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却又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鱼，曾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听夏洛尔讲述那件往事。
    夏洛尔说，他在地下底躲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在此期间，他几乎没有和地下城任何一条人鱼打过交道，唯一有交集的，是一条疯疯颠颠的雌性人鱼，而这条人鱼在和夏洛尔相遇的第三天就病死了，夏洛尔埋葬了这条可怜的人鱼，也因此获得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死去的疯人鱼，能够提供的信息很有限，夏洛尔只大致知道，地下城是一个律法森严的地方，为了不惹麻烦，夏洛尔在疯人鱼的破贝壳屋里宅了半个月，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外出觅食。
    就是这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外出时间，夏洛尔发现了一件事，地下城中几乎看不到人鱼幼崽。
    幼崽是一个族群种延续的希望，地下城明明看起来生机勃勃的，为什么会没有幼崽呢？
    夏洛尔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鱼人，但是这座地下城处处透露着古怪，饶是夏洛尔克制再克制了，还是忍不住悄悄收集了一些地下城的情报，然后夏洛尔有了惊人的发现。
    地下城并不是没有幼崽，而是地下城幼崽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也许你今天看到的幼崽，明天就成长为成熟的人鱼了，这就是为什么，地下城几乎难寻幼崽身影的原因。
    地下城距离夏洛尔被关押的地方，不远不近，但是这里的古怪不得不让夏洛尔联想到人鱼族挑选身体强壮的人鱼实验品的原因，可惜，后来夏洛尔没能继续追查下去，因为西亚带着人循着夏洛尔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夏洛尔就离开了地下城，从此再没有回去过。
    说完往事，夏洛尔道：小殿下，我不知道那座地下城和人鱼族奇怪的态度有没有关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你们应该去地下城看一看，我总觉得，那里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我会的，夏洛尔，谢了。
    哈哈，小殿下客气了，我们是盟友不是吗？夏洛尔哈哈大笑，曾安可以听出来，他此刻心情很好的样子。
    对，我们是盟友。对了，夏洛尔，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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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被打了个史上最委屈的负分，蠢作者很难受，蠢作者兢兢业业的码字，从来不鸽，晋江系统问题，你可以去投诉晋江，找晋江解决，为什么要打负分呢，哇的一声哭出来~_
    第112章
    曾安打这个通讯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向夏洛尔打听一些人鱼族的信息,而夏洛尔提供的消息显然很有用,曾安便主动投桃报李，询问了一下西亚那边的进度。
    虽然说，华国古曲治疗鱼人族宿疾计划,一直都是西亚在负责,但曾安相信，西亚背后必定有着夏洛尔的支持。上次环星系之行，夏洛尔讨要了二个帝国合法公民身份,但是，夏洛尔并没有要求鲛人族立刻履行承诺,由此可见，夏洛尔对鱼人族还是有感情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夏洛尔是不会放弃鱼人族的。
    如果曾安和西亚的计划，真的能够有效的缓解鱼人族的宿疾的话,那么对于夏洛尔来说,可谓意义深远，所以,曾安相信，夏洛尔应该也很重视这个计划的。
    果然，当曾安主动提起合作计划的时候,夏洛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两人又继续讨论了近半个小时,夏洛尔才意犹未尽的挂断了通讯。
    慕尘？雷萨诧异的重复道，生为土生土长的鲛人，他还真不知道帝国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嗯，夏洛尔说，那里有一座地下城。
    雷萨眉头深锁，这是鲛人族从来不知道的事，由此可见，人鱼族，或者应该说是主战派人鱼族果然图谋不小。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仔细查一查的。对了，安安你有没有看今天的谈判？
    还没有，怎么有什么新进展吗？曾安好奇的问道。
    啊，那拉野心不小，已经触怒了程曦老祖，不出意外的话，就这几日，德西拉族有好戏看了。
    哦，是吗？曾安微诧，根据雷萨的描述，那拉应该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呢？
    雷克列不在，雷萨肩上的担子就沉重了几分，雷萨也确实没什么时间和曾安闲聊，两人说完正事，就挂断了通讯。雷萨自去处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务，而曾安则打开光媒，回看今天的谈判。
    那拉主动暴露了身份之后，也就懒当然再操扮猪吃老虎的人设了，直接走到台前，亲自结接过了谈判重任，雷克列今次是第一次和那拉交锋，让雷克列没想到的是，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那拉，却是一个谈判高手，即使雷克列不想承认，但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雷克列居然说不过那拉的三寸不烂之舌。
