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相当,两人又是不日将要完婚的新人。
祁司钰心想,我怕他做个甚呢。
祁司钰面不改色:要不要猜猜看?
封禹不敢猜,眼看祁司钰得意看过来,红唇轻启就要说话。
以封禹近来同他接触下来看,此人随心所欲,畅所欲言。
多年来无人敢议论自己与梵音间的事,可不代表祁司钰不敢。
封禹最怕听见别人指点他在意之事,于是在祁司钰话还未出口他先出手了。
祁司钰错愕地看着捂在唇上的手,温热又有力量。
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是封禹殿内常年用的那款。
思绪飘远仅一瞬,祁司钰回过神来一把拽下封禹的手,脸颊微红,耳根子发烫,骂骂咧咧:你干什么?不想听我就不说,何必动手动脚的。
封禹也感到几分尴尬,方才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被祁司钰挑开一说,显得他色中饿鬼似的。
封禹对他目前还真没那方面想法,冷着脸道:这次是我不对,抱歉。
人家都道歉了,他也不好抓着不放。
祁司钰悻悻得: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封禹颔首,也不说话,也不问他要不要随自己一起,兀自往镇外面走,那儿是放花灯的地方。
祁司钰在原地呆站片刻,被人来人往的说话声唤回过神,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镇外小溪两岸边花灯锦簇,灯光绰约,人影绰绰。
不时还能听见男女交谈浅笑声,热闹非凡。
也是在这众人皆沉迷情爱的氛围里,浑身写满落寞得素衣俊美男子,双手捧着小花灯格外显眼。
祁司钰不知是他能看见封禹的缘故,此人就是与旁人不同。
不能再想。
他硬生生转开目光,不消一息,他忍不住转过头,便看见封禹睁开眼眸,里面很平静,却有几分温情存在,那盏绿叶红花小花灯已经从封禹手上被放到溪水里。
岸两边还有许多放花灯的人,随着晚风轻轻吹,封禹的那盏灯很快融入那片灯海里。
这刻眉眼低垂似写满心事的封禹仿佛是芸芸众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人。
会有七情六欲,爱恨别离。
祁司钰被刺得心里一疼,说不清到底是从何而起。
总之看见封禹,他心里从未有过太平。
祁三殿下回去吗?放完花灯眨眼出现在祁司钰的封禹问,他脸上已无情绪,又变回天界太子。
祁司钰嘴唇微动,本想让他先走,也不知想到什么,便说:劳烦太子殿下陪我去买几块桂花糖。
封禹也没拒绝,随着他往镇里走。
卖桂花糖的老婆婆面前比往常要热闹,眼看花篮里面桂花糕不多了,老婆婆和蔼一笑:剩下几块不卖了,老太婆答应故友给他留的。
没买到桂花糕的人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约定明日再来。
老婆婆笑着应承了。
很快祁司钰到面前,还未出声,老婆婆便笑了:来了。
祁司钰露出笑容,声音温软下来:是,麻烦您老留的桂花糕总得来取。
老婆婆取过花篮里面用靛蓝手帕包裹的小东西双手递过去:今日做的时候多放了些蜂蜜,你尝着喜欢的话,下回我单独给你做这种的。
祁司钰取出块金子放进老婆婆手心里:好,只要是婆婆做的,我都喜欢。
老婆婆欣慰一笑:你喜欢吃就好。
封禹在旁,眉头飞快皱一下。
今日小公子还带了朋友过来?老婆婆双目无神地转向封禹所在地方。
祁司钰没有藏匿封禹的意思:是啊,婆婆,准确来说,他是我未来夫婿。
人世间还未宽容到能接受断袖的地步。
可老婆婆只短暂愣了下,接着慈祥笑容再次浮现脸庞:好好好,下回我多做点桂花糕。
祁司钰笑容淡了:他大抵是不爱吃这些甜的,婆婆不用费心。
无妨无妨。老婆婆笑道。
封禹越听越不是滋味,也产生丝丝疑惑。
祁司钰究竟为何能在老婆婆面前坦然说出他俩关系?
封禹死死拧住眉,想起许久以前陪梵音初次偷溜下山的情景。
那时被人问及他俩为何那般亲密时,梵音也是理直气壮地说两人恩爱有加。
场景转换,时间也变迁。
不加掩饰之人换了,被迫表露的还是他。
封禹心神动荡不停,若不是祁司钰与梵音样貌相差甚远,他险些要认错。
祁司钰没管封禹在想什么,离开凡间,便主动离去。
双方并不同路,封禹想来要回天界,他得回凤族。
分道扬镳再合适不过。
也不知封禹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他回凤族。
祁司钰歪着头狐疑道:你去做什么?
