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祁司钰历劫,对封禹而言,是次机会。
那里,能暂时躲开天界任何人的探视,他要在那里弄清楚一切。
封禹给小玉传音交代清楚事情,便原地消失了。
祁司钰见状,回头看眼绛云殿,也跟着消失。
天地一念之间。
祁司钰再次睁开眼,置身在一片竹林里,竹林十余步内是一方独立出来的四方小院子,院内是两层小竹楼。
院内还有几只芦花鸡咯哒咯哒到处跑,门口趴着只身体通黑,黑豆似的眼睛上方两点黄,假做四眼的田园狗,见到祁司钰居然不汪汪叫,反而摇着尾巴哈喇的欢快,恨不得从院门里一跃而出,跳到他面前。
祁司钰表情怪异,像是被这只黑狗给唬住了,不敢再进一步。
倒是先行一步的封禹,从院内开门走出来:怎么不进来?
那只黑狗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飞一般朝祁司钰奔过来。
祁司钰脸色微变,大喝:喊住它!
封禹挑眉,低喝:豆豆。
黑狗当即停下来,扭头委屈的看着封禹,哼哼唧唧还想要往祁司钰面前扑。
封禹看眼祁司钰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对豆豆招招手,狗狗一步三回头看着祁司钰,不情不愿地回到院子里。
封禹这才对他解释:这狗是我和梵音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它应该是被人遗弃。
祁司钰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
看着有些陌生但更多是熟悉的地方,他心里复杂成片。
那小黑狗的来由他知道,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
曾经以为他会因为再见封禹产生怨恨,忘记和对方有过的美好回忆。
如今,他自嘲一笑,铭刻于心的甜蜜,哪能是轻易拂去的?
哪怕他重生成祁司钰那些日子里深陷仇恨之中,难以自拔,但故地重游的那片刻,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泪涌。
他没想到封禹会将他带来这里。
实在太过于出乎意料,如若算了,没有这个如若。
他不敢想封禹是否从凤族静室里得到些许发现,但他知道再继续与封禹这般扯皮下去,复仇之心,恐怕难以继续。
不甘心,也不会情愿。
封禹等他半天,见人在原地没怎么动弹,指尖在门框轻敲:你是在等我请你进来?
祁司钰回过神来反而冷静下来,往前大步走:没有,我在想你怎么会带我来这么个地方,这里安静吗?
嗯,离小镇也算不得近,发生点什么,也不会波及到人。封禹说。
祁司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找个深山老林,那种地方更适合历劫。
封禹也这么想过,最后还是饱含自私的将人带到这里。
先进来吧。封禹说,卧房在楼上。
祁司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脚,在封禹出声前暴露了,他心惊肉跳得装作是听见封禹提醒才知道的继续上楼:那我先上去睡一会,最近总觉得特别累,是要历劫的征兆。我晚饭想吃红烧肉,红烧鱼,红烧排骨,你看着办吧。
封禹在他背后微微眯眼,扫过他透着心虚的步伐,唇角微弯:嗯。
祁司钰推开门看见卧房里面的摆设,悄然松口气。
还好,封禹没有变态到连陈设都一样,否则他怕醒过来分不清真实与过往。
他闭上眼睛,画面在走,醒不过来。
第17章 第十六章.