    当然了，如果那拉是言之有物的驳斥，雷克列也不是嫉贤妒能的鲛人，关键在于，侃侃而谈的那拉，根本就是在狡辩，这让雷克列对那拉的印象一下子DOWN到了最低点，雷克列最看不上那拉这样喜欢玩弄小聪明的人了。
    今天程曦估计是闲的发荒，也跟着雷克列一起去了谈判会场，雷克列被那拉堵的哑口无言的模样，显然让程曦很是不爽。不过，程曦已经不是古帝国时期冲动行事的小年轻了，他虽然目露不悦之色，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程曦的自制力出乎曾安的预料，曾安本来以为，程曦怎么说也是深渊之城出身，脾气自然不会太好，没想到，他居然能忍下这口气。不，不对，那拉的行为很反常，他好像是故意激怒程曦的样子？
    也许是当局者迷吧，雷克列被那拉气的着急上火，居然没有发现，那拉的醉翁之意。联想到那拉初见程曦那天激动的反应，曾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雷克列。不，在提醒雷克列之前，他应该先阻止程曦如那拉所愿。
    想到这里，曾安立刻拨通了程曦的通讯，程曦接的很快。
    哟，小安安，怎么想起来给我打通讯了？通讯器彼端传来程曦轻快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一点也没被那拉有意无意的挑衅影响到的样子。
    曾安不由诧异的一挑眉：老祖，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时间，当然是在吃饭了。程曦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曾安心头的疑窦更深了。
    老祖，你刚才是故意演给德西拉族看的？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的通了。
    这个血统珍贵的小后辈，倒是比他想像的更加聪明嘛。程曦嘴角微挑：呵呵，一个德西拉族的奶娃娃，还没有资格让我动怒。
    程曦这话，和他刚才的表现，可谓是南辕北辙啊。老祖，你也发现那个那拉有古怪？
    发现程曦好像比他想像的更靠谱，曾安不由心下大定，只要程曦没有中计，那么不论那拉怎么蹦跶，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程曦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才懒洋洋的回道。
    那么，老祖你认为，那拉千方百计想把你引到阿克夏联邦，是为了什么呢？
    这不是你们应该烦恼的问题吗？程曦可不会上当，他哪能听不出来曾安这是想拿他当枪使啊。
    啊哈，这不是您见多识广，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嘛！小心思被戳穿的曾安不好意思的道，哎，他算是发现了，别看这些远古帝族鲛人在李遇口中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反正以曾安这点微末的道行，在这些活化石面前，根本不够看。
    行了，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这么着吧，我最近的确有点无聊，倒是可以帮忙打探打探，那么作为回报，小安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程曦是古帝国时代顶尖基因学家，并且他的研究方向最终鲛人族以血的代价证实，是完全正确的。离开古皇宫之后，程曦大部分时间都是埋首实验室，继续研究着他没有完成的研究课题。
    但是吧，程曦再天才，也只是一条鲛人，其实早在古帝国覆灭前夕，程曦的研究就遇到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因此，那段时间，程曦的情绪也特别糟糕，像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被李遇唤醒后，曾安给了程曦新的灵感，程曦觉得，他似乎找到了突破瓶劲的契机。遗憾的是，因为始祖鲛人的叮嘱，曾安坚持不肯提供研究素材，因此，程曦的实验进展十分缓慢，这会程曦旧事重提，曾安意外的没有一口回绝。
    曾安觉得，经过始祖鲛人洗礼的他，血脉得到了无限提纯，但是，始祖鲛人的洗礼，显然不可能运用到整个鲛人族的，那么，鲛人族想要提纯血脉，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而程曦似乎已经快要找到正确的路径了，他为什么不能帮他一把呢？
    另外，经过上次和始祖鲛人的交谈，曾安发现，始祖鲛人似乎并不反对鲛人族做这方面的研究，所以曾安才会重新考虑程曦的提议。
    曾安沉默了许久，程曦也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没有开口催促。最后，曾安道：好，我答应，不过老祖，我希望我的数据样本，不会出现在你实验室以外的任何地方。
    这是必须的！程曦喜不自禁，自信满满的许下了承诺。
    其实今天程曦只是例行一试探，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曾安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这绝对是他这趟出行最大的收获了。
    那么，一会我就找个合适时间的去阿克夏联邦转一转吧。虽然现在程曦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帝国，重新投入实验中，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程曦还是知道的。为了能够速战速决，程曦表现的格外主动。
    嗯，老祖，您曾安本来习惯性的想说多加小心，转念一想，凭程曦的战斗力，就算把阿克夏联邦搅的天翻地覆，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话到嘴边，曾安迅速咽了回来，改口道：您老悠着点，别闹的太过！
    程曦闻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放心，我知道分寸。
