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他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唉,即便只有一丝妄想,也是不应该的,载钺是金玉一般的,根本就是天上的神仙,自己则是地下的乱跑的阿猫阿狗。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觉得下面湿了,起初还是以为是漏尿,可后来才意识到是那个日子到了。
在宫里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每次不方便的两天他都会把用过的布和棉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丢掉,虽然浪费却毫无办法,他是一半女儿身的事,只有叔叔知道,当初进宫的时候也是用了贿赂的,还好月事一般只有两天,虽然会肚子疼,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因为过度劳累,肚子已经开始疼了……
小圆子微锁眉头,轻轻的弯下腰,为了不让主子发觉,他只得装作要去续热水的样子:“主子,容奴才去倒热水回来,好伺候您喝茶。”
载钺连忙阻拦:“不喝了,跟我出门去。”
“回主子,容奴才去趟茅厕。”他很尴尬的说。
“去~!”载钺叹了口气,他成长在郡王府,自然知道太监有漏尿的毛病,要出门的话,肯定得先卸车才行。
过了一会儿,主仆二人坐上了马车,在车夫老王对两匹马儿吆喝声中上了路。
在马车里,小圆子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原本他是想走路跟着的,但主子说目的地在城里太远了,所以才让他一同坐马车。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啊?”眼看着就要晚上了,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几个行人,他很是纳闷。
“明日沐休,去前门逛逛。”载钺闲暇时就喜欢逛八大胡同,尤其爱去韩家潭子一家叫吉庆春的私寓,这个习惯在婚前就有,结婚后略有收敛,但如今他又熬不住了。
小圆子一听“逛前门”就知道所去何处了,无非是找歌妓或像姑,不过像姑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以主子的身份是不能和朝廷规定唱对台戏的。就连他们太监都会去那边找乐子,更何况正常的男人了。
“不能告诉任何人!”载钺又叮嘱了一遍,等他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就让小圆子在门房里候着吧。
“是,主子!”小圆子不住的点头。
马车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他们才来到了热闹的前门。
小圆子先下了马车,就看到了一个灰色的院墙,门廊上写有“吉庆春”的招牌,门口挂着白色的纸灯笼,见有客人来,里面的侍者连忙迎了过来招呼。
“爷~您可来了,白先生想念您紧呢!”侍者约莫三十来岁,精明的很,虽然他不知道这位贵客的身份,但却猜得出载钺必定是在朝为官的贵人。
☆、相公堂子□□
“有两个多月没来了,你差人去准备酒菜吧。”到了这儿,载钺就觉得很放松,他可以暂时忘掉自己的身份,只做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小的这就去办!”侍者赶忙跑去厨房准备去了。
耿圆麻利的跟在后面,他知道载钺不喜欢人搀扶。
刚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脂粉香,差点给小圆子熏了个大跟斗。
而影壁后面则别有洞天,二层小楼内传来阵阵音律,有人在唱戏,还有高声谈笑的声音,一时间让小圆子有到了庙会的错觉。
就在小圆子纳闷的时候,大门里快步走出一位俊美挺拔的白衣男子,那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唇红齿白,看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笑盈盈的对辅国公行礼:“白牡丹见过金二爷!”
“走,上楼喝酒去!”载钺看到相好的,立马心花怒放。
白牡丹很温存的挽住了他的胳膊,领着他们进了门。
来到二楼的厢房,这位貌似读书人的像姑才好奇的问:“您哪儿收来的这么俊的侍从?”
站在一旁侍奉的小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见屋里的仆人都出去了,还关了门,载钺才答道:“万岁爷赏的!”实则是他向万岁爷讨要的,但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啧啧,如此水灵的孩子,别叫您中饱私囊了!”白牡丹和载钺有三年的交情,对此人的性情很是了解,他们二人之间开得了玩笑。
载钺看了看站在一边侍奉的太监,挑着嘴角道:“之前我还真没想过……你这一说到是提醒我了!”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小圆子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但他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这句话让小圆子耳根子发烧,连忙去揪自己的袖口。
“您真坏~!”白牡丹给辅国公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站着的太监身上。这世上,沦为倚门卖笑的相公已经是大不幸了,但比起太监来说,他们还算走运,至少是全乎的来,全乎的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圆子就被“撵”出去了,他只能在门房旁边的小屋里坐着等辅国公,这一等恐怕就要到第二天早晨了。
门房旁边的屋子里晚上有些冷,小圆子只得缩在椅子上,揣着袖子打盹,可是肚子疼得要命,让他难以入睡,只得管下人要了壶热茶来喝,才感到稍微舒服了点儿。他不怕别的,只怕替换的棉布撑不了一个晚上,但他穿的是深蓝色褂子,一旦漏了,也不容易被人发觉。下次和主子出去赶上月事一定要多准备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天刚蒙蒙亮,白牡丹就先起来了,他洗漱之后便下了楼亲自叮嘱下人去买早点,这几年相处下来,他早就知道载钺的饮食习惯和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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