我想见见梵音。封禹坦白道,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受方才场景所刺激,他越发想念梵音。
这几日来他召唤引魂灯寻找过梵音,召唤前很怕空空如也,有乐卿那番话在,他真害怕。
大抵又想起祁司钰的话,他还是找了。
引魂灯给了明确指示,在凤族。
只是没表明在凤族哪里。
祁司钰是个知情者,封禹私以为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即便达不到他带走梵音,也不至于连个面都见不到。
但
祁司钰神色微变,极为抗拒:不行。
封禹不明白:为何?
他不同意。祁司钰冷若冰霜道。
封禹握紧手,身形微颤了下:这是他亲口同你说的?
祁司钰已是不耐:是,他说他恨你让他肉身被毁,像个幽灵似的活着。也恨你明知害他凶手是谁,却忍心纵容,没有作伪。太子殿下,如若是你,你能若无其事得回到从前吗?
他烦躁不已,不想看封禹,因此便错过封禹眼中的茫然。
第9章 第八章.
你不用再跟着我,就算到了凤族,我也不会让你见他。祁司钰又说。
他都没能来得及给自己捏个假替身,匆匆造出来的一缕神识不够利用,哪来可能让封禹见个面?
想都不要想。
祁司钰说得干脆,也不去管封禹是何表情,转身便往凤族走。
这次封禹没有跟上来,让祁司钰松了口气。
回去路上祁司钰魂不守舍,因封禹今日反常举动,他难免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
对那时的他而言,那是情人间最难得的呢喃亲密,可若是放在诸多事情后的他身上,这便是最伤人也是最锋利的刀子。
刀刀致命,难以愈合。
祁司钰实在累了,本游历人间是最轻松之事,恰逢碰上封禹,一切都变得糟糕起来。
他无心去管旁人如何,踏入凤族地界,便寻到后山一处清净山洞里,化出原型团吧团吧藏了起来。
期间祁华池带着大婚当日要用的喜服来寻过他,试过之后,将衣服丢给祁华池,他又将自己继续藏起来。
祁华池多有不解,哪怕他未经历过大婚这种事,也能想象出如若是与心上人成婚,该是何等欣喜雀跃。
他三弟祁司钰脸上不见任何喜色,甚至有些苦大仇深,像封禹是他仇人一般。
祁华池有心想问,又想起他那些日子的话,叹了口气抱着喜服离去,留下他继续冷静。
这一冷静便到大婚当天。
祁司钰被祁华池带着送亲队伍的人从山洞里面挖出来,苦口婆心的:你在里面睡迷糊了?是不是忘记今日是你大喜之日。
祁司钰遮掩白绫已然摘掉,那双许久不曾见过人的凤眸今日也终于重见天日。
他看眼四个小花妖双手捧着的东西,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知道,否则你哪会这么容易见到我。
祁华池:
这说的跟平日里过来见不到人似的。
你先让他们给你换上衣裳,待会儿封禹亲自过来迎你去天界。
祁司钰昏昏欲睡:怎么是他亲自来的?
祁华池面露古怪:这说明他看重你,你还不高兴?旁人成婚,都是新娘被迎亲队伍送过去。
祁司钰:那我还真是谢谢他,对我如此重情重义。
祁华池:天帝为此还呵斥他,说他对你过分用心,被他三言两语顶撞回去。你这还未正式嫁入天界,先得罪了人,等真入住天界,千万要小心。天帝不比咱父王。
祁司钰当然知道天帝心思狭隘,疑神疑鬼。
他不找我麻烦,我就老实本分,他若是背地里给我下绊子,我就闹得天界鸡犬不宁。
祁华池边招呼小花妖给他换衣裳边说:你是天帝亲自点头答应的太子妃,他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你过不去。我这么说,全是给你提个醒。天界再好也不是凤族,你要多留意,知道吗?
祁司钰这才真正领悟到他二哥这话里意思。
这门婚事背后藏着的恐怕不是好东西,也有可能
咱父王当初为我求这门婚事是不是用了点别的手段?
祁华池不想让给他心里有过大负担,摆摆手:事到如今,你再多问也无用,木已成舟。你只需多小心便是。
祁司钰点点头,权当知道了。
昏昏沉沉间喜服换上身,连发饰也跟着变了,他摸摸脸,推开小花妖沾着粉的手:脂粉免了,花里胡哨的,三殿下我天生丽质。
小花妖们顿时笑作一团。
祁华池无奈:你啊,走,先回正殿,等会封禹该到了,你也不想他来这里接你上凤鸾吧?
