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快被打死了,还得强撑着说没事,他突然天马行空的想万一自己这次死了,会不会再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回到地球了。
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他还有云峰,还有小洛止,不能回去。
咱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能做那抛妻弃子的禽兽行径,洛离苦中作乐的想。
李景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就想打虫,心中那憋了这么多年的暴虐因子险些压不下去,他站在门口阴沉着脸,说:“你们这是难舍难分?还是深情款款?”
克里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抬头看了李景一眼便将手收了回来,低着头坐在那儿不说话。
在虫族的世界是不分人类的那些伦理纲常的,家里雌侍雌奴生的不受宠的小雌虫被叫去伺候受宠的雄虫那都是常有的事,别说父子共侍一雄了,雌虫服侍的不好了被随意当成礼物送出去也是常有的事。
自己是雌虫,虽然说是云峰的雌父,但也是住在了洛离的家里,虽然自己清清白白的,但被误会也在克里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误会自己的居然是李景,是这个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的李景。
他从前自以为了解李景,这次的事情被狠狠打了脸。
他以为李景是了解他的,这次也被毫不留情的打破幻想,打破了对李景抱的最后一丝希望。
因此他不解释,相不相信跟解不解释无关,不相信的话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况且,他不必对李景解释。
可这副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落在李景眼中就是默认的意思,他觉得克里是在无声的反抗自己,宁愿跟洛离也不愿跟着自己。
怒到极致便是平静了。
李景靠在门的一侧,盯了克里一会儿,面色阴沉不辩,地下室阴暗潮湿,克里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许是地下室太过潮湿了,克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李景忽而笑了出来,嘴角勾了勾,轻声的温柔的朝克里招招手,说:“过来。”
克里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景,察觉到他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之后,又低下了头,眼眶不自觉的带了一点红。
喝了抑制剂的雌虫浑身无力,连翻身都没有力气,更别说站起来走路了。
克里扶着墙想站起来,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好跪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身子刚躬起来了一点又因为手腕使不上力气而瘫在地上。
他自嘲的无声笑笑,无论皇帝还是李景,左不过都是一样的,都是屈辱亵玩罢了。
克里不再挣扎,就着这个姿势慢慢挪动,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才不过转个方向的距离就出了一身汗,脸上也是。
洛离意识模糊,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但他知道,克里刚刚哭了,无声的哭了。
克里本来正对着洛离,此时刚就着爬的姿势朝李景转过去,忽而听到身后洛离咳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今日来的目的,紧接着便敛了敛眼眶的泪珠,便朝着视线里那双军靴爬去。
短短的一段路却用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像凌迟一样将克里的心一刀刀的割开,将年少的回忆一点点隐藏,情谊,终究比不上权势。
或者说连那一丝情谊都是因为权势。
克里爬到门口便不动了,等着李景下一步的刁难。
李景蹲下身子用手指挑起克里的下巴,将他那双还有些红的眼睛露出来,手指无意识的加大了力度,克里的下巴很快就出现了红印,跟那双眼睛倒是相配。
李景松了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克里,说:“我说过,不触碰我的底线你才能不当俘虏,所以别逼我。”
说完不等克里回话便重新弯下腰将克里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没想到出来的时候正碰到原石,后面还跟着原途,絮絮叨叨的紧跟着。
原石正不堪其扰,他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原途,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像个雌虫似的话这么多?”
原途停下了劝原石回去休息的话,有些话劝一句还算职责所在,劝多了就该引虫怀疑了,他讨好的笑笑,说道:“少爷,您现在是家主,身份尊贵,实在是不宜老往地下室跑,那里环境不好,连空气都充斥着血气和脏污,您要做什么吩咐我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心烦出去转转。”原石有些不耐烦,他只是腻了想出来转转,随口说了句去看看地下室那只贱虫,没想到就被原途盯上了。
怪不得从前雄父从来也不怎么出去,应该也是被劝烦了吧。
怨不得原石这样想,实在是原途以往的忠心狗腿形象太过深入虫心,他万万想不到自己面前这个唯唯诺诺总是帮雄父处理那些腌臜事的雄虫会是别的虫的奸细。
得知原石不是再去地下室磋磨洛离的,原途松了口气,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只要原石不添乱,爱去哪儿去哪儿。
解决了最大的障碍,原石正要迈步出去就看见了自己旁边抱着克里的李景,撇了撇嘴便想直接走。
“我跟你说了,别把他玩死了。”李景再次提醒,他还想靠洛离把持着云峰呢。
压倒骆驼的往往都是最后一根稻草,在悬崖边苦苦支撑的人最怕的也是突然有一颗小石头突然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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