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等顾渊擦着头发上的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江弈安还定定地坐在桌前翻看着几本顾渊叫不上名字的书,他走过去说道:“师兄先休息吧。”
江弈安抬眼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烛火的原因,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顾渊的眉间比以前多了许多东西,两侧的眉骨舒展开来,鼻梁高挺,连神情似乎比之前都更沉稳了些,顾渊长得飞快,在一群十八岁的年纪里应该是比较高大的,江弈安想他定是一副姑娘们喜爱的好面相。
江弈安转念又想,如今自己对顾渊的的疑问,应该向顾渊问,倘若他说一点也是好的。
“顾渊,我想问一些问题。”
顾渊闻声坐下,江弈安放下手上的书,挪了挪椅子正面对着顾渊。
“顾渊,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以前的事吗?”
江弈安微微地低下头看着顾渊,凑到顾渊面前试探性地问道。此刻他甚至有些怕遭到顾渊拒绝。但他也想的坦然,就算遭到他的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烛火突然呲呲地燃烧,两人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木桌上,桌下的膝盖几乎快要碰到一起,江弈安想,顾渊从来到长生门的那一刻起,或许也不愿再提起以前的事。
对于有些人来说,过去的事就好像是桎梏,他们想要逃离,但是苦于自己还活在那里,他们走不开,也逃不了,想忘,但周围的还存在一切却又在不断提醒你他们别忘,所以他们忘不了;而对于有的人来说,有些过去美好得如同一场梦一般,他们拼命地想找回过去,却又找不回来。
所以江弈安便想,顾渊就算不说,他也不怪他。
久久,江弈安沉默着,他不知道顾渊会作何回答。
“师兄你终于肯问我了。”
顾渊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江弈安不禁一怔。
“我想着要是师兄不问,我也不会非拉着你说,但如果师兄想知道,无论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顾渊话一出口,江弈安微微地动容了,他知道顾渊从住进十七殿到今天,除了修炼,其他的事情他几乎对顾渊从不过问,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江弈安长久以来那种太过自封的尊严让他从不愿主动开口过问他人之事。
慢慢的江弈安发现顾渊也是如此,所以江弈安便也自觉地对他不管不顾,有时候江弈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一些,平日里也鲜少跟弟子们打成一片,就算看到身边的人与其他人相谈甚欢,江弈安也只是礼貌地一笑,无论什么他都不太想让自己深陷其中。
至于顾渊,他从不主动跟人提起自己的事,就连时常带他一起鬼混的左景右景也对顾渊的事知之甚少,季子雍以前曾经尝试过询问他,可是顾渊也几乎只是随意陈词。无论是方小棠还是季子雍,慢慢地也在这种平静相处下将这些初识时候的客套话遗忘在嘴边。但其实一直以来,顾渊的出现都让江弈安如鲠在喉,到如今这些猜想已经从原来的好奇心慢慢转变成为一种理应了解、想要了解的故事。
江弈安联想到这里,此时又看着顾渊的反应,竟然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在逼迫顾渊的错觉。
江弈安从不喜欢逼迫别人,就好像不喜欢别人逼迫自己一样。
“你若不想说也无妨,我不逼你。”江弈安笑了笑。
顾渊透过烛光看着江弈安,他的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然后手掌无意识地攥着膝盖上的衣布:“师兄,我一直在等你主动问我。”
江弈安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段时间我想了想,师兄也定是那种不喜过问琐事之人,我虽不喜欢与别人谈论起自己的往事,但是如何是师兄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顾渊松开攥着的手拿过江弈安手中的书放到自己面前凑过去对江弈安说, “师兄,你若想听,我现在就说与你听。”
江弈安点了点头:“好”
☆、漆庄
高高的山坡上有一座半大不小的和院,和院周围种满了青柳,放眼望去白墙青瓦隐匿于林间,独山独房,是个居住的好地方。院子里前厅朝东,中间栽有两棵对称的华山松,松树经百年沐浴如今绿荫掩映,站在树下可见日光斑驳。
顾渊就平静地站在这样的风景下。
他的目光顺着光束一路爬到树梢,他仰头望着松尖,透过松顶试着看整片天空。
周围时不时传来麻雀莺歌,光线照到院子里的石阶上,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其中自在飘渺的尘粒。放眼望去,院子里一片绿意盎然,眼前的黑瓦白墙假山曲水,让人无论如何都想深陷其中。
顾渊拿着扫帚站在院子中间,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漆庄是东边一座明屿内的一片高地,也是这片明屿中一个象征性的存在。漆庄汇通周围各镇油米贩卖,布匹棉织,乌河镇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漆庄主喜欢玉器,漆庄南面书房内皆存放庄主心爱的物什,满屋玉器琳琅满目,虽如此,可日常清扫小厮也是进进出出,维持着里面的整洁。
顾渊偶尔也会被叫到书房清扫。
这天顾渊进书房清扫,远远地便听到门外传来呼喊声。
“顾九!”又一声呼喊冲过木门。
顾渊推开门探出头去,轻声答道:“小三哥你小点儿声,仔细吵到漆庄主。”
那位被顾渊成为小三哥的青年大名叫陈三,虽说是大名,可庄内小厮名号皆由漆庄主所起,为了方便,年龄从大到小以数字排列,于是顾渊叫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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