祁司钰再次醒过来,月上中天。
他肚子咕噜噜叫,外面没听见动静,屋里没见到封禹身影。
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不喊他吃饭,也不关心他。
脱离天界范畴,封禹连假戏都不愿意做。
祁司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去,到二楼栏杆处,四处张望。
最终在斜前方绿竹做出来的空旷高台看见独酌的封禹,对方也注意到他,朝他抬抬手。
雪白衣袖顺着他手臂滑下去,露出健壮结实的肌肉。
祁司钰多看几眼,收回视线走过去。
这一走近才发现封禹支在地面的长腿边盘着条黑狗,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条,在昏暗夜色里不太明显。
祁司钰便见那叫豆豆的狗见到他眼睛亮晶晶,哈喇子直往下滴,恨不得立刻扑上来。
祁司钰: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如此生龙活虎的东西,当年他救这么个小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看好你的狗。他说,他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啃我一口。
封禹抬起脚,脚背勾住豆豆的下颚,拦住狗的去路:它喜欢吃肉。
祁司钰愣了愣,等反应过来,面目扭曲:封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若是饿了,厨房灶上有鸡丝草菇面,从绛云殿送来的。封禹用吃的堵住他的嘴。
祁司钰是真的饿了,懒得同封禹多费口舌,兀自往厨房走。
等他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封禹收回视线看向豆豆。
小黑狗尾巴都要摇成小蒲扇,黑漆漆的眼眸兴奋看着他,仿佛在说,他回来了,来看我们了。
封禹低低笑了声,轻不可闻道:这话别当着他的面说,他不会承认的,你我知道就好,豆豆乖,别总闹他,他不高兴的。
豆豆哈喇子哈得更快乐,大抵很是赞同他的意思。
封禹见外面月色正好,有人端着大碗面上来了,便迅速从竹楼翻下去,眨眼功夫拎着壶酒又上来了。
祁司钰不知他的动作,只是想端着面上这边来吃。
他放碗坐下,拿着筷子准备享用时抬眸看了眼手中有酒的封禹,一声不吭,低头吃面。
封禹也不自找没趣,慢吞吞喝着。
一时之间,竹楼只有偶尔的吞咽声及筷子碰到碗的闷声。
快要吃完,祁司钰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蹭好几下,他低头便和豆豆期待眼神撞在一起。
狗鼻子不是没来由的。
豆豆闻到他吃的不是水煮白菜,很是热烈的想要分一杯羹。
祁司钰看眼好整以暇旁观的封禹,腿往后缩了缩,躲过豆豆的磨蹭,继续吃面,半点不想搭理。
豆豆很委屈,他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狗很是委屈的哼唧两声,得不到回应,一步三回头到封禹腿边趴下,眼巴巴望着祁司钰,像是在无声控诉。
祁司钰依旧不理睬,吃完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身心舒畅。
你不睡觉,我就回去继续睡了。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凤凰一族近历劫时都是重口欲,嗜睡,脾气大。
此时祁司钰已有好几个特征。
封禹不想做无辜炮灰,点头应了。
于是,祁司钰丢下吃干净的碗一摇三晃又回卧房:麻烦太子殿下帮我洗洗碗,多谢。
封禹并未回答,祁司钰也不在意。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神清气爽是回事,见不到人心情不爽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知道昨夜封禹在哪睡的,卧房里没有对方的气息。
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小黑狗在院子里和色彩斑斓的小蝴蝶玩耍,不见封禹踪迹。
这人不会嘴上说着过来看护他历劫,实则偷偷摸摸溜走干别的。
祁司钰心神游走,也不知道怎么走到外面竹林。
这天还算不得热,走在林间沁凉逼人。
祁司钰边走边四处观望,漫无目的的,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小溪边。
不仅是小溪,他还见到自己醒来想知道的人。
封禹不是一个人,面前还站着另一个他熟悉的人。
乐卿找了过来。
他心里不爽在这刻被放大,想要发脾气,他盯着乐卿的背影,眼睛想是要冒火了。
这个样子的窥探,很难不被人发现。
乐卿和封禹同时向他看过来,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不知合适跟过来的豆豆却耀武扬威地汪汪叫几声,像是在呵斥封禹偷偷背着他出来见乐卿。
乐卿转回头,看着冷酷无情的封禹:你为了他,愿意放弃寻找梵音?
封禹目光始终停留在祁司钰身上,流露出乐卿非常渴望的温柔之色:他是我的道侣,我不该为旁人让他难过。
这话半真半假,糊弄乐卿足矣。
这是建立在他以往对乐卿的了解之上。
今日,乐卿不同。
知晓封禹带着即将历劫的祁司钰来人间,乐卿心里像装了瓶陈年老醋,摇晃着快要炸开。
祁司钰到底怎么做到让封禹在短时间内对他言听计从的?
乐卿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明明、明明之前封禹心里还装着梵音!
乐卿得不到天帝帮忙,也无旁人可助,想知道的事情都只能旁敲侧击。
如今旁敲侧击的人都难有,他想办法的就是来封禹当面问个清楚。
以他和封禹多年交情,这点事没必要藏着。
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嘴唇颤抖:你和他那么多年轻易就忘了?
没忘,但也没到刻骨铭心的份上,我想珍惜眼前人。封禹说。
乐卿喉咙微动,情不自禁问:那我呢?
封禹的目光终于从祁司钰身上挪到了乐卿脸上,皱眉似不解:你怎么?
