对象?李裳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齐瞻心情不好,盘算着一会要好好跟李裳分说分说,又翻开了另一张纸。
这次一看之下,却是不由大惊。
李裳是梁国专门派来搞垮郢国的奸细?
若是数日之前,有人同他这样说,齐瞻必定斥为荒谬。
哪里有奸细是让堂堂皇子亲自过来做人质这种方式的?谁都知道李裳是外人,又能告诉他什么情报?
况且,对方才只有十一岁的时候便已经被送过来了,那个岁数的孩子又懂得什么。
但这回结合李裳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李裳一再出卖郢国,当真是为了让自己能及早成事吗?
不管此事真假,怀疑的种子都已经种下,他无法完全去信任李裳,但依旧需要借助对方手中的势力,也不好翻脸。
该如何是好?
齐瞻左思右想,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主意。
他缓缓将两份情报折起来,放到烛火上烧掉,说道:既然目前城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便不用太过挂怀,你传令下去,就说大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晚在军中设宴,除了轮值的将士,其余人都可放开了好好大吃一顿,以作犒赏。
很快,李裳就接到了齐瞻邀请他赴宴的帖子。
他有些不屑,将请帖递给苏玄:魏王真是无论何时都改不了这个喜好奢靡享受的习惯,不成大器。
苏玄将请帖看了一遍,却是神情严肃,说道:殿下以为,魏王如此是为了享乐吗?
李裳看见他的脸色,顿了顿问道:莫非有阴谋?
苏玄道:是不是有阴谋,那也说不大准,但我想询问殿下,你最近可有做了什么?
李裳道:你指哪方面?
苏玄沉吟道:比如,给西羌提供郢国的情报?最近西羌不是已经取道凌州,直逼京城了吗?
是。
短暂地停顿之后,李裳笑着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目前太子伤势不明,靖千江乃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我瞧着齐瞻优柔寡断的,若不是由我出手,他这辈子都弄不死靖千江你会为了郢国如今的战火蔓延而惋惜吗?
苏玄平静道:那些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认为跟这份请柬大有关系。
李裳道:你觉得,齐瞻已经知道我的作为,宴无好宴?可是他还要仰仗我手中势力
苏玄微微一笑:话我只说到这里,殿下,拭目以待罢。
当晚,满城欢宴,军中更是发下美酒佳肴,犒劳将士,人人吃的兴高采烈,酣畅之余也放松了之前的紧张情绪。
李裳和苏玄以及他其他几位得力手下也都前往齐瞻住处赴约了。
宴席初初开始时,众人气氛还算和谐,把盏共论合作情谊,可是酒到中旬,齐瞻便提起了西羌军队直逼京城之事。
我当初阻止你泄露情报,便是唯恐此日。
齐瞻说道:西羌人野蛮凶残,抢掠成性,一旦侵入京城,必然会大肆洗劫,就算他们离开,要恢复元气,也得休养生息上数年了。
李裳笑道:魏王这是怪我多事了。
齐瞻道:那情报当真是你所透露出去的?
李裳道:为了助你完成大业,我也不是不得不为。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酒杯便啪一声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与此同时,李裳手下的其他人也个个手足酸软,头晕无力,瘫倒在椅子中。
魏王,你
齐瞻令人将大门紧闭,站起身来,说道:李裳,你可不要怪我,我毕竟是郢国的人,绝对不可能看着你祸害我齐氏的天下。
李裳冷笑道:你要跟我玩对付先帝的那一套,控制我,然后假传我的命令,动用我的人手。
齐瞻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对你的承诺也会依从,只是得等到天下平定之后了。你便先在这里住一阵罢。
他这话不过是应付之语,眼下已经跟李裳结仇,等到大事成了,自然要先把他给杀了,以防报复。
李裳脸色变幻不定,忽然哈哈一笑,说道:齐瞻啊齐瞻,我心里清楚,你我所求不同,总有拆伙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齐瞻正要说话,却见李裳神情诡异,慢慢抬眼看着自己。
然后他就感到背心一凉。
齐瞻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面目陌生的侍卫,手持钢刀,刀刃已经从背后插进了自己的体内。
他想叱骂,想询问,喉头却只是喀喀几声响,唇边流出一缕鲜血,目眦欲裂。
而李裳那边的人纷纷起身,竟是浑然无事,显然早就已经有防备了。
李裳走到齐瞻面前,说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怕是没命听到我解答了。真是抱歉,我却从未想过要留你一命。
他一颔首,齐瞻背后那人将剑抽出来,他的身体立刻软倒在地,伤处鲜血狂涌而出。
苏玄站在齐瞻的背后,眼睁睁看着那血顺着地面流淌开来,齐瞻的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
提醒李裳齐瞻或有阴谋,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反应,他为了避嫌,并未参加李裳随后的布局,故不知道他目的何在。
眼下对方竟然如此果断的杀掉了齐瞻,苏玄不免想到,齐瞻再怎样也是齐氏皇族的血脉,他即便造反登基,好歹也有身份在。
但李裳竟然杀了他,整个平洲再无皇室中人可以领导,难道他就不怕发生战乱么?
自己费尽心机地接近对方,所要求得的那个真相,总算呼之欲出了。
苏玄握紧了拳头,只听李裳缓缓地说道:魏王大逆不道,意图夺位,竟然害死了先帝,又刺杀太子,妄想登基,实在是罪大恶极。好在被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使得魏王伏法。
在众人迷茫的注视之下,他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举起,说道:其实我本名齐皓,乃是郢国皇室血脉,如今自会担起责任,整顿如今之乱象。
这块玉佩乃是先帝尚未继位时的旧物,后赠予我母,另有两块他亲手写绘的定情丝帕,可做明证。
李裳此言一出,众人无比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在说什么?
李裳却没有过多解释,迅速吩咐众人处理齐瞻尸体,控制齐瞻府上不肯听话的人员,将他们都指派了出去。
苏玄没离开,问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裳笑道:让你惊讶了吧?不过事情确实是真的。当年先帝还是亲王之时,出使梁国,并且与我母亲结缘当时她已经是宫妃了,但一直不得宠爱。
苏玄道:那么梁国兴帝将殿下送来成为质子,是?
李裳道:他并不知道真相,是因为我母亲在宫中不得宠,又遭人迫害,护不住我,正好又有两国交换质子一事,她便主动要求将我送来,正是想着我在生父身边或许能够更加周全。
他脸上微露一抹冷笑:可惜,我这位生父更是冷血多疑,他有那么多从小看大的儿子都不怎重视,又怎么会照拂于我?齐瞻觉得当不上太子就耿耿于怀,其实真正感到不平的,应该是我才对!
这一番离奇身世,实在让人料想不到,苏玄心中却只冒出来了四个字,那就是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前世今生的种种,电光石火一般闪过心间。
在这些重生之人当中,苏玄应是最晚死的那个,当时曲长负身死,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发誓要搅得这天下大乱,谁也别想好过才行。
然而靖千江却偏偏跟他作对阻拦,导致苏玄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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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重生)——醉又何妨(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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