当然不能让封禹来这里,他费尽多日心血捏出来的东西大有用处。
倘若此时暴露了,那他以后还要靠什么继续忽悠封禹?
走走走。祁司钰一下子来了精神,推着祁华池往外走。
倒是祁华池在走出山洞那刹,回头看眼山洞黝黑不明朗之处,微微皱眉。
祁司钰注意到,伸手将祁华池脑袋掰正:别乱看,这地方藏着我的秘密,待我到天节后,这里就交给你,你可不能随便让旁人进来。被人发现我的秘密,凤族都要完蛋的。
祁华池对他颇为宠溺,只道:你别乱说,有我和父王他们在,定能护你平安。
祁司钰笑了下,凤眸弯弯,哪里是他需要平安?
这事儿若是被揭穿,可就是整个凤族的安危。
祁华池心偏到天边了。
你只要将这山洞保护好,什么事都没有。祁司钰说。
祁华池收到消息说封禹已到门口,忙着将他往正殿带,胡乱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快走。
祁司钰深深看眼渐行渐远的山洞,转头看向去时路。
这不是简单的回归正殿的路,这是他踏往天界,将要为以前愚蠢的自己买单的复仇之路。
祁司钰眯了下凤眸,天帝、乐卿,还有死活装不知的封禹,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封禹果然如祁华池说的那样,直接到正殿来接他。
封禹神色淡淡的,也不见一丝喜色。
反观祁司钰,似乎也不是特别高兴。
这两位即将合籍的当事人,比上坟还要沉重。
凤族之王出来交代两句,领着祁华池等人送两人。
到凤族即将出去之地,凤王握住祁司钰的手,语重心长:今日之后,你便是天界一员,要懂得体贴,太子日理万机,你不要任性耍性子,真觉得无趣便回来,这儿是你熟悉的地方。
祁司钰心里没有太大感触,这桩婚事不是真情实感。
凤王对他的疼爱百年来不曾衰弱,这番话说的也是真的。
祁司钰答应了:父王放心,我一定听话懂事,不给太子添麻烦。
封禹适时开口:凤王说笑,他今日与我成婚,往后夫妻为一体,他如何,我都要该包容着。况且父君也说过,祁三殿下天真烂漫,是个不可多得的伴侣,让我好生珍惜,我自是懂得。
凤王与封禹接触不多,但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能凭借经验揣摩出旁人性情如何。
封禹此人万不可能像他说的这般温和,如今骑虎难下,加上小儿子喜欢,也无可奈何。
唯有能做的便是在孩子们需要之时站出来为其撑腰,这是他做爹最基本的。
凤王凝视着封禹,口吻很慎重:我今日就将司钰交给你了。
封禹在这时偏头看眼神色不在意的祁司钰,微微敛眸,沉声道:好。
凤王眼眶微热,总觉得再看眼前两人及红妆遍布的四周,会很没面子掉金豆豆,挥挥手赶人:快走吧,天帝还等着你们回去举行典礼呢。
封禹自是没话,只看祁司钰,像是听从他的意思。
祁司钰也不拖沓,朝凤王行个全礼,搭上等在旁边的封禹的手,蹬上凤鸾,前往天界。
凤族到天界不算太远,抬凤鸾的是百鸟。
也不知是不是封禹打招呼在前,这群鸟安静得很,凤鸾内的两人也相当安静,这景象不像是成亲。
今日的封禹比寻常时候要好看许多,被喜服映照的脸色红润,再冷淡的眉眼也难得动人起来。
祁司钰看他思绪又飘远了,目光模糊不定。
他不说话,封禹反而有话想说。
这些时日来封禹每日忙于政务,晚间翻阅多种上等书籍,想找到复活梵音的办法。
封禹知晓梵音在凤族时,满心都是将人带出来。
那日疲惫不堪去人间放松,碰见祁司钰,听闻那番话,让他心生疑惑。
祁司钰口中所谓的害死梵音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叫梵音为他而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瞬间封禹内心想法宛如雨后春笋突突往外冒,偏生没有个人能给他解答。
封禹自醒来再到人间历劫归来,记忆完整,没有遗漏。
他记得梵音是历劫失败,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肉身被毁,灵魂飘于三界。
也得到乐卿旁证,梵音是这么死的没错。
连天界监守司的灵境也是这般图像。真要说梵音的仇人,那只能说是天道。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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