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雍一听,差点再笑出声来:“你干什么呢,你要是想被我师父逐出长生门一会儿我俩就接着喝去,反正就住隔壁,我俩弄个小桌子,往院子里一坐,哎!还可以闻着这竹子的清香,赏着月亮,沐浴月光,也不失妙事一件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拍了拍江弈安的手臂,凑过去小声玩笑说,“就是若真被师父逐出师门,那也不要断冠,当着大家的面……那样太没面子了,我俩一会儿喝完就直接从前面跳下去,正好明天的战会切磋也别去了,誓死捍卫尊严,哈哈哈……”
江弈安跟着笑了起来,拍着季子雍肩膀说:“你怎么那么绝啊,要不带上顾渊”
季子雍笑了:“你看你配人家叫你一声师兄吗,自己犯错还要叫上师弟,要不要脸。”
“那……小棠?”江弈安压低声音对季子雍说。
季子雍一听:“我怕一会儿我们三个还没开始,你就已经醉倒了。”
“季兄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追不到小棠吗?”
季子雍一听凑过去,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听江弈安对着他耳朵小声地说:“因为你的厚脸皮从不用在她身上,全都用在其他地方了。”说完季子雍脸一黑,两人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
就在两人停在栅栏旁这个当口,顾渊跑回竹舍往江弈安房间开门进去,看到圆桌旁的箱子打开就把江弈安经常穿的那件氅衣拿了出来。本来拿出来就应该走,可他却安静地站在了原地。
他捧着披风,低下头看着手上这件江弈安的东西,然后双手就不听使唤地举起披风凑到自己的脸边,顾渊慢慢地闭上眼,把脸深深地埋到了衣服里面。
“师兄……”这件披风,从里到外都充满的江弈安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就好像夜风一样的味道,每当江弈安走过自己的身边都会留下这种香味。现在顾渊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这种味道,就好像把自己头低下来,埋到江弈安的颈窝里、头发间,就好像……拥抱着一个真正的江弈安。
顾渊意犹未尽地正打算关上箱子赶回去,突然看到箱子里衣服堆里露出一角,顾渊看着眼熟,就伸手过去扯了出来。他拿着扯出来的东西,顾渊静止在了原地,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远在一边的两人见顾渊还没过来,季子雍就玩笑说:“你的衣服可能是他现织的。”
江弈安面带几分不屑说:“我看他是找他刚认识的小仙官去了吧,走吧,有这功夫我俩早回去了。”说着江弈安又软手软脚地往季子雍倒去。
两人刚一抬脚,就看到黑暗中顾渊一人一路小跑,顺着石路过来。
顾渊喘着气,双手展开氅衣就要给江弈安披上,江弈安看他伸过手来就微微地往后退开了,含糊着话语说:“我……我来吧。”
顾渊看他一脸还是未清醒的模样,竟还要伸手抢过披风,心想他这位师兄真的很会逞能。“师兄我来吧。”顾渊压下江弈安的手,靠过去直接就把他套住了,然后顾渊慢慢地帮他系好束带,又拢了拢衣口。
季子雍站在一旁一看,走过去弯腰搂起顾渊的腰就说:“师弟,我也好冷啊……”
顾渊笑了笑,然后三人就说笑着一同回到围院,等各自回房后,江弈安解开氅衣随手往身旁一丢,乏力地瘫倒在床上。
外面竹叶稀稀疏疏地落到叶堆里,月光从纸窗里照进来,竹影就这样落到了房间的地板上。江弈安转头看着树影,安静地躺在床上。
就在这时,江弈安的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江弈安开始以为自己听走神了,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不到片刻,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江弈安安静下来仔细听了听,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走到门边小声地问:“谁?”
外面的人也小声地回答道:“师兄是我。”
江弈安一听是顾渊,正要伸手推开门闩,一想到上午他跟那位女仙官在一起时的样子,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就说道:“何事?”
“我……有问题想问问师兄。”
江弈安饮酒后本就全身乏力,一听顾渊说有事请教,更是直接就说:“明天再说吧。”
外面的人一听慌忙说:“急事!师兄。”
江弈安沉默了片刻,挣扎到最后还是给顾渊开了门。
“说吧,要是解决不了就明天再说。”江弈安推开一半的门对站在外面的顾渊说。
顾渊得寸进尺地靠了过来:“我可以进去吗?”
江弈安看他这个似乎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伸手拍着顾渊肩膀,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说完就要合上门。
就在门快合上的一瞬间,顾渊一下子用左手牢牢地抓住快关上的门边,脚尖也抵在门脚,手掌的力量让木门停在中间,江弈安怎么推都推不动。
江弈安:……
他抬头正打算问顾渊到底想干嘛,就看到他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破旧的护腕。
江弈安突然想起什么,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迅速放大,血液从脚底倒流上来,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然后一言不发地用力打算把门拉回来关好。可顾渊死力抓着门框,江弈安饮酒后本就十分乏力,若不是顾渊来这一遭也许早睡下了。可如今看到顾渊手上的护腕,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除了力气,全身的器官都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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