    曾安：程曦这么说，他更不放心了 (⊙o⊙)。
    程曦准备怎么搞事，曾安不知道，只是通过雷萨知会了雷克列一声。老谋深算的雷克列只是一时被那拉迷惑了，冷静下来后，立刻反应过来，那拉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对于程曦将计就计的想法，雷克列觉得可以一试。
    程曦和雷克列怎么和德西拉族周旋不提，鲛人族派去慕尘的鲛人倒是很快传回了初步调查结果，慕尘果然有着一座地下城，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二座地下城。一座是夏洛尔曾经误闯的那座，现在仍然有数量可观的人鱼生活在其中，而另一座，则是废弃的地下城，观其规模，比现在还在使用中的地下城还要大一些。
    仍然活着的地下城，守备十分森严，鲛人探子很难混进去，只能等情报部的人鱼探子出马了。鲛人探子则把调查重点放在了废弃的地下城上，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这座废弃的地下城的神秘面纱即使只揭开冰山一角，已经足够让人感到震惊的了。
    雷萨收到第一手资料的时候，刚哄睡了曾晋，正打算和曾安深入交流一番，可惜的是，这份调查报告让雷萨瞬间收起享乐之心，神情凝重的阅读起来。
    咦，居然是一座古帝国时期的地下城吗？曾安自然是和雷萨一起看报告的，看到鲛人探子对废弃地下城年代的估计，不由轻咦了一声。
    莫尘所在地，似乎并非古帝国疆域，如果说废弃的地下城是起源于古帝国时期的话，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是啊。雷萨眼微眯，淡淡的应道。
    那人鱼族和地下城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曾安疑惑不已。
    现在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废弃地下城的主人，绝对不是鲛人族，大约是远古人鱼族吧。如果废弃地下城是鲛人族建造的，没理由帝国的史料上没有记载。
    可是，古帝国时代的远古人鱼族不是鲛人族的战斗工具吗，他们怎么可能建造出瞒着鲛人族建设出一座宏伟的地下城？好奇宝宝曾安接着问道，鲛人探子给雷萨发来了废弃地下城的全息影像，这座始建于古帝国时期的地下城，其规模一点也不比现代帝国的大型城市小。
    也许，远古人鱼族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的多。曾安能够想到的矛盾点，雷萨又何尝想不到呢？
    第一次听说慕尘地下城存在的时候，雷萨心中就隐隐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而现在，他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那么，远古人鱼族在鲛人族眼皮子底下建造这么一座巨大的城池，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但是，我想，这大约和人鱼族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吧。这次，算鲛人族欠了鱼人族一个人情。虽然雷萨依然对夏洛尔没有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夏洛尔的确提供了很重要的情报，这份人情帐必须认。
    凡事一涉及夏洛尔雷萨就会变的特别小心眼，对此，曾安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善解人意的一笑：我会代你向夏洛尔表达谢意的。
    哼！雷萨骄傲的冷哼了一声，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叮嘱道：夏洛尔心机很深，安安你没事少和他接触。
    曾安无奈的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了。雷萨，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当然是一边和人鱼族虚与委蛇，一边深挖地下城的秘密了。雷萨想不想的回道。
    看来雷萨已经有了成熟的打算，似乎不需要他操心了。想到这里，曾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困了，我先睡了。
    曾安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说完这句话，几乎是秒睡。
    雷萨看着曾安恬静的睡颜，眼底却缓缓浮现出忧虑之色，有一件事，他没有和曾安说，因为，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慕尘并非在帝国历史上从未有记载，事实上，在古帝国中叶，慕尘在鲛人族还是很出名的朝圣地。
    鲛人族不信神佛，可以说是唯我独尊的性子，这或许和他们铭刻在骨子里的神性有关系，因为，纵观鲛人族的历史，鲛人们似乎从来没有崇拜过任何人或者物，但是，慕尘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最早的时候，慕尘其实不叫慕尘，而叫原津，原津这个词，在古帝国语中，类似于天隆甘霖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很久以前，慕尘其实是一处水草丰美之地，那里的泉水像甘露一样甜美。鲛人族本来就是喜水生命，会特别喜欢慕尘倒是不足为奇，但是视之为圣地，就不太合常理了。
    雷萨因为从小就被确定为鲛皇的关系，因此权限很大，他依稀记得，他曾经在皇家秘藏室里看过一段鲛人族秘闻，正是记载了慕尘会成了朝圣地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实在是很不美丽。
    慕尘的泉水之所以格外甘甜，那是因为慕尘底地深处，埋葬了上千条远古帝族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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