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不珍惜珍惜我?乐卿说出来了。
憋了几百年的话,在梵音没和他在一起前没说出口;和梵音在一起又等到将人弄死,还是忍住没说。
乐卿以为梵音死了,等封禹从人间归来,他就有和对方站在一起的机会。
结果半路跳出来个祁司钰,横刀夺爱。
乐卿也想过在两人婚前将这事儿说清楚,然而他没等到,封禹太果断,祁司钰也够狠绝。
拖来拖去,竟然挑在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
薄纸不在,乐卿只觉得压在胸口多日的巨石被挪开了,通体轻松,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空虚。
想要被封禹回应的强烈感充斥内心,让乐卿上前想要挡住封禹看向祁司钰的目光。
封禹,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乐卿又问。
封禹比乐卿高,想要完全挡住视线,是不可能的。
封禹只见祁司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那边帮着他汪汪叫后的豆豆很谄媚的缠着他,似乎想要他抱抱它。
相当的卖主求荣,完全忘记祁司钰甩过的脸色。
你当初为何不说?封禹看乐卿,很认真也很往人心里扎刀子,你既然对我一见钟情,不该急不可耐的说出来,而不是等到今日。当年我与梵音在一起,你没说,如今我与祁司钰已然成婚,你再贸然说出来,不觉得有勾引意味在?
乐卿像是疯了:对,我就是想勾引你。想到你和祁司钰同床共枕,我恨不能杀了他!
抱歉,我不接受。封禹动也没动,反而是想要靠过来的乐卿觉得被什么东西捆在原地。
他相当的愤怒,想要挣脱,却感受到一股磅礴霸道的仙力从身后袭来。
身为同族的乐卿,很轻易辨别出这是出自祁司钰之手。
对方气息不稳,很是暴躁,情绪波动极大。
他要历劫了。
乐卿立刻意识到这个事情,扭头看向阴沉着脸过来的祁司钰,对方眉宇间的云纹藏也藏不住。
因为和封禹结为道侣的缘故,祁司钰的云纹不再是原来凤凰图腾那么简单,细微之处多了些龙纹,相得益彰。
可正因为这道云纹,让乐卿知道他处在暴走边缘。
凤凰历劫最避讳误入歧途,一旦误入,连涅槃也拯救不了生命。
乐卿心里陡然生出个庞大邪念,想要让祁司钰活不下来,更想要对方就此消失在封禹记忆里。
上一个抢走封禹的梵音没了,难道祁司钰就能继续存活?
乐卿眼中迸发出异样又猛烈的光,整个脸庞扭曲,丑陋不堪。
待祁司钰走过乐卿身旁,他眼中光芒最盛,就是这个时候!
一道光从乐卿手里直直发现祁司钰眼睛,那里曾经受过伤,是最好的侵入地方。
封禹眼睛睁大,手比脑子反应要快,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然将祁司钰揽在怀里,另只手抵住乐卿的偷袭。
被温热触感包裹住的祁司钰这会儿有些正常反应,眼神如刀看向错愕的乐卿,他眯起凤眸,像要发起进攻的猫:你居然敢对我用禁术?
乐卿僵着脸,这根本无从反驳。
乐卿,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妄为,也不管我是谁,便想要我的命。祁司钰眼神沉沉的,映照着乌云骤起的天际,更显可怕。
乐卿闭嘴。
这时,雷声轰隆响起,天雷来了!
第18章 第十七章.
对天雷的忽然到来,三人心思各异。
乐卿是多了次能再度对祁司钰下手的机会;
祁司钰心往下沉,直觉此次天雷不同凡响,想要自行寻个好地方独自历劫;
对封禹而言,当务之急该驱赶走乐卿,再帮祁司钰。
祁司钰对乐卿在场很厌烦,开口再无先前得逗弄懒散,处处透着不悦:还不走?在这等着被我的天雷劈,还是你想看见我狼狈历劫的模样?
更或者是趁他历劫无法分神之际,给他来个后被偷袭。
他是这般想着,待看清乐卿及封禹脸色时,蓦然发觉竟不知不觉将内心话说了出来,惹得乐卿惶然,封禹皱眉不解。
既然说出来,祁司钰也不多做遮掩,反而将天雷抛在脑后,步步紧逼得往乐卿面前走。
这次留下是想做什么?让我干脆利落的陨落,还是找机会将我以修养元神为由的送去人间轮回,好给你继续缠着封禹的机会?乐卿,别人不知道你干的肮脏事,我和你是同族,想知道点过去还是简单的。
乐卿后退两步,不是害怕他,是想趁此机会将手里未能找到机会送出去的法诀捏散。
乐卿不断提醒自己,他和梵音不同,不能用对付梵音的办法对付他。
催眠自己的效果并不能很好的与祁司钰带来的冲击想抵消,见到此人嚣张猖狂的模样,乐卿还是难以自控。
祁司钰,你不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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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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