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圆反而显得很平静,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二人坐着马车进了城,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等洗漱完了,已经子时了。
躺在客栈硬邦邦的床上,耿烈对另一边睡着的弟弟说道:“是我害了你!”
耿圆转过身,对愁容满面的大哥笑了笑:“我们是兄弟啊……我怎能不管!”
“是她们给我下的套儿,让曹寡妇怂恿我去偷的,她们只是想让你走!”耿烈说完就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再解释反而显得自己很不爷们!都怪他没定力,贪财好色!
圆子听了这番话,并不吃惊,反而安慰道:“日后别再做这种事就好了……天地宽广,肯定会有容身之处,日子还得过下去。”既然家里的女眷不能容,那他最好还是离开,省的给载钺找麻烦,可是他心里真的好痛!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和对方恐怕再难见面了!可是为了大哥,他又不得不这么选择,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罔顾亲情……
☆、寸寸相思乱如麻
兄弟二人在客栈里歇了一天后,耿圆就独自一人出去找差事了。
客栈就在前门附近,小圆子便顺着大路慢吞吞的逛着,然而眼前热闹的景象,却引不起自己的兴趣,他内心深处仍然惦念着载钺!
他茫然的乱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鲜鱼口的便宜坊,站在门口呆呆的看了很久,脑中却回忆起二人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时的情景,真的仿佛一场梦啊!
闻到烤鸭的香味,他便想起大哥还睡在客栈里没有吃饭,就走进店门内,买了一只烤鸭,打算带回去吃。
店内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就连外带的客人也排了好几个。
当他掏钱付账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小圆子!”他连忙转过头端看来者。
一位白衣男子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身上飘来一股清淡的檀香味儿。
“白先生!”耿圆见到他,还是挺高兴的。
“你怎么一个人,你主子呢?”白渲有点儿纳闷,而且他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辅国公了。
耿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只得苦笑:“我已经离开辅国公那儿了。”
白渲很诧异,连忙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刚好一个人吃饭,咱们坐下来聊聊!”他深知载钺是真心喜欢小圆子,没有原因是不会让此人离开的。
二人在角落的位置里坐下,低声聊了起来。
耿圆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并没有隐瞒,因为他真的很难过,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白渲也是个聪明人,索性问道:“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找个差事做做,存些钱,还得活啊!”他道,但是就连活下去的目标都没了,他忽然间有些恍惚起来,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他只是像只阿猫阿狗一般的活着,而如今他又要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别说丧气话……你尚年轻,不过是重头再来而已,你既然在御膳房呆过,应该擅长烧菜吧?”白渲问道,给他倒了一小杯酒。
“倒是学过一些,家常菜都会烧。”耿圆答道,但是他的手艺比起真正的御厨来肯定还是差很多,仍然需要磨练。
“那你愿不愿意到我那儿去……就在厨房里烧菜,不接触客人!”白渲道,他如今已经自己开了个堂子单干了。
耿圆眨了眨眼:“我行吗,我的手艺算不上好,要是遇到贵客,肯定会被人挑剔的!”
“手艺可以慢慢练,我那儿又不是饭庄,客人都是冲着小倌们来的。”白渲说完就夹了一口菜,心中很是高兴,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他都要把小圆子拉到身边来。
“莫非您自己干了?”小圆子这才意识到人家可能已经做老板了,要么怎么会冷不防的说了这么句话。
“嗯,总算是不用再迎来送往了!”他脸上在笑,心里却很苦涩,伶人做相公也就风光几年,到了二十出头就不会再有几个恩客了,更何况他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也是时候歇了。而且他当初入了这个行当,原本就是迫于生计,也没想长干下去,等过几年钱赚得差不多了,还得回老家娶妻生子,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再也不要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有关系!
耿圆赶忙举起酒杯道:“恭喜您……若您真的看得起,我可以过去试试。”
白渲马上将杯中的酒干了,爽快的说:“从今往后我有口福了,若不是他放你走,我还没这个机会呢!”
小圆子只得低头吃饭,但悲伤还是笼罩在心头,就算是吃着山珍海味也没有一丝享受之情,反而觉得食之无味!
回到客栈,小圆子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
耿烈坐在桌前吃着烤鸭,点头道:“做厨子倒是适合你,只是相公堂子那种地方常有色鬼出入,你得留神!”
“你不去吗?”耿圆问,可是大哥似乎另有打算。
耿烈放下筷子,苦涩的一笑:“我这样的人,还是回去种地吧,留在京城只会惹是生非。”
“已经想好了?”他又问,看来这件事对大哥的打击不小,不过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虽然自己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耿烈点头:“我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不像你还有做饭的手艺,咱爹年纪大了,怕是干不了几年了,我还是回去伺候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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